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看著牆上的照片,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一個星期後。
趙曉峰像往常一樣,和曾寶拉討論電影的細節。經紀人急匆匆地進來,打開電視機。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昨天下午四點,飛往美國的×××班機失事,造成六人死亡,二十一人受傷,其中飛往美國參加電影節的著名女星丁嘉麗已證實身亡,
趙曉峰全身像觸電一樣,麻木沒有感覺。手中的咖啡掉在地上,撒了一地。他的耳邊聽不到曾寶拉的聲音,宣布丁嘉麗死亡的那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回旋。
鳶珂站在病床前,看著已經被被單蒙住頭的丁嘉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因嫉妒生恨,那種恨埋沒全身,傷透了身心。周圍來往的醫生、護士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帕德裏克。”
“是,小姐。”帕德裏克拿出透明的瓶子,脫掉右手的手套,放在她的心髒處。
一切罪惡皆有心生。而死後,一切煙消雲散,純淨地進入未知的世界。
“哎呀呀,我還是晚來一步。又被你搶先了。”克萊德聲音在身後響起。
鳶珂轉身看著他,依舊討厭她的裝扮。“我曉得死神殿裏不止你一個死神,為什麼每次都會碰到你?”
克萊德來個自認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這證明我們有緣分啊。”
“真是個可笑的理由。我想全世界最不想沾上邊的就是死神吧。”
“所以我才會覺得孤獨。”克萊德故意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
“真是惡心。”鳶珂轉身就走。
“喂,你上次答應我的事還作不作數?”克萊德喊道。
鳶珂沒有回頭,“如果你有時間,就來找我兌現承諾吧。”
半個月後。
早曉峰捧著將被,和曾寶拉站在丁嘉麗的墓前,趙曉峰把將被和她最喜歡的玫瑰花,放在她的墓前。“麗,你終於做到了。希望你在哪裏一切都好。”
曾寶拉看著她的照片,心裏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她現在隻想說一句:謝謝你。
曾經得到過,也曾失去過,但是現在我得到了最寶貴的。我不會因為嫉妒而迷失自己。
墓碑上卡著那張已經無效的契約書。上麵一片空白。那是丁嘉麗死時緊握在手裏的。沒有人知道她在死前在想些什麼。
……
臨近夏天。
帕德裏克捧著做好的單衣,來叫鳶珂起床。
樓下的一陣吵鬧聲吵醒了鳶珂。她不悅地坐起來,“莉卡她們在外麵吵什麼呢?在這裏都能聽得到。”
“我一會兒下去看看。“帕德裏克侍奉她換好衣服,拉開窗簾。
樓下,莉莉、莉卡拿著武器阻擋克萊德,“一大清早的,死神就上門真是晦氣。”
“發生了什麼事?”身後傳來鳶珂不耐煩的聲音。
莉卡她們回頭看,穿戴整齊的小姐和帕德裏克下樓來。
“小姐,這個死神說是來做客的,還說是小姐邀請的?”莉莉理直氣壯地告狀到。
“是我邀請他來的。”
“啊!”莉莉、莉卡異口同聲道。
克萊德大笑起來,“看吧,我早就說過是你家小姐邀請我來的。”
鳶珂走過來,看著他犯賤的嘴臉,“我是說過要兌現承諾,但是我沒想到你這麼早來。”
“您沒聽說過一年之計在於春嘛,既然有了計劃,當然要盡快執行。”
鳶珂看著他,他此刻對自己畢恭畢敬,是做給帕德裏克看的。看來他真的對帕德裏克很著迷。
“小姐,今天準備的早餐是黑麵包、蘋果醬和鮮榨橙汁。”帕德裏克手裏拿著托盤。恭敬地占到了一邊。
鳶珂要了一口,說道:“帕德裏克,給客人也準備一份早餐。”
“是,小姐。”帕德裏克離開了花園。
“親愛的帕德裏克,謝謝你為我準備的愛心早餐。”克萊德肉麻地喊道。
躲在不遠處的莉卡她們三個看著小姐和他共進早餐,想不通小姐為什麼要請死神來做客?
吃過早餐之後。
“小姐,今天的天氣不錯,我們可以到外麵去走走。”
鳶珂看了一眼天空,“天氣是不錯,不過帕德裏克你要留下來陪著克萊德。”
“咦!”莉卡她們三個仿佛聽到了世紀大爆炸的新聞。
帕德裏克也吃了一驚,“小姐。”
莉莉急急地說道:“小姐三思啊,讓帕德裏克先生陪著他,不就等於羊入虎口嗎?”
鳶珂看著她,“你說的太誇張了。誰是羊,誰是虎,還是個未知數呢。”鳶珂回頭看著帕德裏克,“帕德裏克,我命令你,今天一天無條件陪著克萊德。”
帕德裏克單膝跪地,“是,我的主人。但至少讓莉卡她們陪著你。”
“不用了。”
“但是小姐,您一個人,遇到危險怎麼辦?”莉莉拿出了武器。
“不用擔心,我現在這個樣子,誰看得到我?又有誰能傷害我?”
帕德裏克起身,眯眼淺笑。“我明白了,但至少出門時記得戴上帽子,春天的眼光也是有殺傷力的。”帕德裏克從身後拿出一頂白色的寬簷草編太陽帽,上麵係著黑色的蝴蝶結。鳶珂戴在頭上,披散著黑發,白色的複古連衣裙,黑色的春日短靴,更顯得靈氣動人。
帕德裏克看著她走出城堡,走出結界,消失在視線之外。
克萊德看著帕德裏克的神情,吃味地說道:“你還真是對她寵愛有加。”
帕德裏克突然轉身,眯眼淺笑。“那麼現在開始,我會好好招待你一天。”
克萊德看著他此刻的笑容,更加覺得恐怖。“你不會是想趁機報複我吧。因為我害你不鞥和你的主人一起出去。”
“怎麼會呢?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帕德裏克雖然在笑,但是他周身泛起的黑氣騙不了人。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在生氣,而惡魔生氣起來,有多麼可怕?
莉莉、莉卡、勞德三個人很識趣地走開了。隻聽到克萊德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城堡。
鳶珂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建築,“你先回去吧。”
駕車的‘僵屍’俯身點點頭,駕著馬車離開了。
鳶珂抬頭看著大門上的牌匾,上麵寫著“禦賜王府博物館”,“沒想到這裏已經變成博物館了。”
章嘉珂站在不遠處,打量這個穿著打扮奇怪的少女,她隻是站在那裏,一直看著博物館大門上的牌匾發呆。
突然手機響了,章嘉珂嚇了一跳,“喂,老媽。”
“你在哪裏啊,東西拿來了沒有。”
“我到了,在門口呢。”章嘉珂顧不得好奇,跑進了博物館。
“老媽,我把畫拿來了。”
白館長擺擺手,示意他安靜,因為自己正在打電話。掛了電話,白館長小心翼翼地從他手裏接過畫。
章嘉珂笑嘻嘻地說道:“媽,你就讓我看看這幅畫吧。”
白館長看著他,“在這裏你要叫我館長,還有你想看這幅畫,門都沒有。”
“這幅人物畫到底有什麼玄機,連看都不讓。”
白館長白了他一眼,說道:“沒什麼特別的玄機,隻是作為一種追憶傳了好幾代。”
“那畫上的到底是誰?”
“據說是章家祖先的(舊姓:愛新覺羅)女兒,曾經很受慈禧太後的喜愛,被封為”靜安“公主。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被她阿瑪送往英國留學,這幅肖像就是她在走之前畫的,為的是給母親留個念想。”
“那後來呢?”
“後來,據說是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說是死在了英國。”
“既然沒有消息,怎麼知道她死了?”媽媽的話令章嘉珂無法信服。
“我也覺得奇怪,因為當時和她一起去英國的奴才都回來了,都說她已經死了。卻不願意回來。”
“這就奇怪了,不總說落葉歸根嗎?”
“什麼落葉歸根啊?她當時死的時候隻有十四歲,是得了天花。”
章嘉珂走出去,卻沒有離開。趴在門上,往裏看。老媽輕輕攤開那幅畫,上麵是一個穿著滿族旗裝的少女,看不清她的相貌,卻覺得她靈氣逼人。
章嘉珂在博物館裏溜達,這裏的路不知走了幾百遍,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找到路。章嘉珂看到露出牆外的槐樹枝,那是種在跨院的老槐樹。據說有一百多年了,都成保護植物了。不知為何,今天看到它,總有一種懷念的感覺。腳下不自覺地向跨院走去。
老槐樹下站著一個人,章嘉珂看著她。驚訝道:“是她!”是剛才在門口看到的奇怪少女。她站在老槐樹下,不時地抬頭張望,時而低頭看著樹根發呆。突然她蹲下身,用手去扒樹根旁邊的雜草,似乎在找什麼。
章嘉珂忙走了過去,“喂,你小心點,要是被管理員發現了,會被抓走的。”
鳶珂停下動作,抬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正常。“為什麼?”
章嘉珂走近,輕拍樹幹,小聲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棵樹是古樹,是保護植物。”
“我知道,這棵樹是1863年種下的,已經150歲了。”
章嘉珂不可置信地轉到樹幹另一邊,上麵的名牌也隻寫著大概年月,她卻說出準確數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