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麒瑤初到凡間

上古之際,四大神獸,名曰: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他們自行排位,青龍為首,玄武第二,白虎居三,朱雀最小。

盤古開天,女媧造人,所有該發生的一切,出現了之後,四大神獸也都銷聲匿跡。

不知何年某日,他們四個再度聚齊。青龍幻化成俊秀青衣男子,登峰而立。

玄武著黑,幻化成人披長袍而來。

朱雀一身似火,有如鳳凰浴火,一道火光降下。

“又是白虎遲來。”朱雀一看他們在此,不由大笑,“這個時候,恐怕還不知道在哪裏迷路了呢?哈哈哈……”她最是不羈,和白虎向來鬧得最歡。

“無妨,再等等他便是。”青龍一笑而過,放眼望去,感慨如今天下總算有如此安寧之景。

不一會,白虎才慌慌忙忙從西方而來。“哈哈,你們,又早到啦,哈哈!”白虎一身底色雖白,可是吧,乍一看,灰黑一層,東一塊,西一片的。灰頭土臉的形容,可不就是如此嘛。

“喲,這哪是白虎啊,分明是灰貓啊!哈哈哈……”朱雀瞧著他這般模樣,笑得是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

白虎撣了撣身上,再一揮手,衣裳潔淨如昔,白了眼朱雀:“就你話多。”然後笑臉朝著青龍、玄武:“你們兩個我也是好久沒見了,如何?”

青龍長話短說:“此番召集,不為別的,如今難得安寧,我們需要再到各方凡間察看遊曆,以凡間十年為約,十年後再到此相聚,屆時再說吧。”

白虎一歎氣,他們四個也是不容易才能相聚,但青龍大哥既然發話了,還能怎樣?“那這次,我想去北方!”四神獸本就有其各自鎮守的地方,東方青龍為木,西方白虎為金,南方朱雀為火,北方玄武為水。

“這倒有意思,那我要去西方~瞧瞧你那地方怎麼樣。”朱雀也覺著換地方不錯,總比永遠守著一個南方好。以後還要換。

“可以,玄武,你來我這吧。”青龍拍了拍玄武的肩膀,忽而笑道,“白虎,十年後可別再迷路了。”

四道金光閃入四人腦中,“十年之約,屆時會自行提醒你們,流連忘返可也是無濟於事啊!”青龍再三叮囑,然後飛身離開。白虎高高興興地朝著玄武笑笑,一施法就不見了。

朱雀若有所思:“玄武,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練得知未來,曉天命?”

玄武亦是茫然:“聽青龍說,這要看造化,機遇好,興許千百年可成;反之求而不得。朱雀,你問這個……”

朱雀尷尬笑笑,目光黯淡:“那就隻能靜待緣分吧。玄武,我走了。”一轉身,不見蹤影。

玄武朝東方看去,殊不知哪裏會發生何等大事……

……

一千多年後。

天庭之上,玉帝王母的小女兒麒瑤如今已是長成十六七歲模樣,生來是俏皮可愛,活潑好動,在天庭是無仙不愛。麒瑤對凡間未知的一切充滿向往,時常會讓她的姐姐翎鳶等人替她從凡間帶些小禮物供她玩耍。

“五姐,五姐姐!”麒瑤趁著蟠桃成熟之際,順了一個過來。小聲地喚著她五姐。

翎鳶“咦”了一下,平日裏高聲地小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回頭就看見她拿著蟠桃,滿臉堆著笑容。

“五姐,你看,這麼大的蟠桃,仙氣肯定很足吧?”高高舉起,還很得意呢。

翎鳶一把搶過:“還沒到時候分呢,你偷拿也不怕母後知道了罰你啊!”一番打量,倒是仙氣滿滿,不過對她來說,用不著。

麒瑤“嘿嘿”笑著:“我不怕!但我也不是用來吃的!”伸起小手朝蟠桃繞指,而後一定,“變!”一氣嗬成,拿蟠桃變出了個和她自己一模一樣的蟠桃“麒瑤”,隻傻嗬嗬笑著。

“你……你這不會是要下凡吧?”翎鳶趕緊抓著麒瑤,“這蟠桃哪能騙得過父皇母後啊,你還是省省吧。”

麒瑤不服氣了,掙開了翎鳶的束縛:“不管,這一次我一定要自己下凡去玩!你們都下去那麼那麼多回了,就我沒去過……”晃動手上的銀鏈,連帶上麵數顆銀鈴碰撞發聲,音色清脆利索,談不上好聽,隻不過入得了耳罷了。

“小公主,何事?”雲闌聖君被召喚而來。這銀鈴被雲闌聖君施了法,平日裏不會亂響,一旦她用法催動,雲闌聖君便知這小公主要找他了。

“你看,替身我都弄好了,還有五姐幫我把風呢!”抓著雲闌聖君不放,然後信誓旦旦地看著翎鳶,“五姐,有雲闌哥哥陪著,這下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吧?況且,天上一天,凡間一年呢,你幫我擋半天就夠我玩好久的了!好五姐,好五姐嘛!”

翎鳶始終拗不過她,畢竟還有雲闌聖君在。真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好,我可以放你下凡。但你可要盡快回來啊!”望著這威武不凡的雲闌聖君,心裏笑道,冷麵孔的家夥,誰都不搭理,偏偏對我小妹上心著呢。“曲焱笙,我可是把妹妹交到你手上了啊,要是出了岔子……”

不等翎鳶說完,麒瑤已經歡快地拉著雲闌聖君蹦噠出去了:“知道啦五姐,我們走啦~”搖身一變,變成雲闌聖君腰間玉佩,混過天兵之目,離開了南天門。

“好熱鬧啊!”一來凡間,便到了都城集市。沒見過這般人來人往的麒瑤果然樂壞了,東看看西瞅瞅,喜歡這個,喜歡那個的,“雲闌……不是,曲二哥,這裏真的是想要什麼都必須先要拿,那個什麼,銀子換嗎?”

雲闌點頭:“嗯,麒瑤想要什麼,二哥都給你買。”倒是不失大方,他在凡間受香,甚至凡間還有他的聖君殿,以及座下不計其數的人以及幾位兄弟,銀子這種東西還真不缺。

麒瑤若有所悟地點著頭,指了指前邊:“哇,那簪子樣式真多!”不自覺鬆開了雲闌的手,跑這跑哪的。一轉眼,人已經跑遠了。雲闌還沒來得及追上去,一眼瞥見幾道黑影閃過,這氣息不簡單,仿佛來自魔界。雲闌的擔憂湧上來,瞧了瞧麒瑤的背影,隨即轉身跟上黑影而去。

“哇,這個好看,這個也好看!這個這個,二哥,你……”一回首,雲闌不知所蹤。麒瑤這才慌張放下,“二哥?二哥……”按原路返回,找了找,並沒有看見雲闌。一著急就小跑起來,一跑沒停下,撞上一個黑袍男子,“啊”了一聲,她自己跌倒了。

摸了摸腦袋,倒不是疼,按著她的道行,撞著凡人該是凡人跌倒吧?抬頭望去,隻一眼,便讓時間凝固。

他身著黑袍,高而不傲,傲而不羈,低眉瞧她,溫溫柔柔的。看身材,和雲闌無二;看氣質,似乎略勝雲闌一籌。因而就朝他笑了笑,暫時忘記了找雲闌。

而他,透過那麼一雙清澄的眸子,探見了過往,憶起了從前的某個人來。又見她如此可愛的一笑,甚是忍不住也淺淺回以一笑。天庭的小仙女,怎麼就到這裏來了?

向她伸手:“抱歉,撞疼你了吧?”說話也極是溫柔,不過,倒更像是不冷不熱。

麒瑤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過他的手,自行站起,拍了拍身上:“沒事的。”時間恢複,自然各自回歸。但剛站起,她便發現了,這個人比雲闌還要高些,她的下巴才和他肩膀平齊。噘了噘嘴,在天庭的時候,她就顯得特別瘦小,怎麼來了凡間還是這樣……比劃了一番,也沒管人家什麼表情。

“我什麼時候能像你們一樣高就好了……”默默地嘀咕了一句,不再打量對方。

“我們……是什麼意思?”他聽得一清二楚,倒是好奇了。天上的仙子下凡,所為何事呢?

“啊……沒,沒什麼。”心虛地退後一步,對麵前這個人更加疑惑,又抬首,撞上他深邃的眸子,“……再見。”看見他想起了雲闌,這才匆忙要告辭。

一低頭,便又瞧見他腰間掛著一枚玉佩,閃閃發亮,一時好奇,指了指:“咦?它怎麼會發光的?這顏色還挺好看……”

他驚訝,方低首看去,果不其然,那玉佩散著耀眼的光芒,凡人是無法得見的,因而別人不會驚奇。可這並非他所詫異的,而是,它亮了。

閃著如此光芒,證明了一點,她,回來了。

他終於找到了她的轉世。

那個人,會是眼前這個天庭來的小姑娘嗎?

揮手施法,那一絲光芒果然融入小姑娘的氣息之中。她更是不解,呆呆的望著他如此舉動,而後大起膽子,伸手去拿那枚玉佩。纖纖玉指剛觸及那玉佩,一股熟悉的感覺從指尖鑽到全身,再從全身,彙集心中,一種說不出的苦澀久久停留了下來。

“這是什麼玉,怎生如此奇怪?”趕緊收回手來,發問道。

他一副失而複得的模樣,心裏萬般滋味難舒。“沒什麼奇怪的,隻是它與你有緣,凡間皆是如此。”取下,久久凝視,“還給你。”

麒瑤怔住,有緣,所以閃光,倒是能理解。可,說“送”都比“還”更有說服力吧?

“為什麼,是‘還’啊?”麒瑤不禁問出了口。

他望著玉佩,勾起了千年前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