第五十七章

“鳶珂小姐,我家少爺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鳶珂知道小憐變成這樣,是和他有關。一肚子氣,不願在聽到關於他的事,“他都這麼大人了,難道還會丟了不成。下雪之前,他自己會回來的。”鳶珂拂袖而去。

傍晚,下起了鵝毛大雪。而且雪越下越大,書房裏壁爐燒的暖暖和和的。鳶珂坐在壁爐前的搖椅上,看書。看累了,就搖晃著椅子,閉目養神。帕德裏克輕聲推門進來,低身在她耳邊說道:“小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要下去吃晚餐嗎?”

鳶珂依舊閉著眼睛,“不要,躺在這裏很舒服,我不想動。”

“那我就把晚餐端到這裏來。就坐在壁爐前吃。”

“小姐,黑先生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外麵下著大雪,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菲傭急促地敲門,在門口說道。

“還沒回來,那個家夥到底在幹什麼?趕快派人去找。”

“不行啊,外麵的雪勢太大,很容易迷路的。”帕德裏克阻攔道。

“小姐,小憐女士出去找黑先生了。”另一個菲傭跑過來說道。

“你們為什麼不攔著她?”鳶珂騰地站起來,咆哮道。從未見小姐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小姐,您別擔心,我這就出去找他們。”

“等一等,我也要一起去。”

“小姐,外麵很冷。您在家裏等著,我一定把他們救回來。”

“不,我要親眼看著她平安才放心。”鳶珂倔強。

“好吧。”帕德裏克轉身堆著身後的“僵屍”說道:“駕著馬車來接應我們。”帕德裏克抱著鳶珂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在漫天大雪中,帕德裏克抱著鳶珂奔跑。絲毫不見速度。“發現他們的行蹤了嗎?”

“還沒有,現在雪下得很大,他們的痕跡很快就被掩蓋了。”

“要快一點,如果被雪掩藏,搶救的黃金時間隻有十五分鍾,”鳶珂抓緊了帕德裏克的衣服。帕德裏克感覺的出來她此刻是多磨慌張、失措。帕德裏克猛的一驚,鳶珂更加緊張,“怎麼了?”

“前麵發生了雪崩,他們就在雪崩福晉。”

黑骨躲在山洞裏,後悔的要死。真不該一時生氣跑出來,更可惡的是雪越下越大,分不清方向。本來就是路癡,這下更找不到回去的路。看來要在這裏過夜,非凍死不可。真是自作自受。

“黑骨……黑骨……

黑骨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嘲笑自己,“看來你是被那個女人套牢了,在這種地方也能聽到她的聲音。”

“黑骨……黑骨……由於風雪的原因,聲音時有時無,時清楚時不清楚。但是黑骨確定自己不是幻聽,黑骨跑到洞口,這下聽得更真切,“是小憐的聲音。”

“黑骨……黑骨……

“小憐……小憐……我在這兒。”

小憐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停下來仔細辨認聲音的方向。

“小憐……小憐。”黑骨出了山洞,尋找小憐。

他們往對方的方向尋找,黑骨看到了全身沾滿雪的小憐。小憐也看到了他,他黑色的披風被雪覆蓋,已經變成白色的了。

“原來你在這兒。”小憐向他跑過去,剛跑了兩步,地麵一陣晃動,摔倒在雪裏。

黑骨也差點摔倒,扭頭看向晃動的倆元,“是雪崩!”黑骨想要快點跑到她身邊,無奈晃動太大,黑骨也摔倒了。雪崩越來越近,黑骨艱難地站起來,在雪崩之前,撲倒在她身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保護了她。

遇到雪崩,帕德裏克抱著帕德裏克飛到半空中,躲過了雪崩,雪崩過去之後,眼前成為白色海洋,“快去找他們。”鳶珂想要衝過去。

“小姐,您站在這兒等著。”帕德裏克跳到那片白色海洋裏,雙手搬開那巨大的冰塊,尋找他們的痕跡。帕德裏克把冰塊扔的滿天都是,終於找到了他們的痕跡。帕德裏克打碎了他們身上結的冰,把他們挖了出來。他們緊緊抱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

鳶珂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他們,心中千頭萬緒。一句話也不說,帕德裏克看到了她眼睛裏的悲傷。

回到城堡,菲傭們手忙腳亂地進出小憐的房間,生活,熱水……所有一切取暖的東西都用上。

鳶珂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待著他們已經脫離危險的消息。他們緊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一直在腦海裏打轉。

一直等到半夜,帕德裏克才進來告訴她,“黑骨和小憐已經脫離危險了。”

鳶珂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想睡覺了。”

“我給您放好了熱水,先洗澡吧。”

鳶珂很疲憊地搖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隻想睡覺。”

“是,小姐。”帕德裏克幫她掖好被角,調暗了燈,準備離開。

“帕德裏克,把燈關掉。”

帕德裏克沉默了一下,“晚安,小姐。”帕德裏克關掉燈,輕步離開房間。

黑暗中,鳶珂瞪大了雙眼,明明很疲憊,卻睡不著。

兩日後,雪停了。小憐也好了。這次下得雪足夠埋沒人的小腿,出不了門,隻好每天呆在城堡裏。

今天,太陽高照,坐在露台上賞花,曬太陽,真是愜意。鳶珂看著生龍活虎的小憐和黑骨有說有笑,心裏突然釋然了。“從沒有得到過,又怎麼會失去。”

“小姐,我給你們拍一張照片吧。”帕德裏克拿著相機上來。

鳶珂沒有點頭,也沒有不樂意。倒是小憐高興地說好,拉著黑骨站在鳶珂身後,準備拍照。

“茄子!”小憐興奮地喊著。

鳶珂起身,看著培養在溫室裏的玫瑰花,“這玫瑰花在不合它的季節時,隻能呆在溫室裏,可惜你不是玫瑰,我不能把你藏在溫室裏,所以我放你走。”鳶珂轉頭看著他們,“我把小憐交給你,你要好好待她。”鳶珂說完,轉身要離開,她怕自己會流淚。

“等一下,你為什麼輕易改變主意?”黑骨對於她的決定很吃驚。還以為自己還要經過一番艱苦的鬥爭,才能帶小憐回家。

鳶珂停下腳步,沒有轉頭,“她的心不在我這兒,我留她又有何意義。”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小憐沉默,一句話也滅說。小憐本以為會有機會親自跟她說謝謝,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為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她托帕德裏克留給自己的嫁妝,是一塊同意白玉,上麵刻著一個“珂”字。

“我能見見小姐嗎?我想親自跟她說聲謝謝。”

帕德裏克淺笑,“還是在小姐後悔之前離開吧。”帕德裏克示意小憐伸手,消除了她掌心的惡魔印章。“從此以後,你和小姐再無任何關係。我會派馬車把你們安全送回中國,後會無期。”帕德裏克說完轉身上樓。

馬車行駛在厚厚的雪上,如履平地。小憐坐在馬車上,一直回頭看,戀戀不舍。

鳶珂站在二樓窗口,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中複雜。

“小姐,還是舍不得。”帕德裏克站在她身後。

“有什麼舍不得的,反正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鳶珂轉身,帕德裏克手裏拿著一張照片,擺在她麵前。

鳶珂接過照片,是那天在露台上拍的。照片上的小憐笑的那樣燦爛。“在你短暫的一生中,會永遠記得這兩個月發生的事嗎?也許時間久了,我會忘記。但希望你能記得。”鳶珂把照片扔給帕德裏克,“把照片收起來吧。”

“是,小姐。”

……

小憐覺得遺憾的是:最終她都沒有吃到自己親手烤的草莓蛋糕。

…………

…………

1993年,初春。

風和日麗的日子,微風吹過,是放風箏的好日子。抬頭看天,會有各種各樣的風箏在天上飛。

帕德裏克說要帶著鳶珂去踏青,接過跑到了巴西。鳶珂想要看最原始的巴西麵貌。站在巴西裏約山區的一個山頂上,俯瞰山裏的自然麵貌,“這裏的環境這麼好,如果沒有人居住在這裏,真是可惜。”

“這裏有一個小部落,叫納西部落,與外界隔絕,保留了最淳樸的民風。”帕德裏克出去轉了一圈,很快救回來了。帕德裏克把水壺遞給她,“小姐,喝點水吧。”

鳶珂喝了幾口,“這水很清涼,味道甘甜。”

“是的,我仔細檢查過,這水是山頂流下彙成的溪水,部落裏的人都是從那裏取水做生活用水的。”

“我們去看看吧。原始部落,我還真想看看是什麼樣子。”

“是,小姐。”

“抓住他,快抓住那個怪物。”

剛下山,就看到一群人正在追趕一個人。嘴裏咒罵著,被追趕的人隻是逃跑,不說一句話,被追上了,就是一頓毒打。所幸逃掉了,那些人還是緊追不舍。嘴裏喊著:抓住那個怪物。

鳶珂本以為會是安靜祥和,沒想到卻是這樣亂糟糟的景象。“你不是說這裏民風淳樸人民善良嗎?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們去看看。”

鳶珂看著躲在樹叢裏被追趕的男人,他等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周圍,生怕有人追過來,鳶珂看著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