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雪地之上

稚子之心,誠然可見。

“還想吃些什麼嗎?”麒瑤很是寵愛小火,無微不至。相處兩三日下來,待她如同親妹妹一般。此時離開客棧,去往熱鬧的集市逛著呢。

小火搖頭笑了:“不餓了,姐姐。不過我累了。”

轉瞬間,飄雪而至,紛紛揚揚。完全無懼風雪寒冷的小火高興極了,張開雙手接下飛來的雪花,一圈一圈轉著玩:“又下雪啦!”

麒瑤被她感染了,如此純淨的心,可不就是玩樂的時候嘛。“剛還說累了呢……小心別摔著了。”小聲吩咐了句,看著雲闌沉默的樣子又覺得無趣了。突然想起一個還算空曠的地方,拉回小火,“來的路上瞧見那邊有一片空地,還有一個亭子。

要是雪大了,躲躲也好。不大的話,你也好玩耍。”點了點小火的小鼻尖,還不算冷,稍微放心了。

小火倒是歡快,隻是點頭。雲闌絲毫不回應,不過也不需要發表見解了,因為二人已經往回走去了。自行跟在他們身後,心中仍是好奇,這幾日以來甚是平靜,沒有妖魔的一點蹤跡……

“風雪不大,你就在這裏玩會,累了就過來坐坐,知道了嗎?”麒瑤整理著小火的襖袍,“覺得冷了可就不能再玩了。”叮囑的周全,倒是有姐姐的模樣。

雲闌倚在柱子旁,臉上的笑容稍縱即逝。那些話都是麒瑤小時候,翎鳶公主講給她聽的。

“耽擱了幾天,你真想一直帶著她?”雲闌見麒瑤回來了,問道。

麒瑤坐了下去,轉頭看向小火,笑著:“不帶著嗎?我可是答應了她的,替她找到親生父母。”溫柔的注視著小火的一舉一動,眉宇之間真是像極了翎鳶。

“那古物的事呢?”雲闌猜到了她不會拋下這個孩子,可是帶著她,很不方便。

“古物……她身上那枚木牌,我猜,既是別人贈予,許是此刻隻會守護小火一人了。如果我們替她找到親人,那不就可以替她完成最重要的心願了嗎?說不定可以以此喚出守靈。”也不算十分肯定,隻是這個推敲,已然是她唯一可以解釋的了。

雲闌漠然,她注視著小火,他凝視著她。這個丫頭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模仿翎鳶公主如此相像,有了真正長大的跡象……

安靜了許久,麒瑤得不到答複,暮然回首,觸及雲闌那一抹溫柔的凝視。抬眸仰望而去,笑顏逐放:“雲闌哥哥?”輕喚著他的名字,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雲闌挪開視線,慌亂的心,害怕被她發現什麼:“也許,你說的對。”徐徐道來,雖是鎮定,可麒瑤已到了他麵前,靠的很近。

“果然雲闌哥哥也是這樣想的。”抬手拂去他身上的積雪,倚在柱子旁,本就在一半在亭子外了。抬手的間隙,身披的襖袍不小心劃下肩去。

雖是不再對視,可麒瑤仍在雲闌餘光之中,情急之下伸手去抓住了袍子,順道,麒瑤不查跌入他懷中。恰逢麒瑤低首,前額撞上了雲闌尚寒的唇,一絲涼意從額鑽到了心裏,讓麒瑤有些驚慌失措。

下一刻便抬起頭盯著雲闌,這個角度,瞧見了雲闌最溫柔最深情的眸子。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雲闌沉浸於她的一顰一笑,融入了心的。替她重新披好袍子,係上:“小心寒冬。”剛才那明明不怎麼溫暖的唇竟然提醒著麒瑤要注意保暖,麒瑤一聽便又是一笑。

又伸手撫向他的臉龐,這感覺雖冷,卻好踏實,“明明,你也很冷吧。”放下手,拉著他進入亭子裏,“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再仔細問問看。”繼而轉身,看著小火玩的極是開心的模樣,欣慰。再看去時,外麵雪停了,又怕小火風寒侵襲,這便回客棧去了。

雲闌一路都很安靜,偶爾會不自覺嘴角上揚,淡的很,不曾被前麵兩人發覺。

傍晚,雪又大了。

“冷不冷?”麒瑤握起小火的手,有些涼的,便替她捂著,生怕凍著她了,聽說會生病什麼的。

“姐姐,我沒事!”一臉無邪,爛漫,笑著。

“小火,你說給你木牌的恩人也是個大姐姐,那她也是這城裏的人嗎?”過去了幾日,她已經沒有再問過木牌之事,此時問起,也不知小火作何感想。

小火倒是很仔細的回憶著:“……小火不知道,恩人沒說。不過小火看得出來,恩人很富裕的,穿的是綾羅綢緞,頭上戴著金釵,身上配有玉器呢。”

“那,長相還記得嗎?”麒瑤追問到。

“長相……很好看……”小火大概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姐姐,這個很重要嗎?”拿出木牌。

麒瑤搖頭:“姐姐就是覺得這個人可能會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才多問了一些。”

“那姐姐說不定可以去郊外找到恩人的,她好像說過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小火盯著木牌說道。

麒瑤有了收獲,喜上眉梢:“小火真乖,要不要陪姐姐一起去探探看呢?”前不久,雲闌告訴他,他的手下已將這裏查了個遍,甚至是附近小村莊,並沒有拋棄女嬰的人家。如此,恐怕隻能說所有有接觸的人,都得查一番了。

小火乖巧的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