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收斂了笑容:“拂塵山的事情,為師不便插手,你既是來這裏修習,往後有了仙力,卻也不一定是我墨菲的徒弟,以後的路便要自己去走。今後我隻是仙尊,卻不再是你的師父。”
三個人愣住了。
雖說拂塵山收的弟子都是各門派的佼佼者,但的確,進拂塵山修習的弟子,待修習期結束,要由各門派自行挑選才能決定到底入何門派。沐風雖然知道這個規矩,但是卻從未想過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拉住墨菲的衣袖,想要說什麼,話在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
“師叔,師叔可是在責怪沐風嗎?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不關沐風的事。”
墨菲沒有理會伏汐,自顧自的出了無風閣。
無風閣中,莫離依舊守著熟睡的玉靈晗,伏汐看著發呆的沐風,心中焦慮萬分。
驀地,沐風緩緩的站起,“伏汐,我們走吧。”
“走?去哪?”伏汐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沐風看了眼玉靈晗:“天色已晚,我們待在這裏不方便,還是回去吧。”
看著沐風與伏汐離開,莫離眼裏含著淚水,她看著玉靈晗:“靈晗,你醒醒吧,師尊走了,沐風走了,伏汐也走了,你再不醒來,就沒有人能幫你了。”
無風閣中,沐風站在白色的花樹下,靜靜飄落的花瓣落在他的肩頭,他看了看天上的勾月,微微一笑:“伏汐,你想救玉靈晗嗎?”
伏汐轉身看著他:“當然想。”
沐風沒有說話,帶著伏汐淩空而起。夜色下的拂塵山四處都是閃耀著光芒的白色花瓣,伏汐站在劍上,與沐風一前一後。
“我們是要去飄渺殿嗎?”伏汐知道,現在的沐風心裏一定不好受,他隻是強忍著罷了。
沐風沒有說話。
風聲呼嘯而過,沐風轉了方向,落在一處開闊的崖邊。抬頭看去,正是飄渺殿。
伏汐看了眼沐風:“真的要這麼做嗎?”
沐風回頭看著伏汐:“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剛走出去幾步,卻有個白衣仙人落在兩人麵前。
“師......尊?”伏汐一驚,眼前的正是古銘。
古銘看了眼驚慌失措的兩人:“這麼晚了,你們來飄渺殿做什麼?”
伏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古銘便看著沐風:“你們不知掌門師兄不喜人夜晚打擾的嗎?”
沐風低頭不語。
“罷了,兩個木頭人。”說罷,古銘轉身進了飄渺殿。
看著師父離去的背影,伏汐戰戰栗栗的說道:“沐風,我們還去嗎?”
沐風看著頭頂的牌匾:“去。”
卻說古銘進了飄渺殿,見胥臾正席地而坐仔細看著竹簡。
見古銘進來,胥臾放下手中的竹簡:“這麼晚了,師弟可是有什麼事?”
古銘行了禮,笑道:“我是為了白天攝魂果丟失一事而來。”
胥臾站起身,信步走著:“攝魂果一事,整個拂塵山隻有無塵和你我知道,要瞞住也不是難事。”
古銘跟著胥臾在踏上坐了下來:“師兄說的對,這事連墨菲都尚且不知,要瞞住也不難。隻是......”話說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胥臾將手中的茶遞給古銘:“師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古銘接過杯子,笑了笑:“隻是這拂塵山裏按理說不該有如此膽大妄為的弟子,還是盡快除去的好,以絕後患。”
其實,從古銘進門的那一刹那,胥臾就已猜到古銘的來意。他微微一笑:“師弟言重了。當年你我還是這飄渺殿的茶童,記得有一次墨菲貪吃師父杯中的玉露羹,竟失手打翻了琉璃盞。那琉璃盞是飄渺殿存放了上千年的杯盞,師父雖有意責罰,但還是照顧墨菲是個孩童,也便不了了之。何況今日這攝魂果隻是丟失,並不一定被誤食,若因此怪罪於某個弟子,豈不是小題大做了。”
古銘聽胥臾提起墨菲打翻琉璃盞的事,心中似乎明白胥臾所指:“師兄,你是不是因為易水?”
聽古銘提到易水,胥臾愣了一下,“為何如此說。”說著,端起茶盞,細細品嚐。
“這幻月門掌門可不就是易水嗎?這玉靈晗也是易水的徒弟,這事瞞不住的。”
胥臾沒有說話,緩緩的將口中的茶飲盡。
“師兄,”古銘依舊喋喋不休:“當年的易水不能留,現在的玉靈晗也不能留。”
這時,隻聽見內室裏咣當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胥臾和古銘愣了一下,急忙轉至內室。
掌燈一看,卻正見沐風和伏汐躲在內室的角落裏。
古銘疾步上前,揪起伏汐的衣領:“你這徒兒,好大的膽子,竟敢來師兄的內室。”
沐風見古銘想要責罰伏汐,便上前攔住古銘:“師伯,師伯息怒,是我帶伏汐來的,師伯要怪,就怪我吧。”
古銘將伏汐的衣領鬆開,想要說什麼卻被胥臾攔下。
胥臾看著眼前這兩個驚慌狼狽的孩子,心中隱隱覺得不忍,驀地,他拉起地上的伏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過是孩子貪玩,不必如此疾言厲色。”
古銘聽胥臾這樣說,心裏又急又惱:“你們深夜來這裏到底幹什麼?”
伏汐已經被嚇得不知所措,隻是沐風依舊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突然,一隻精致的瓶子從沐風懷裏掉了出來。古銘撿起瓶子,打開聞了聞:“金蓮池水?!”
胥臾接過瓶子,看著沐風和伏汐:“為何深夜盜取金蓮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