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麗看著自己的手掌,剛才的快感還沒有消退。這麼多年,自己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丁嘉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臉的得意。但她卻看不到自己因嫉妒而逐漸扭曲醜陋的臉。
曾寶拉的倒黴事接踵而來。五年前,自己離婚的秘密被抱了出來。而且還有自己和前夫的合照被登在報紙上。曾寶拉被記者堵在家裏,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到底是哪個該死的,要做這些事。最好別讓我抓到她。”經紀人看著大門外的記者,咬牙切齒。
“還是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呢?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做的嗎?”
“知道了又怎樣?要以牙還牙嗎?再說她說的是事實。”
“你還在怪我當年勸你離婚的事?”
曾寶拉搖搖頭,“就算沒有你,我們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非離不可。再說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因為曾寶拉一連串的緋聞,給劇組也帶來了負麵新聞。導演強烈要求換角色。曾寶拉聽到這個消息,再加上連日來沒有好好吃飯,沒有好好休息,引發了胃穿孔,住進了醫院。
丁嘉麗得意忘形了,歡喜的心情表露於外。趙曉峰察覺到她連日來的變化。他有這種感覺:他和丁嘉麗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因為他猜不到丁嘉麗因什麼而開心。
經曆了換角風波,電影的拍攝正常進行。趙曉峰來劇組探班,看到了在片場的丁嘉麗。此刻的她是這裏的女王,演繹著自己的多彩人生。接受人們的喜愛、讚美。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女人。趙曉峰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在她的這些場景裏從來沒有自己的身影。自己永遠站在她的背後,不得見光。
“你怎麼會來這裏?”艾梅看到趙曉峰,急忙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關係啊。”
趙曉峰笑笑,笑容有些苦,“我隻是來看看,不會打擾她的。”
“那也不行。”艾梅厲聲拒絕,但是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自己話說的嚴重了。他們畢竟是夫妻,“你先去前麵的茶室等一會兒,一會兒休息的時候,我會讓她去找你。”
趙曉峰點點頭,離開片場。趙曉峰一個人坐在茶室的雅間裏,發呆,想著自嘲地笑起來。自己是丁嘉麗的丈夫,想要見她,卻要偷偷摸摸的。自己隻能分享她的失意、委屈,卻不能分享她的成功、喜悅。哪有這樣的愛情?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趙曉峰再熟悉不過,抬頭看著她走進來。她卸掉躲避記者的偽裝,露出真麵目。趙曉峰覺得已經好久麼有好好看這張臉了。
“大白天的,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所以來看看你。”趙曉峰的語氣依舊溫柔。
丁嘉麗看著他,雖然有些埋怨,有些不耐煩,也不好發作。“在家裏不也一樣可以見到嗎?”
“你一回到家就喊累,一句話也說不上。第二天早上,你又匆匆忙忙走了。”
“對不起,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趙曉峰搖搖頭,“聽說曾寶來被換下來了。”
丁嘉麗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拿都要怪她,私生活這麼亂,也難怪會被別人挖出來。”丁嘉麗悠閑地品嚐杯中的茶。
趙曉峰看著她,眉頭微皺,發現她身上細微的變化。
這一夜,她沒有回來。趙曉峰一個人呆在家裏。家,此刻變得好空洞。趙曉峰站起來,覺得自己必須找些事情來做,否則隻會胡思亂想。趙曉峰想起不久前寫到一半的劇本,這次可以好好找靈感,繼續寫。但是趙曉峰卻不曉得寫到一半的底稿放到哪裏去了?趙曉峰記得丁嘉麗曾經收拾過一次書房,肯定是被收起來了。但是此刻,趙曉峰並不想打電話打擾她。隻好自己動手找了。肯定是在書房的某個地方就是了。趙曉峰一本一本地照著,也許被夾在某本書中間。趙曉峰總是喜歡手寫劇本,然後再由助理幫忙整理成文檔。
在書櫃裏,趙曉峰發現不尋常的東西。一個黃色的文件袋,拿在手裏沉甸甸的。裏麵裝滿了東西。趙曉峰打開來看,是厚厚的一大疊照片。趙曉峰覺得好奇,如果是丁嘉麗的照片,都是會裝訂成冊的,不會隨便放在某處。趙曉峰拿出照片,愣住了。被拍到的人是曾寶拉,她和其他人見麵的情景都被拍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拍這樣的照片?趙曉峰看到有好幾張是前不久在報紙上出現過的,難不成?是……!!
趙曉峰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他從來沒想過丁嘉麗會做這種事。趙曉峰此刻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用一桶水從頭澆到腳的感覺。全身濕漉漉的,身體發緊。
趙曉峰想起了因為這一連串打擊生病住院的曾寶拉。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自己的妻子。趙曉峰覺得愧疚,隻有一個念頭:明天要去醫院探望曾寶拉。
手機響了,是丁嘉麗發來的信息,明天早上有個記者會,所以今晚沒辦法回去了,抱歉。
趙曉峰長吐了一口氣,把照片放回袋子裏,放回了原處。
不知道帕德裏克用了什麼方法,鳶珂覺得自己精神多了。不再昏昏欲睡。每天都很早醒來,因為春天到來的關係,鳶珂覺得外麵的氣溫暖和多了。每天都坐在外麵吃早餐。旁邊放著的巨大屏幕上,直播這丁嘉麗今天早晨在片場的記者發布會。站在記者麵前的丁嘉麗意氣風發,自信滿滿。從容地回答記者的任何問題。她認為這一次的機遇,完全是自己努力、幸運。似乎遺忘了某件事。
曾寶拉看著她的表情,“她似乎忘了與我們締結契約的事情,看來我們需要提醒她一下。”
站在一旁的帕德裏克,點點頭。“是,小姐。”
在去醫院的路上,趙曉峰看到了丁嘉麗的報道。記者鏡頭裏的丁嘉麗,自己越來越陌生。趙曉峰不覺加快了油門。趙曉峰捧著一束花,提著一個水果籃,走在醫院的走廊裏,根本沒有人認識自己,多虧了這幾年自己的深居簡出,也不會給曾寶拉造成麻煩。
趙曉峰問了護士站,才知道曾寶拉所在的病房。剛走到門口,正好碰到經紀人出來,經紀人看到是他,愣了一下。“趙編劇?你怎麼來了?”
趙曉峰微笑,“我是來看曾寶拉小姐的。”
經紀人先是一愣,回過神來,殷勤招待。她知道趙曉峰的分量,盡管現在曾寶拉被雪藏,但是複出時,他也許能幫到曾寶拉。
曾寶拉看到走進來的人,先是發愣,後又驚喜。“趙先生,您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住院了,來看看你。幸虧門口沒有記者,不然進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曾寶拉眼眸一沉,“現在都已經過氣了,連狗仔都不感興趣了。”
趙曉峰放東西的手停了一下,恢複正常,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在這個行當裏,時刻都要準備接受過氣,無人問津的考驗。如果不能適應,就說明一個結果,你不適合呆在這個圈裏。”
曾寶拉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趙曉峰說出這些話來,要比那些安慰人的話聽來舒服的多。曾寶拉粲然一笑,這一笑給她蒼白的臉添了些許色彩。
“笑一笑,就對了。悲傷的臉很不適合你。”趙曉峰微笑道。
站在門口的經紀人看到這一幕,終於放下心來。“真不愧是金牌編劇,說出的話就是有分量,我這兩天的苦口婆心真是白費了。”
曾寶拉聽取了趙曉峰的建議,利用這段時間給自己充電,準備迎接未來的挑戰。
鳶珂以投資方的身份,來劇組探班。坐在丁嘉麗專用的休息室裏等著。懶洋洋地翻看桌子上的娛樂雜誌。前段時間,關於曾寶拉的負麵報道,曾經鋪天蓋地地灑下來,這段時間卻銷聲匿跡。看來人們對於這種八卦的興趣不是太濃,被遺忘的更快。也許過段時間,人們就會忘記曾經有一個叫曾寶拉的女明星。
鳶珂嘲笑,這種名利追求還真是廉價,很快就會被人遺忘。丁嘉麗下了戲,回到休息室。看到鳶珂,愣住了。幾乎被自己遺忘的惡魔突然出現在麵前,丁嘉麗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丁嘉麗鎮靜一下,走進來。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你們怎麼會來這裏?”丁嘉麗看了一眼始終眯眼淺笑注視著鳶珂的帕德裏克。
“隻是來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我們的契約。”鳶珂喝了一口瓶裝飲料,微微皺眉,“真是難喝。”
丁嘉麗冷漠一笑,“如果你不出現,我真的會忘記。不過,就算沒有你們幫忙,我憑借自己的努力也做得很好。”
“是嗎?”鳶珂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片場忙碌的人,“我隻希望你記住一點,你有今天的機會,是我給你的。”鳶珂看著她發愣的表情,嘴角上揚,“|其實就算你不做那些無關緊要的努力,也會成功。但是人總是不甘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