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川影衝過去的那一瞬間冰以辰也跟著她飛了過去,他知道自己跟不上她的速度,很可能會救不了她,但是,至少,至少的至少,他們也還是要同生共死的。
因為他們早已約定好了,這一生都會在一起。永遠永遠。
千川影被黑紫色的光芒淹沒的時候就已經絕望了,準備獨自承受這一切,腳邊傳來一陣炙熱的灼燒感,疼得她刹那間就摔了下去,腰間突然一緊,有誰抱住了她。
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冰以辰。
他緊緊地把她護在懷裏,她抓緊他的衣服,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眼神呆滯,空洞,仿若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一般,她靜靜地注視著漫天的黑紫色,用心地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明明那麼冰涼,卻讓她感覺無比溫暖。讓人安心。
黑紫色的霧氣開始朝這邊逼近,很快就要穿透他的結界了。他一邊驚心吊膽地看著周圍,一邊死死地把千川影按在懷裏,不讓她看到這副光景。
這時冷茶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刹那間地麵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空間竟然開始被吞噬起來,隻留下了一些小漩渦。
黑洞裏長出了黑紫色的藤蔓,然後緊緊地纏住冰以辰那個五米的結界,形成了一個圓形的保護罩,然後又退回了黑洞裏,冷茶也跟著跳了進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啊,還好你們沒事。”
然後下一秒這個洞就愈合了,光芒也消散了,原地卻已經被黑洞吞噬大半,而且空無一人。
當然,這些也都是他後來才知道的,原來他們在光芒裏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王振卓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隻是一個勁地哭著,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小卓......”千川影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的麵前,心疼地看著他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她皺了皺眉,求救似地看向了身後的冰以辰。
其實在他們被光芒淹沒的那一瞬間,冰以辰已經抱住了千川影,用自己身上的結界替她擋住了冥王的攻擊。
冥王用的功力其實並不多,隻是比他可以擋下來的程度更加厲害了一點而已。但是可能冥王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會被擋下來吧?他本來就是打算置他們於死地的,又怎麼會想著留個活口呢?
都說愛得盲目的人才最可怕,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
先不說王振卓沒有在這裏被他自己殺死,若是那一擊真的打到王振卓身上那也是致命的了。王振卓的能力並沒有冰以辰和千川影他們那麼厲害,更何況這個攻擊千川影一個人是擋不下來的。這次全全是靠著冰以辰那神秘的結界,否則他們兩個人不死也要重傷。
至於這一片的空間都消失掉了,那自然是因為冷茶這顆毀滅之樹的種子在那一瞬間緊急地召喚了地獄藤的原因。本來打開地獄的門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般人是無法做到的,但是冷茶是毀滅之樹的種子,所以可以做到隻打開召喚地獄藤的通道而不波及到其他的地獄生物。
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力量。
冰以辰看到千川影的表情其實是很無奈的,他知道其實她還是依賴著他的,他很欣慰,隻是有些在意她看他的眼神而已。他的安全感其實是很弱的,所以在與千川影邂逅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被她牢牢地栓住了,所以才會看不下去他們這麼關心對方的樣子。
他的占有欲很強,當然她也是。
兩個人就這樣湊到了一起,並且還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成了彼此世界上唯一的需要用生命去保護的人。
雖然他麵無表情,態度十分冷漠......
不過他還是站在了王振卓麵前,然後輕輕說了一句話:“別哭,她很難過。”
千川影一愣,原來直到最後他都是在考慮著自己的事情的呢。
王振卓抬起頭來,看著冰以辰,再看看千川影,眼淚沒有止住,但是也沒有哭得那麼明顯了。
“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哭得這麼傷心的樣子呢,小卓。我很開心,你這麼愛我,我又要拿什麼來回報你呢?”千川影逆著微光凝視著王振卓,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王振卓其實還是有些後怕的,害怕著千川影會真的就這樣消失在他眼前了。如果她死了,他也是不會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千川影低著頭,她並不願意在她死的時候王振卓會選擇跟著她一起去死,畢竟,她還是愛著他的。她這樣地寵著他,這樣地保護他,也不是為了讓他去死才這麼做的不是嗎?
但是她沒有開口把這句話說出來。
因為王振卓已經抱住了她,泣不成聲了。
冰以辰沒有糾結王振卓抱著千川影這件事,隻是別過了臉,不忍心看她心疼他的表情。
兩個人之間的羈絆雖然比不過千川影和冰以辰,但是卻還是不同於常人了。千川影看著王振卓的眼神裏也還帶著憐惜,那是對一個家人的愛。
冰以辰這才看出來,千川影看自己的眼神之所以和看王振卓的眼神是不一樣的,是因為冰以辰是她的戀人,是她要一輩子都跟著的人,她隻需要注視著他就好了,靜靜地守護在他身後就好了。
而王振卓是她的家人,是她需要保護的人,而不是需要追隨的人。
所以在王振卓麵前她的眼神會自由許多,在冰以辰麵前反而更拘謹起來。
想到這裏他才忍不住笑了,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千川影沒有看冰以辰,是因為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所以在王振卓和冰以辰都在的時候,她需要多陪陪她的這個弟弟。
當然,平日裏,她優先考慮的也一定是冰以辰,即使是看著別人,心裏想的也還是冰以辰。
這才是她。
隻是現在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就像是在拚命地強忍著什麼一樣,腳下一直在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