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相思,嵌入回憶。
回到自己的房內,見翎鳶對著蟠桃所變的“麒瑤”發愣,麒瑤也是滿臉落寞的收回所施的法術。拿起蟠桃,坐在那裏一直板著臉。
“咦?這麼快啊,剛出去就回來了?”翎鳶好奇打量,這丫頭不像是這麼守規矩的吧,恐怕這點時間,沒玩夠。
“五姐……”麒瑤放下蟠桃,鄭重問道,“五姐,人有輪回轉世,那我們仙呢?也有嗎?”麒瑤滿是期待的看著她,迫切得到肯定的答案。
翎鳶掃了她幾眼:“你問這個,是有什麼人跟你說了什麼嗎?”下凡之前還活潑好動的,怎麼剛回來就這麼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了?
“五姐,到底有沒有啊?”靠近了些,那認真的態度,翎鳶也是一震。
“按理說,肯定有唄。”翎鳶也不繞彎,拿起她的蟠桃,嗅了嗅,味道一般般啊。
“按理說?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有,那仙怎麼才能恢複前世的記憶呢?或者說,怎麼證明那個前世是今生呢?”麒瑤按住她的手,忽而激動。
翎鳶眉間緊鎖,這些問題,怎會從她口中而出?“到底是誰和你說這些的?難道是雲闌?”反握她的手不放,緊張起來。
麒瑤一時語塞,呆愣住了,這個問題很嚴肅,要不要告訴五姐這些事情呢?“不是,當然不是他。我就隨便問問,五姐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問了。”顯然,她選擇了隱瞞。甚至故作生氣,退後位置上,趴著休息。
翎鳶哪會不知道她這個小心思啊,點了點她眉間:“你啊!淨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說的關於仙的前世,有是有,但如何恢複前世記憶,這叫我怎麼回答?”
麒瑤嚐試性再問:“那,前世今生,怎麼證明?就是,怎麼能確認投胎轉世之後成了何人?”追根究底的樣子,讓心細如塵的翎鳶起了疑心,倒沒點明。
“若是凡人的輪回轉世,你施法看他的過去不就一清二楚了?若是仙,我也不清楚。”翎鳶的回答讓麒瑤失望了,又長長地歎了口氣,而後不發話了。
“你對你的前世感興趣?”翎鳶試探道。
“是的,我就想了解一下我的前世。五姐,難道你就不好奇嗎?”反問翎鳶,惹得翎鳶笑了起來。
“這有何好奇之處?我生來就是仙……”翎鳶話至一半,頓了一下,“也就你,比我們晚出生許久,誰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前世呢?”輕輕咳了幾聲,要說知曉此事之人,莫屬他們的爹娘玉帝和王母了吧。可這種事問出口,總覺得別有用心。
“是嗎?”麒瑤懷著遺憾,站起,“五姐,算了,我出去走走。”
翎鳶應了一聲,目送她離去,自己則立刻前往雲闌處欲問個究竟。
麒瑤漫無目的,四處張望。忽想著,謝芳筱和玄武的名字,在月老那裏總會有記錄吧,便急急忙忙趕了過去。
一進門,幽然茶香彌漫而來,沁人心脾。“月老?月老?你在哪啊?”小聲呼喚著,四下勘察。
“哎喲,小公主,你來我這裏做什麼啊?”端著茶慢悠悠走出來的月老,不慌不忙的問道。
“我,我來你這瞧瞧。”偷偷看了很久,始終不知道那些紅線在何處,“你牽的紅線呢?”
月老放下茶水,好奇的打量著麒瑤小公主:“公主對這凡間的姻緣感興趣?”
麒瑤思索著,姻緣?謝芳筱和玄武的千年前,那算姻緣?也許吧……“恩,能不能讓我看看?”
月老一笑,雖不知麒瑤公主打什麼鬼主意,但還不至於搗亂,便也就允了:“好吧,公主且隨我來。”
開了一道結界,入內,滿是千絲萬縷的紅線充盈在眼前。不待月老開口,麒瑤一對食指相觸,施法默念謝芳筱的名字,一道銀光飛了出去,麒瑤的視線隨即跟了上去,第一時間捕捉到謝芳筱紅線的另一邊,係在一個名喚“仲楚陵”的人身上。
這……她又重試一遍,再一看,還是如此。
“月老,你還記得這一對嗎?謝芳筱和仲楚陵。”麒瑤指著纏繞在其中的一根紅線問道。
“小公主啊,這裏的姻緣成千上萬,我哪能記得清啊?再說,看它的顏色,恐怕都是千年前的事了,不可能記得。”月老撫了撫雪白的胡須,“小公主怎麼會知道凡間有這麼個人存在的呢?”
麒瑤深吸冷氣,尷尬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我可不知道凡間的事,而且這居然還有千年前的紅線,月老你好厲害啊!”
麒瑤的認知是從有記憶開始,在此之前,她一概不知,也從未好奇過。
隨後糊弄了月老幾句,匆忙離開。
“謝芳筱,仲楚陵?為何不是玄武的名字呢?難道這就是玄武所說的負嗎?或者說,玄武沒有說實話?”自言自語的麒瑤,不知不覺走回了她的麒麟殿。
“麒瑤,當真不告訴五姐,你究竟去凡間遇到了何人,碰到了何事?”一來便是翎鳶的質問,在雲闌處打探不得半點消息的她,氣急敗壞而歸。
麒瑤麵有為難之色,說與不說,倒並非那麼重要,隻是一旦和她攤牌,再想下凡便絕非易事了。“五姐,為何對我下凡之事如此在意啊,我也沒發生什麼事情……”
一股陰寒之息又竄入心扉,攪得她捂著心口陣陣喚痛“啊!痛!五姐……啊!”沒有絲毫征兆,翎鳶嚇壞了,急忙上前。
“玉呢?”伸手去尋她頸脖之上的靈玉,取下,“快,握著!”
“啊!”深深蹙起的眉宇,滿是痛楚的麵色,全身沒有一絲餘力抵抗的住,仙氣全然彙集到她左手心緊緊握著的玉石之中。她無法忍受一次比一次劇烈的痛苦傳遍全身各處,右手徑直抓向左臂。
瞬時,五道鮮血順著白皙的臂膀滴落,染遍衣裳,濃厚的血腥味隨即四散。“啊啊啊!”好在翎鳶早早下了結界,此等痛徹心扉的呼喊,並無人聽見。可翎鳶聽得是心疼至極,無奈,幫襯不得。扶她回了殿內,也及時除去殿外的血跡。
不時,她的仙力從玉中回到體內,暫時壓製住了痛苦的根源。
嘴角溢血,手臂傷痕分外明顯,愁容未散,苦楚未消,虛弱的躺在那裏,逐漸失了意識。
所謂真相,但凡願意相信的便就叫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