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水,淒冷寒涼,一縷清風,溫柔的漣起一段不堪的過往,隨風飄起浮在空中的花瓣淩亂盤旋,靜靜的水塘中央,倒映著皎潔月色的影子,浩瀚的夜空,星星點綴,這個夜晚是如此平靜,如此淒美。
穿著一身深紫色製服的男人站在距離月光最近的山頂,飄逸在風中的那頭黑色短發以及那戴在右眼的白色眼罩飄浮在風中的風帶,好像黑夜裏的暗黑騎士。
那張美到沉淪的冰冷麵孔以及那隻深邃的黑眸仰視掛在夜空的一攬明月,那份孤獨的美,就像詮釋著他的淒涼,微微勾起嘴角,一抹好似冷漠卻又帶著破壞性的詭異笑容,什麼都可以毀滅,就算人界,他也能將其徹底毀滅。
“夜大人。”一個濃密金色波浪長發隨意披在肩頭的女人站在山邊,穿著一身粉紫色短款披肩小外套將她的絕佳身材在月光下顯得更是一等一的美,再搭配著一條雪紡迷你超短群,穿著一雙銀色高跟靴平穩的站在草坪間,麵帶微笑的仰視著身高一米八二的芩鏡夜。
筆直的站在山頭,眺望著遠方的芩鏡夜隨意性的搖擺頭頂的狗耳轉過身去,垂下眼簾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夜大人,我已經查處晶光矢被放在狼震山最隱秘的忘憂閣裏,狼族大殿下和二殿下對它加以防守,我們,該如何進軍?”
“摧毀狼震山,然後…從正麵攻擊。”芩鏡夜麵容交雜著邪惡與陰冷的笑容,一隻帶著尖銳鋒利的尖細指甲的大手輕蔑的解開綁在右眼上的風帶,那充斥著紫色光芒的眼眸在月光的襯托下更顯邪魅,棲息在枝頭的黑色烏鴉撲騰著翅膀向空中飛去,像是對於這個男人有著強大的畏懼感。
“是!夜大人!”女人垂下眼瞼,麵部猙獰的說,“吾等願誓死效忠夜大人,輔佐您進攻狼震山!”隨即,成群結隊的魔怪單漆跪地,異口同聲的說。
一片飄在夜空中的花瓣在眨眼的功夫被芩鏡夜劃成細微的碎片落在池塘水麵。
誰讓這隻笨狼跟她一起回人界的?他直接回狼震山就好了嘛,看到他,就一肚子氣,對付芩鏡夜的對策隻能和沫小染商量嗎?和她楊梓芯就不能商量了嗎?
“笨蛋!”此時盤腿坐在窗台上的獄零彬正處於小憩階段,卻被一個飛來的枕頭瞬間砸醒,幸好他的反應及時,沒能從窗台上掉下去。
“喂!你幹嘛!”獄零彬不滿的攥著雙拳跳下窗台大步走到楊梓芯麵前,看著她一臉憤怒的表情,就知道某根筋又打錯了。
“誰讓你跟我回來的?笨蛋。”楊梓芯怒火中燒,煩躁的走進陽台,伸手指向月朗星稀的窗外,“出去!”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敢對我這麼大呼小叫了,嗯?想死的話,我就成全你!”獄零彬從未遇見像楊梓芯這麼直率坦誠的女人,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從不掩飾,似乎喜怒哀樂四個表情都會充斥在她那張粉嫩的小臉上。
“喂!死丫頭,你在裏麵吵什麼吵?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覺?”從房外突然傳來楊梓芯的哥哥楊正宇憤怒的敲門聲。
“嗷!~哥!我,我在…”楊梓芯猛地扭過側臉瞪向坐在一旁聳肩的獄零彬,都是因為這個家夥,才害的她大學不能好好上,想當初,她可是為了專修攝影係才考取的汐茗學院內!~現在呢?三天兩頭的請假,這算什麼啊?
房門把手被楊正宇向下轉動,楊梓芯猛地睜大雙眼,一把抓住獄零彬的胳膊朝窗外丟去,“我知道你可以的,那麼接下來,你自己想辦法吧,拜托了!~”
“喂!你搞什麼!臭女人!”對獄零彬來說,隨意的跳上樹是輕而易舉的事,但被一個人類女孩兒丟出去的經曆還真是頭一遭,他好歹也是堂堂狼族殿下,竟落到為避免人類和妖怪相見而要躲起來的下場,真是…
獄零彬的身體在浩瀚的夜空中劃成一個完美的弧度,那雙修長的大手緊緊抓著圍繞在樹杆的藤蔓,雙腳安穩站在枝頭,不屑的冷哼一聲望向不遠處突然黑下來的房間。
“哥!我已經睡了。”躺進被窩的楊梓芯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腦袋望向門口,楊正宇猛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四周一片昏暗,隻有從窗外灑進房間的月光,“我正準備睡覺啊,你怎麼會聽到吵鬧的聲音呢?哥,你不是又出現幻聽了吧?爸媽都沒聽見喔。”
“梓芯,你該不會是窩藏男人了吧?”楊正宇眯起雙眼扭過俊臉調侃的問。
“哈?!窩藏男人??”楊梓芯突然暴跳如雷,跳下床和楊正宇理論,“你把你妹妹當成什麼放蕩不羈的女生了?我好歹也是大學生哎,起碼懂得道德品質和女生的矜持,我看你才窩藏女人了!”
“喂,你少扯我身上,我現在在說你!”
“哼,做賊心虛了吧?我要告訴爸媽去,說你這學霸的稱號其實就是假的,瞧你平時的打扮和穿著,是去大學上課還是去專門gouyin女生的?”
“你說什麼!臭丫頭!”楊正宇惱羞成怒的伸出雙手緊緊捏住了楊梓芯肉嘟嘟的臉頰,她則不甘示弱的同時捏住了他的臉頰,然而,半蹲在枝頭的獄零彬卻一臉無奈的表情,他們真不愧是兄妹,一樣幼稚。
“很痛哎,楊正宇。”
“我不痛嗎?你快放手。”楊正宇不滿的說。
“你先放。”楊梓芯憤怒的仰視他,加重手上的力度低聲嗬斥。
“要放一起放。”
“一起放就一起放。”
“好,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放。”楊正宇的怒感已經全然寫在他的俊臉上了。“一,二,三,放!”楊梓芯和楊正宇同時鬆手,揉著被捏痛的臉蛋不禁皺起雙眉,“楊梓芯,如果被我知道你敢窩藏男人,就算身為哥哥的我,也不會讓他有機可趁。”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否則我真的會告訴爸媽,你在學校談過幾次戀愛,從初中的時候開始算起,雙手加雙腳都數不過來呢!”楊梓芯得意的揮動雙手,揚起下巴俏皮的眨巴著雙眼。
“嘁!”楊正宇不屑的冷哼一聲轉身走出房間,楊梓芯在確定哥哥離開之後,她迅速衝進陽台,趴在窗台上垂下眼簾向下望去,糟糕,下麵兩個狼毛都沒見著,會不會是她用力過猛,把獄零彬甩飛了?
(拜托,梓芯,你的力氣是有多猛?大力士水手啊。)
“獄零彬,喂~獄零彬。”楊梓芯放低嗓音朝窗外吼道,“不會真的不見了吧,這,這也不太可能啊,獄零彬他到底是個十足的妖怪,怎麼可能被甩的那麼遠,不會不會的…”她的雙手無力的托著下巴喃喃自語。
“誰說不會?”突然現身且單膝半蹲在窗台上的獄零彬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俯視她,那張被月光照亮的側臉更顯帥氣,“喂,你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猛,要不是本大爺反應快,早就一命嗚呼了。”
“獄零彬!!”楊梓芯笑中帶淚的張開雙臂瞬間撲進獄零彬的懷裏,“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會一輩子活在罪惡的陰影裏啊。”
獄零彬蹲在窗台上停滯幾秒,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俯視著這個因為為自己擔憂而流淚的女人,他不禁有些心酸,“喂,你當本大爺是什麼人?憑你這三兩下的功夫就能遭殃嗎?”他痞痞的笑著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言。
“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狼族之王交代?真的很憂桑哎。”哈?楊梓芯之所以擔心他的安危隻是為了給父親大人一個交代?
“切!本大爺可不會被一個區區人類搞垮。”獄零彬順勢推開楊梓芯跳下窗台,不屑的雙手環胸靠在窗邊,“話說,你那個妹控的老哥是打算把你一輩子囚禁在他身邊嗎?”
“妹,妹控?”楊梓芯疑惑的歪著小腦袋問。
“不是嗎?因為擔心自己的妹妹會被別的男人搶走,所以他就用這種偏激的手段把你強行留在身邊,這~難道不是妹控?”呃啊!他,他都看見了,受了強烈打擊的楊梓芯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仰視他。“別說是你哥,就算是你老爸老媽,也不能限製你的人身自由,你說呢?”
“身為妖怪的你,怎麼可能明白人界的苦素。”楊梓芯轉身趴在窗台上,仰望著浩瀚的夜空,長歎口氣,低聲說道。“我知道的,妖怪和人類是無法組合的,就算強行在一起,也會受到妖界和人界的譴責,以及天譴。”
“嗯,沒錯。”更讓人生氣的是,獄零彬居然還讚同她的說法?反駁一兩句會死啊!
“而且,和妖怪相戀,人類是會受到懲罰的。”
“嗯嗯!沒錯!”
“所以人類從一開始就不該對妖怪產生任何想法和感情,一旦有了愛情的羈絆,就無法逃離了。”
“嗯嗯,沒錯!”‘邦’‘邦邦’三個暴露在楊梓芯額前的青筋已經表明她被徹底惹怒了,她真想扒開這個笨狼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麼破銅爛鐵,還在讚同她的說法。
“所以人類根本不愛有這份羈絆,我也不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