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大亂之後,仙界重新回歸平靜。各門派重整門徒欲振興仙界。與此同時,屠天門的主君邪霸天也擺脫三堂主幻相的束縛,欲與各派瓜分六界。
時光流逝,鬥轉星移,轉眼已經百年。
隨著邪霸天日益增強的野心,屠天的勢力越發強大。他帶著部眾先後屠滅了萬花門和玄舞閣,接著又對雲溪島虎視眈眈。其餘門派畏懼屠天的勢力而怒不敢言。而這一切,都看在幻相的眼裏。
未央閣中,幻相獨自坐在庭中看著眼前已經輸了一半的棋盤,微微笑了。
“主人,您已經輸了,何故還要笑?”
身旁的弟子見他笑的奇怪忍不住問道。
幻相回過神看了眼弟子:“你隻知這一局已輸,卻不知這千百年來又有多少局輸贏難料。”
弟子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
幻相微微笑笑,信步踱回殿中。
未央閣原是屠天派用來分管人間的分支門派。因為邪霸天一直不欲與仙界為敵,未央閣便也沒有沾染人間的事。隻是近來屠天勢力擴增,幻相的事情才慢慢的繁瑣起來。
他帶了弟子走進內室,看著眼前幾個偌大的冰柱。
“主人何故耗盡百年功力冰封這幾個孩子?”弟子總是對幻相的舉動不理解。
幻相抬頭看著厚重的冰塊:“許是緣分吧。”
“主人真會說笑,”弟子笑了,“咱們未央閣雖然分管人間,可是向來都沒有過人間的七情六欲,主人也會對幾個孩子有感情啊。”
幻相也笑了。
他仔細回想著自己這些年如何悉心照料這幾個冰封人。可是,他竟也不記得自己為何要救下他們。
那是墨菲重重一掌擊向玉靈晗的時候,玉靈晗用手中的斬魂刀刺向墨菲。這一幕,被幻相看在眼裏。他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個男子捂著胸口,靈魂飄忽。他看著被那個男子殺死的女孩瞬間沒了氣息。他看著他一生不願再見的這個人用與他一樣的皮囊親手毀了六界。
他不忍。
“何嚐不是我的罪過呢。”他心裏默念著,看著眼前冰封的玉靈晗幾人。
“主人要是救了這丫頭也就罷了,卻又為何返回拂塵山去尋找這幾個人。”弟子指著眼前的幾個冰人,甚是不解。
其實,幻相並非想去救這幾個人,而是在他的眼裏,就算隻有玉靈晗一人活過來,對整個仙界並沒有用。可是胥臾幾位仙尊已然圓寂,魂魄自有歸處,許是機緣巧合,沐風伏汐和洛檀卻並沒有魂飛魄散。也正因如此,幻相才將幾人一同帶回未央閣。
想到這裏,他笑了笑,轉身看著弟子:“主君那邊現下如何?”
弟子也嚴肅了起來:“主君已經殲滅了萬花門和玄舞閣,眼下怕是已經去到沄溪島了。”
幻相的眉頭突然微微皺了起來。
他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幾個冰柱:“是時候了。”
卻說邪霸天一行正在沄溪島中與沄溪島主顏修子決一死戰,恰在這時,幻相帶了一眾弟子前來。
雖說顏修子功力一般,但沄溪島的菩提訣煞是厲害,就連邪霸天也竟有些撐不住。見幻相及時出現,邪霸天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但這得意卻很快又消失殆盡。
幻相帶著弟子來到邪霸天跟前。
他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來的確是時候。”邪霸天笑了,他看著眼前的顏修子:“老賊,今日便讓我的門徒與你打,本座且歇息片刻。”
邪霸天說罷,便欲轉身離開,卻被幻相拉住了衣角。
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幻相:“你這是。”
幻相突然起了身,他站在邪霸天的麵前:“主君,百年前,您收留我,我很感激。這些年,您信任我,將屠天的勢力分給我一半,我也很感激。隻是,我不能看著仙界落難,不能看著拂塵落難。”
邪霸天的脾氣其實跟古銘差不多,他聽出幻相的意思,便欲大打出手,卻被幻相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一個忘恩的東西。”邪霸天看著眼前的幻相。
幻相卻笑了:“我本就是拂塵弟子,如何忘恩,如何負義?你送我的城池,我還給你,你送我的天下,我也還給你。唯有仙界,我不能。”
此時,周圍的一眾人已經分清了狀況,眼見邪霸天已經被幻相牽製住,顏修子便疾呼弟子圍攻邪霸天。
見勢不妙,幻相緩出一計假意自己受傷放走了邪霸天。
顏修子見狀,便蹲坐在地上連連歎息。
其實對於沄溪島,幻相並不很了解。他隻知道拂塵山的最後幾年裏,與之走得最近的也就是沄溪島了。
幻相看著蹲坐在地上的顏修子:“顏掌門沒事吧。”
顏修子回了回神,起身看著幻相:“你......你不是墨菲仙尊嗎?”
幻相的表情略僵了幾秒,又很快笑了:“是啊,這些年一直被屠天壓製,所幸守得雲開了。”
顏修子聽到這裏也開懷的笑了起來:“哎呀呀!我還以為咱們仙界已經沒了活路了,卻不想仙尊你還活著。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幻相看著顏修子發瘋一樣的朝天怒吼著,心中突然感到略微的欣慰。
或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