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安氏兄弟

安辰寧未到他麵前時忽而捂住前胸,呼吸急促,狠狠然望著玄武:“玄武,這筆賬我記下了!”然後竟匆忙離開了。

玄武蹙眉疑惑,這個人怎麼會知曉他的?不過也顧不得了,轉而不緊不慢問:“姑娘如何?可有大礙?”

芳筱隻顧扶著仲楚陵了,屆時才回答道:“多謝公子,芳筱並無大礙,隻是楚陵他……”她滿滿的憐惜之情,玄武看在眼裏,心中隱隱不悅。

“不過是些外傷,也無甚要緊。”回話回的漫不經心,甚至是冷酷無情了。

也怕將才那人去而複返,暗中又聚了更多神力幻化成一道平安符。

“此玉已替你擋過一劫,再無靈性。不過我這還有一道靈符,隻能保姑娘一人。”對仲楚陵有種莫名敵意,雖不知為何,話裏話外卻意思分明了。芳筱正猶豫呢,玄武便將平安符塞到她手裏。

“你和剛才的人認識是嗎?”仲楚陵已然不需要芳筱再扶著了朝玄武走了幾步,“你和筱兒又是何時結識?”醋意大發般咄咄逼人,此話一出,芳筱無比尷尬。

“我有這個必要回答你嗎?”他傲然一切的威武,不是仲楚陵這般凡人可以匹敵的,所以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想法,脫口的話顯得傲慢了。

“你……”仲楚陵惱了,索性芳筱及時製止。

“楚陵,你別誤會。玄武公子是今日和我回鎮路上有過兩麵之緣的人罷了,如今又救了我們……”芳筱最擔心的,莫過於仲楚陵的猜測,猜測來源於心結,而心結卻是什麼都不敢擁有,擁有的也害怕失去。

玄武看她為他緊張,為他處處小心翼翼,心有不甘,也不屑和他多言了,拂袖而去。

芳筱看去,離開的背影的確瀟灑,但剛才楚陵所言,他又會不會計較呢?看他的形象,好似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前一個握你的手認錯了人不說,這個,還如此羞辱於我!”仲楚陵的心,甚至比女子還易碎,更敏感。

“楚陵,你這是何意?玄武公子怎會有這個意思?況且他是……”芳筱見慣他莫名其妙的擔憂和委屈,隻是今日分明是過分了。

“隻能保你一人,難不成我還會和你搶不是?他不是羞辱我,又是何意?”一把推開芳筱,也是氣急敗壞了,他自小受到這般淩辱已是家常便飯,可在心愛的女子麵前不行,絕對不可以!

“仲楚陵!”芳筱隻大喊了他的全名,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什麼都可以容忍,隻一件,唯獨不可以懷疑她對他的真心。

仲楚陵彼時也後悔了,緊緊攥著拳頭,回身擁住了她:“對不起,對不起,筱兒……”心性不知真麵目,回身早已丟了堅韌。仲楚陵哪裏不恨自己這樣的性子。

芳筱在他懷裏哭了,委屈,不解,擔心,也許各種情感都有吧。總之不重要了,她此刻隻有那一個情緒罷了。

……

夜間,謝府謝芳筱屋內。

“小姐,今兒回來,怎麼眼睛紅紅的?哭過吧?可是仲公子怎麼舍得的?”鵲兒不知道那邊發生過什麼,卻又擔心得緊,一回到房間,立馬沉不住氣發問了。

“沒什麼……”取下平安符放在一旁,碎玉也被放在荷包裏麵。鵲兒打開一看,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鵲兒為這玉可惜了一番,很漂亮的玉器,怎麼說壞就壞了。可看小姐這副模樣,想來也問不出什麼了吧。而那道符好像更奇怪呢。

“我累了,要睡了,鵲兒你也歇息去吧。”芳筱也瞧了眼那些碎玉,心裏麵不是個滋味。

隻剩她一個人的時候,方才重新拿起那碎玉,盯著入神了許久,始終猜不透玄武的用意,也不明白那個安辰寧何以會把她喚作“小鳳凰”?憑他那般本事,真的隻是認錯人嗎?如今看來,玄武公子果然也非尋常之人。

百思不得其解,令她尤為擔憂的,是仲楚陵。他們自小青梅竹馬,可以說對彼此很是了解,但又說不上完全理解。扶額,一陣疲倦襲來,無奈隻得暫且放下此番心事了。帶著一股腦亂糟糟的思緒,沉沉入睡。

……

“阿宇,阿宇?你怎麼樣了?”安辰寧匆匆忙忙從遙安鎮趕回千裏外的某個巨大山洞內,到達之際,隻見他口中的“阿宇”已是奄奄一息。焦急上前扶起,“怎麼又……”

“哥,是不是,是不是找到她了?”他艱難的睜開眼,無神的目光裏湧動著一絲希望。他們是兄弟,一模一樣的同胞兄弟。

“是是是。”活到如今,都是他們兄弟兩人相依為命。安辰寧一向疼愛這個弟弟,唯恐不能給他最好的。隻可惜,安辰宇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力量,“別著急,過幾日我帶她來見你……”

“不……”安辰宇喘著粗氣,硬是喊了出來,“我,等我好些……我自己去看她……”安辰寧的手段,安辰宇最清楚不過,要是惹得小鳳凰不高興了,他也不會開心。

安辰寧無奈,隻得應和:“好好好,你先休息,等你恢複一些,我就帶你去看看她。”

“哥,這次……不會,再騙我了……對嗎?”安辰宇實在體虛,說話也是輕飄飄,無力的很。安辰寧有點恨鐵不成鋼了,卻也不想此刻教訓他什麼。便讓他躺下好好休息,並為他注入神力,同生同源,這兩兄弟的法力一脈相承,也最適合彼此恢複。

一炷香後。

“到如今還放不下小鳳凰嗎?”看著沉沉入睡的阿宇,阿寧輕撫他睡夢時的皺眉。分明他們才是相親相愛的親兄弟,怎麼就比不過一隻鳳凰呢?縱然他們交情也不淺,可阿宇從不覺得小鳳凰會比弟弟更重要。然,阿寧似乎不是這樣的……

一生本是同命途,此世再無孤苦影。

多少年前,他們還是雙生蛇,還是彼此依賴存活的唯一。

直到……

“你們好奇怪啊!”小鳳凰的一句驚歎,單單那驚鴻一瞥,此後弟弟阿宇的心全然盡付,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從一個身子,蛻變成了兩副皮囊。

可憐,雖是為愛癡癲狂,君悅君思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