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似海,早許君心。
看著不停忙著照顧二王子的合玉,麒瑤羨慕不已。腦海中忽而浮現玄武的身影,不知是為何,就是想起他了。
自從二王子醒來,他們就一直用月氏話交談,麒瑤愣是沒聽懂一句,又覺得沒意思,轉身就要離開這間屋子。
合玉問道:“要出去嗎?”臉色顯然慌張,不知是剛才經曆的心有餘悸,還是擔心別的。
“嗯。”麒瑤不曾體會到合玉的意思,倒是天真的回答了。
合玉麵有難色,走近麒瑤,低語:“二殿下現在情況特殊,賊人一直追殺於他。這裏很安全,可是出去就……我們月氏人交朋友都是真心相待,我已將你視作我的朋友,你若信我,此刻不要輕易離開這裏。”合玉誠懇的眼神,讓麒瑤沒法拒絕。本來她隻是覺得自己礙事了,不想原來走錯一步還會連累他人。
如此更加慶幸自己是仙,而非凡人,至少幫了倒忙還有挽救的機會。偏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二殿下,遂從隨身香包中取出一粒藥來。藥丸是之前從藥店買的,雖普通,但她注了一絲仙力。
“你把這個給他,這是我……我家祖傳秘方所致的靈丹,可治他的內傷。”合玉接過,看了看,便向二王子走去。二人竟又說了好一會,那二王子才將藥丸吞下。
麒瑤不多想,托腮坐了回去。但願這麼做是對的,隻要他盡快恢複,奪回王位也就不愁了,合玉也會有時間送自己離開吧。
合玉看她深思的模樣甚是喜愛,文文靜靜也活潑好動的小姑娘,獨自一人出現在沙漠之中,如果不是離家出走逃出來的,她還真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兩三日不到,二王子恢複如初。將麒瑤和合玉丟在此屋,獨自出去。麒瑤聽合玉解釋方知,二王子雖然躺了幾日,可是在外的兵力部署,複位計劃一一進行著,不曾耽誤。今日一戰,雖然會血流成河,但至少,王位不會落入小人之手,月氏也會太平安然。
麒瑤驚詫,於一屋中,竟還能謀劃如此,果真不愧是王位的繼承人啊。第一次明白,在凡間,權利相爭,如此殘酷。再一次慶幸自己是仙,她以為,天庭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日過去,等麒瑤醒來,大局已定。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合玉興奮的抱起麒瑤,原地轉了好幾圈才放下。
“真是太好了。”麒瑤不是當局者,並不能完全體會到合玉那種心情。一種國家即將衰亡,卻又重新振作起來的心情。
“而且……”合玉突然吞吐起來,精致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守孝結束,他就會迎娶我了!”不似平素,扭捏起來的模樣別有風味。
麒瑤拍手叫好:“我就覺著你們般配!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所以,我的麒瑤妹妹,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不然這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了。”合玉鄭重的說著,不容她說不。
“婚禮?”麒瑤疑惑了一下,“婚禮是什麼?”
合玉被她問的愣住,繼而捧腹大笑:“我的麒瑤妹妹,你可真是太可愛了。婚禮,按照你們中原的說法就是,成親的一種形式,把親戚朋友都請過來吃飯,喝酒,祝福,見證的!”拍了拍麒瑤的小腦袋,笑的是合不攏嘴了。
“啊?好像,好像是有這個……”麒瑤努力回憶,但是文曲星隻說過成親,沒說過婚禮,“不管了,我參加,我一定參加!”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是婚禮,也不知道成親真正含義的她,自然是要了解的。
“那我們約定好了!一年以後,你一定要回來參加我的婚禮,我會派人接你的!”合玉撫了撫麒瑤的長發,就像是翎鳶對她那般疼愛一樣,麒瑤鼻子一酸,想家了,想姐姐了。
“麒瑤,你的家在中原什麼地方呢?”合玉帶她坐下閑聊起來。
“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麒瑤歎氣,是自己要下凡的,不能泄氣啊。
“很遠很遠嗎?那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呢?難道你家人對你不好,還是他們逼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了?”合玉倒是比她還緊張的模樣,握起麒瑤略帶寒意的雙手。
麒瑤“啊”了一聲,合玉的猜測讓她始料未及,離家出走這個詞,好像還挺貼切,可……“不是的不是的,我……合玉,我身邊的人都對我很好很好的。隻不過是我貪玩,悄悄跑出來的……”麒瑤愧疚,如此身份不得泄露,隻好再次欺騙。可明明,合玉待她如此情深意重,就像五姐一樣,難道這樣也不可以透露嗎?她惶恐,她不安。
合玉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安撫道:“麒瑤妹妹,沒關係,再過兩日我就能有空送你離開了,不要悲傷。”拍了拍她的肩,溫和的語氣讓麒瑤更加內疚。
“不必了,隨我走吧。”突如其來的人,讓合玉十分警惕的將麒瑤攔在身後。
“你是什麼人?”氣勢如虹,完全不是一個弱女子該有的形象。
麒瑤握住合玉的手臂,走向前來:“合玉,他是我雲闌哥哥,不是壞人。”話畢,已被雲闌拉了過去。
“之前是我魯莽,是我不該,我也隻能保證我會盡可能的支持你,而不是看你任意妄為。”雲闌屢次放下尊嚴,隻為了給她一個台階下,隻為了她高興。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情緒失控……對不起雲闌哥哥……”委屈的樣子,誰還忍心繼續責備。
“我們走吧。”雲闌的視線隻在合玉身上停留了一下,繼而挪開。
“……”麒瑤本想拒絕,奈何來了月氏已然浪費了許久日子。若不是妖魔得知了她下凡的消息,她何至於在意這個?“合玉,你放心,一年之後,我定然會回來的!不忘此約!”被雲闌拉了出去,簡單的道別而去。
路上安靜了很久。麒瑤首先打破了冷局:“雲闌哥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雲闌聞聲停下,許久,許久沒有開口。就在麒瑤以為雲闌肯定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輕輕來了一句:“你從未離開過我的視線,隻是我跟在你身後,你看不見罷了……”
一種相守,兩處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