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幽靜氣息的忘憂閣,盤腿坐在首座的狼族之王沉重的睜開雙眼,年輕而俊美的麵孔朝向被兩位狼少年輕輕推開的一扇高大之門,黑暗中,他的眼神透著某種殺氣,要說狼身上所聚集的所有野性,都會在狼族之王的身上所體現出來。
矗立在門口的兩尊雕像緩緩張開嘴巴,將開啟忘憂閣的大門,一輪布滿了鮮紅血色的月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照在狼族之王的臉頰上,那頭披散下來的銀色長發在晚風中緩緩飄曳著,雖然命令獄零彬下山找尋晶之矢,但他和貓鞠的一舉一動,仍然被他掌控在手。
“父親大人。”獄無道和獄如軒筆直的站在忘憂閣的殿堂之上,低沉的聲音充斥著粗獷和冷卻,“鬼未之刀已經歸於彬了。”獄無道麵無表情的低聲冷斥。
“彬有發生變化嗎?”狼族之王不緊不慢的說,戴上麵具的獄零彬,要想發生變化釋放野性,必須摘下封印他心矢的麵具。
“嗯,我們三人加上貓鞠的力量,已經成功抵製了鬼未之刀的妖力,如今,彬已經是它的主人了。”獄無道一本正經的說道,輔助獄零彬一起拿到鬼未之刀,然後便回狼震山複命,在這被布下結界的狼震山裏,已經不會再有任何妖和人的侵入,然而這段冒險之旅,對於獄零彬那殺人不眨眼的狼族三殿下而言,又會改變什麼?
……
被剝奪了記憶的上官夢縈對於頭一晚所經曆的任何事已經完全忘記了,仿佛一場夢,來去無痕。
“這把鬼未之刀真這麼厲害?它能幫你一起尋找晶之矢?”趴在窗台上的楊梓芯目不轉睛的盯著放在眼前還在散發著血紅之光的刀鞘,總覺的它有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是邪氣,還是聖氣?火鬼王的變化,也是為了能讓獄零彬得到一把保護自己和保護別人的武器?
“隻有在晶之矢的附近,鬼未之刀的刀鞘才會發生變化,由此一來,我們想找出沫小染,就輕而易舉了。”獄零彬拽拽的坐在床邊,翹著修長完美的二郎腿低聲冷言,他的笑,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犀利,隻有狼才會露出的那種冷酷,卻被他全部占為己有了。
重新變幻人類的獄零彬帶著半臉麵具似笑非笑的望向窗外,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還表現的異常陰險,“可是我一直覺得,沫小染不是惡靈,畢竟她是狸貓之後的女兒。”楊梓芯小心翼翼的回應。
“那又怎樣?狸貓之後的女兒就有權從我們身邊搶走晶之矢嗎?”獄零彬毫不猶豫的從窗台上拿起鬼未之刀,冷聲冷語的俯瞰著人界的天空,為了守護狼族,為了替曾死在戰場上的同伴們報仇,他必須從沫小染的手裏搶回晶之矢。
“嗯……雖然你說的也蠻有道理的,不對啦!你能告訴我鬼未之刀的作用是什麼嗎?它該如何輔助你找到晶之矢?”這才是楊梓芯最想知道的事,說了半天,她居然把話題越扯越遠了,真是敗給自己了。
“你一個人類小丫頭,知道什麼?”獄零彬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讓人生氣!楊梓芯不滿的爆出怒火,攥緊雙拳屏住呼吸朝他高大的背影咆哮出聲---
“誰說我是人類!我還有一半貓鞠的血統!”她才不會輸給獄零彬呢,雖說他是狼族妖力最強,也是年齡最小的殿下,但楊梓芯,可還是貓鞠的投胎轉世呢,怎麼了?她憑啥就不能知道鬼未之刀的妖力?除非這把妖刀,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妖力,哼!
“嘛嘛!~你確實有著一半貓鞠的血統,那我就讓你瞧瞧這把鬼未之刀的妖力。”獄零彬索性走進陽台,將手上的鬼未之刀高舉在頭頂上方,啊咧?這家夥拿著它指向月亮想做什麼?站在獄零彬身後的楊梓芯正目不轉睛的望著眼前的情景,此刻,從鬼未之刀的刀鞘邊緣不斷散發出強烈的煉火之光,呃!那是什麼?
皎潔的月光因來自地獄的煉火之光而被緊緊圍繞著一層血光,那不是存在於狼鎮上夜空中的月輪嗎?怎麼會在人界出現?獄零彬邪惡的斜眼望去,視線落在一動不動的楊梓芯身上,將逐漸開始顫抖的刀鞘瞬間拔出,那圍繞在刀身的煉火之光越發的強烈,直到全然與透射而來的月光相融合。
“媽呀!那把妖刀在吸收日月之精華?”楊梓芯猛地尖叫出聲,隨著引起的強風而吹拂在臉龐,她的情緒更加複雜,明白了,鬼未之刀隻有在月黑風高的夜晚,才會展現它的妖力,啊咧?那…那個突然出現在紅光之上的玩意兒不是…八卦乾坤嗎?
“乾坤之上,唯我侍命,獨;光;月之紅輪!”獄零彬低沉的聲音在楊梓芯耳邊不斷回響,在她還未來得及消化之前的突發狀況,從鬼未之刀的刀身便狠狠迸出一道道強烈的紅光,將月輪之上的乾坤肆無忌憚的在空中扭轉,好刺眼的光,像血一樣鮮紅。
從乾坤的正麵望去,楊梓芯的眼前瞬間一亮,清楚看到一個快如風的影子在來回跳躍,那個身影是---!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裏麵透出的身影,由於速度太快,讓人無法看清,不過,從她戴在脖子上的光之矢項鏈的鏈身卻突然發起一陣白光,“獄零彬,那不是沫小染嗎!她帶著晶之矢打算去哪?”
“我察覺到了。”獄零彬將視線放在正被月輪和煉火之光扭轉的乾坤之上,沫小染,你還真有本事,竟敢公然搶走本大爺的東西,“那家夥現在正往狼震山的方向走去。”‘唰’!~獄零彬憤怒的收回鬼未之刀,放回刀鞘,將其別在腰部,“我們必須趕在那家夥抵達狼震山之前先行一步。”
“啊?現在嗎?可是我…”還沒有任何準備呢,起初隻是想試試鬼未之刀的威力來著,誰讓他直接利用它來取得沫小染的逃跑路線呐?這個笨狼!
“還可是什麼?”倏地,獄零彬毫不猶豫的伸出雙手將楊梓芯橫抱入懷,縱身一跳飛出陽台,他的速度好快,這不是飛行,隻是在某種建築和某種建築之間的空隙來進行跳躍而已,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會覺得很高啊,看上去,應該足有萬米之高吧?如果從這個高度摔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說。
“好---高---啊啊啊!!”楊梓芯被獄零彬以公主抱的方式緊緊抱在懷裏,因為如此,她才不敢正眼呐,更不敢向下看,“你這隻笨狼!很高哎!降低點高度不行嗎?你要嚇死我啊?”迎麵而來的晚風輕輕吹拂在獄零彬那頭逐漸邊長的銀色長發上,好美的長發,如此柔順有光澤,甚至比女生的發絲都要順滑呢,等等,現在那裏是犯花癡的時候呐?她要下去,不能在這麼高的地方多停留片刻啦。
“你要再在我懷裏掙紮,我可就鬆手咯。”獄零彬不屑的垂下眼簾,被額前那漂亮的銀色短碎發隱約遮住的右眼所露出的目光顯得格外高傲,楊梓芯在受到某種威脅之後,瞬間停止了掙紮,“隻有在這種高度才能跳的更遠,會比沫小染更先一步抵達狼震山。”
獄零彬的努力,純粹是為了守護狼族,守護在狼震山生存的同伴,身為貓鞠的楊梓芯,是否也該為之做點什麼?
她傻乎乎的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獄零彬那張帥氣依舊的麵孔,他體內的冷酷是狼的天性,自始至終都無法改變,也正因如此,守護狼族的欲望才會越來越強烈,不允許擅闖狼震山的人類活著離開。
“內~你難道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在守護狼族上嗎?”楊梓芯無力的垂下眼簾,刻意避開了獄零彬的眼神,雖然有些前後矛盾,但她還是想說。
“恩,你說的沒錯。”獄零彬有力的雙腳在某建築盯上停留兩秒,隨即再次起身向前方跳去,那高挑的黑影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帥氣,“我不會再讓狼震山受到人類和其他領域的妖怪的襲擊。”守護狼族,已經是他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使命了。
“那你有想過和人類談一場戀愛嗎?”話音剛落,獄零彬的雙腳猛地停在一座大廈的頂層邊緣,由於腳下不穩讓他的身子不禁一抖,“呃啊!你,你這是要嚇死我啊?”
“你是白癡嗎!!”獄零彬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粗獷的聲音充斥著某種冷酷和憤怒。
“什麼?”
“人類本來就是脆弱的生物,他們的壽命隻有那麼短短幾十年,而我,體內流著純妖的血液,就算再過幾百年,我都還是這模樣,你認為,我可能想過和人類談戀愛什麼的嗎?”是啊……人類的生命線太短,太倉促,身為妖怪的獄零彬,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是她自己太幼稚了吧?
“唔…”接著,獄零彬再次起跳,跳的更高,更遠,那完全暴露而出的銀色長發在月光下隨風飄揚,就像黑夜裏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