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貝殼是何物?”朱雀瞧著玄武一副恨不得把斷心吃了的樣子,趕緊從斷心懷中將麒瑤接了過去,令其倚在自己懷裏,方敢開口詢問。
斷心施法去了身上潮濕的水,拍了拍兩臂,才將月貝殼示於人前。“月貝殼,明曜,來曆不明,內裏還有一顆日華珠,名喚雛燁,曆經數千年方可成。平時不會輕易出海,今天怎會這麼簡單就被麒瑤找到?”
“放手!”突然兩種聲音由月貝殼中傳來,斷心嚇了一跳,手一顫,丟了出去。於半空中,月貝殼緩緩張開兩貝,露出了蘊藏其中的日華珠。蚌裏有珍珠之說並非奇事,但如此小的貝殼竟能形成這般大而華麗的日華珠,未免罕見。
靈光閃閃,兩道不斷縈繞的光芒終於退卻。
“斷心,看看你的髒手,把我新衣服都弄髒了。”一嬌羞怒嗔女子,身著玉白長衫,清秀可人,麵含幾分紅潤,動作卻慌慌張張的,一邊拍拭身上,一邊怒視斷心。
“新衣服?我看和以前的沒什麼區別呀?”斷心左顧右盼,並不理會她的抱怨。可雛燁接著挺身而出。
站於斷心麵前,兩人身高一般,遂視線平齊:“斷心,你注意點你的手,我的女人也是你碰得了的!”
這話簡單直接,雛燁說起來輕鬆明確,明曜聽著也樂意,挽著他,一起討伐:“就是就是,斷心,你注意些!”
斷心倒吸一口冷氣,這恩愛纏綿了千年都不膩嗎?要不是麒瑤毫無意識,他就可以借此機會,反擊一把,隻可惜……“是是是,虐了我千百年不止,現在還來威脅我了。”斷心執了一縷長發,繞啊繞,“所以呢?麒瑤暈倒和你們有關?”言歸正傳,一正臉色,未必不如衛玠再世之顏容。
“麒瑤?她?”明曜斂起笑顏,因為這樣一本正經的斷心很少見,她一時也被感染。纖指向著麒瑤,略有疑惑。搖了搖首,“我們又不認識,何出此言?”
雛燁將明曜掩於身後,正色道:“按常理,她來了,會與我們有所交流,就如同遇到的靈焦、火棲般,但如今不知受了什麼影響,竟自己直接昏了過去。如今她的神……意識去了何處,能看見什麼,何時醒來,就都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了。”
雛燁明顯感覺到此番氣勢有點不對勁,況且此等事情未到可以開誠布公的地步,就絕不能吐露半個字。
“什麼意思?”雲闌不禁一顫,這個說法未免過於蒼白,這難道又是那個策劃者的計劃之一?
“按照常理?”玄武發覺了端倪,“如此說來,她所找到的每件所謂神器,都是有跡可循而又,走在別人設計好的步驟之中?”玄武僅是沒把“圈套”二字明明白白講出來罷了。也是有意無意的瞧了雲闌幾眼,對此話毫無察覺的原因,可不就是他一早就知道。
“問我?還不如問問你們自己,你們不是朋友嗎?既然她已經是這個狀態了,那我們也就沒有多留的必要了。”雛燁恪守原則,既然時機未到,不必透露過多,回身欲帶走明曜,卻被玄武和雲闌攔下。
“你覺得你走得了?”玄武側眸看去,視線正好落在麒瑤身上,那一抹溫柔,是麒瑤一直期待卻從未親眼見證的,除非眼前是謝芳筱的玄武。他疑惑,為什麼明知道可能有人設計,卻還要義無反顧?究竟為了什麼?
“你又覺得你攔得住?”非雛燁挑釁,而是斷心在一旁忍不住爆發了。在他心中,玄武總是高傲又自大,所以麵對謝芳筱的拒絕總是不肯認輸,即便謝芳筱真真正正的嫁人了。
斷心很清楚,明曜和雛燁的神力也不弱,但隻要自己阻攔,幫他們離開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遂底氣很足,也逐漸傲慢的對著玄武。
“困獸猶鬥,你現在很符合。”玄武的視線全部移到麵前,寒光之中帶著幾絲不屑,更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孤傲。
這一點和青龍大相徑庭,青龍孤而不高傲,傲而不桀,沒有高不可攀的冷峻不侵。這是他們兩個第一眼看上去都如出一轍的氣質,然而青龍是由內向外表裏如一。
“玄武……”斷心倒沒有被激怒,隻是一時不服氣,憑什麼一體所處,他就要被拋棄?
“夠了!”雲闌並沒有興趣聽他們在這裏七嘴八舌爭論不休,不應景的打斷了,“我現在隻想知道,麒瑤她到底怎麼了?到底安全否,怎樣才可以讓她醒來?!”麒瑤身上的司南掉出,重重的砸在地上,沒有聲響,隻是不停地閃著耀眼的光芒。
越是煩躁,越是覺得刺眼。
“這你大可放心,和之前境遇一樣,隻是不能肯定究竟哪一天能醒。但要記住,期間絕不能被人侵占仙體,否則靈之劫越陷越深,她也回天乏術。至於你們心中存在的其他疑問,別著急,很快就答案了。”
雛燁為了麒瑤還算很好的壓製了情緒,沒跟玄武等人直接撂脾氣。
明曜從雛燁身後朝斷心揮手:“斷心,我們走了你以後你自己多多保重哦,有時間我們會回來看你的。”這一言聽得斷心酸的呀,沉甸甸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以那絕世的側臉給了個臨別沉默。
千年以來沒少虐我了,和我一個人待在斷心海沒有兩樣,現在也不過就是真真正正的成了孤家寡人罷了。誰還稀罕?再說,我想走還沒人能留得住,不過是你們一樣在這裏等人罷了……
斷心沒有多言,他們都一樣,從來就是別人手上的一顆棋子,雖然沒有那麼嚴重。陰沉的臉,給容顏添了幾分倜儻,瀟灑不少。
僅在玄武等人各自眼神交流,並彼此沉思之際,明曜和雛燁已消失不見。隨著他們的離去,司南上的光也突然黯淡下去。
玄武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從朱雀懷中接回麒瑤:“我希望我們回到客棧的時候,你能好好給我解釋一下。如果你覺得你們一意孤行對她百利而無一害,你可以繼續沉默,而那時,我一定會帶走她!”玄武走在前麵,沒有放慢腳步要等任何人。
青龍臨走拍了拍雲闌,以示安慰。
就連斷心也毫無反駁之意的回到斷心海時,海岸邊隻剩下雲闌一個孤孤單單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