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來了。”他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倒不想記起來。”我語氣冷然的說道。
在此刻,我的心底一陣慘然,那種揪心的疼痛,竟然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為了他,不惜堵上一切和神族做出抗爭,為了他,我甘願成為神族的審判官,這個隨時都會奪走我性命的位置上,甚至為了他,我如今叛離了神族,曆經艱難險阻,終於回到了我們約定的地方。
我做這麼多,幾乎失去了我原本擁有的一切,甚至我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位高權重,我都拱手相讓,甘願成為神族追捕的叛賊,甘願在日後成為被三界所厭惡,所不容的存在。
可是,到頭來,等我回到這個地方,當我真的以為,我找到了我的家了,我找到和我一生相伴的人了,卻不行這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妄想罷了。
原來,從頭到尾,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難為我,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跟神族高高在上,滿腹心機的王對弈,跟那些官場中的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可現在到頭來,我卻成了最大的笑柄,如果告訴蔣這些事情,估計她會賞我一巴掌吧,我現在倒是真的渴望,我還有回去讓她賞我一巴掌的機會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當初就該聽蔣的話,不應該這麼魯莽啊,現在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這個男人,讓我失去了一切,這個我第一次愛上的,卻也是唯一愛上的男人,那個給了我姓氏,給了我承諾的男人,卻原來才是我最大的敵人,背叛我,傷害我最深的人。
“佐吾,殺了我吧。”我睜著眼,隻見眼前一片漆黑,我知道我的眼睛已經沒了。
“佐殤,我當時就說過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能死的,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佐吾有些失控地說道。
“佐吾,這麼肮髒的身體,如果你也喜歡,那你拿去,隻是麻煩給我一個痛快,不然不等你動手,我也會找盡辦法結束了自己,免得髒了我自己的心。”我語氣毫無起伏地說道。
這身已經髒了,這眼已經瞎了,這顆心更是破碎不堪,既然這樣,何必還要這樣活著呢?原本我就了無牽掛,有了佐吾,我才有了牽掛,有了思念,有了情感,有了喜怒哀樂。因為他,我明白了什麼是在乎,什麼是在意,什麼是緊張和心痛。
可是我麼想到的是,教會我這一切的人,竟然也教會了我什麼是恨,可更讓我自己感到可悲的是,沒有愛就沒有恨,所以如今我如此恨他,隻不過是我太過愛他罷了。這樣子的自己,我自己都瞧不起,實在是一副難堪到讓我自己惡心反胃的樣子啊。
就好像我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就好像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上天還是下海,我都沒有辦法找到我想找到的線索,不管我問了多少人,不管我嚐試了多少的方法,試過多少的渠道,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後來,我就這麼一個人,在江湖上隨意的行走,我並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我的容顏好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就這麼一直一個人活著,有的時候,我都已經忘記我到底活了有多長的時間了。
對於時間的痕跡,我越來越模糊,我甚至有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一個幽靈,我沒有名字,沒有人認識我,更沒有人記得我,我就隻是這麼一個人,身上就那麼幾件武器,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後來當那些部落首領,想要找我去做他們手裏麵的血刃的時候,我會看都不看一眼。
因為在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講,就這麼無牽無掛的活著,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生活的模式,我已經不願意為此做出任何改變了。
再說了,這麼久以來,又有誰曾經在意過我的存在,不管是誰,看見我,要麼覺得我是一個怪物,尤其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撞見很久以前見過的人。
那些人早已白發蒼蒼,可我卻依舊是當年的那個我,除了臉上顯現越來越多的滄桑還有悲涼,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曾今也嚐試過去找那個我曾經待過的那個小島,那個莫名其妙就消失掉的村莊,還有那麼蘊含著奇怪力量的山洞,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我還是什麼都沒能找到。
因此,漸漸地,我也就放棄了,不再去追逐著一切了,選擇了放下這一切的過往,好好的去活著,好好的去過現在的生活,所以,我雖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我確實從來都不過問世事的,除非是一些太過於出格的事情,我才會出手幹預。
不過,很明顯,隻要人在江湖,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平靜安寧的日子,不管我怎麼躲避,怎麼去遠離這一切的糾紛,最後我還是深深的陷在了這個陰謀的漩渦裏,生生世世都無法逃脫。
可是,說到底,這也是我的選擇,雖然說,的確是存在是有人再逼我的情況,是他們在不斷地逼我。然而,到了最後,還是要我自己做出選擇的。
其實,我大可不必管,就這麼看著那些生靈一個個的死去,反正這也和我沒有任何幹係不是嗎?而且,他們之中還有傷害過我的人,有出賣過我的人,那麼我又何必為了這麼寫惡人,而毀掉了自己的生活?
所以啊,說到底,還是我的不忍心在作祟,還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啊,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原因,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也許三界在後來還是會有他自己的樣子,千百年以後,我也就不會變化才能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了。
“姐姐,那我叫你殤好不好?”小男生突然在我身後叫嚷道。
我有些愕然的聽著這個名字,心裏麵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更多的卻是一陣陣的暖意。
嗬,我終於也是一個有名字的人了,我終於也有自己的歸宿的,這個世間總算是有一個人記住我了,真好呢。
“好。”
我側臉過去應了一句,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是不想再跟這個小少年再說多幾句,其實我是很想再跟他多說幾句的,畢竟我們這麼已分別,也許這一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了。
不過很明顯,我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如今這個將我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就是當年那個將我喚作殤的人,那個有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的小少年,我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那個孩子會變成現在的這個他。
我更加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額什麼事情,哦知道的僅僅就是,我為了保住那個孩子的命,設法製造了鬼眼,一個是為了製衡它的力量,可是其實更多的卻是為了保護她。
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看到了所有生靈的命運軌跡,我知道眼前的這個哈子會是以後的滅世之子,我知道以他額能力,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會毀掉三界,然而,我還是讀了一把,我賭他不會做出這一切。
而我也為了增加這個賭注的勝算,我才會留下鬼眼的,我不行再將來的一天,我會因為認不出他而錯殺了他。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上的,我更加不知道,我將來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我能知道的僅僅是,我不能失去我所能把握的東西,我不能失去我已經擁有的那麼一點東西。
在我獲得那個孩子的認可的時候,我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我要護著他,我不能讓這麼一個孩子,在將來的某一天死在了其他人的手裏,或者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雖然我知道我這麼做,活下來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再說了,就算我真的能活下來,隻愛我也是個魂魄不齊的怪物了,我可不想因為自己喪魂失魄的原因,而在未來的某一天傷害了這個少年。
不過很顯然,我的這些想法都錯了,當年的那個少年僅僅隻是活在我的腦海之中,那個少年已經回不來了,雖然我不知道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敢肯定的是,當年一定是有人出賣了我,背叛了我,至於這個認識誰,我想,我也不用再去細想了。
“佐吾,我知道你想不起來,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是你給的,在第一世,在那個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名字,你說我的名字叫做殤,後來,我們再次相遇,你還是這麼叫我,佐吾,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告訴我?”
給我起一個這麼悲傷絕望的名字,他到底實在想什麼的?如果是在那個時候,在我轉身選擇犧牲自己的時候,也許我還能想的明白這個悲傷的名字到底是起源於什麼。可是,再後來的相遇李,他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個名字?
“佐殤,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不要在這裏給我裝傻!”
佐吾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
是我在裝傻嗎?佐吾,到底是誰傻啊,你的語氣已經出賣了你自己了,怎麼還要這樣子裝甲下去呢,難道你就不覺得累的嗎?佐吾,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我還記得,當年那個小少年,那一雙幹淨無邪的眼睛,佐吾,我知道,那就是你,可是為什麼後來會變成那個樣子,為什麼你要背叛我?為什麼你就非要這樣子一次次的傷害我?佐吾,我到底欠了你什麼?”我的精神也有一些崩潰了。
佐吾,為什麼,當年你不是說相信我的嗎?當年你不是認可我的嗎?那為什麼到了最後,你卻還要這樣子來出賣我?佐吾,你知不知道,當年其實我是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管,就這麼隱退江湖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為了誰重新卷進來的?
“佐吾,當年,我跟你說的事,我將鬼眼放在你那裏保管,我可沒有說讓你將它變成魔族的魔物,將鬼焰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佐吾,我當初是為了阻止殺戮,停止所有一切的戰爭,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些什麼?”
我真的想不明白,就不能和平相處嗎?這個三界有那麼多的資源,有那麼多的空間,他們為什麼就是偏偏藥味那麼集中資源掙個你死我亡呢?威懾麼就是不能稍微對彼此能夠放鬆體諒一下呢?
“佐吾,我當初留下鬼眼,為的就是保護你,可是你卻背叛了我的信任,你......”
“佐殤,你給我住口!什麼保護,你根本就不是在保護我,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你為什麼要將鬼眼,這個能製衡我的力量的東西妨礙我這裏,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我,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佐吾也有些失控的大聲說道。
嗬,原來他真的這麼想的,原來他真的以為我製造出鬼眼就是為了壓製他的力量的,其實,幹預這一點,我之前就有想過了,畢竟我並不覺得那個孩子是個恩將仇報的孩子,所以會出現眼前這一切,肯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的。
隻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假設竟然真的成立了,這個孩子竟然真的是因為這樣子的原因,才會如此的怨恨我,隻是,我噶怎麼跟你解釋,我該怎麼說,你才會相信,你不相信的事情,你深深懷疑了這麼多年,甚至已經做出了選擇,你讓我怎麼跟你解釋清楚?
“佐吾,如果我告訴你,鬼眼的力量就是為了保護你呢?你會相信我嗎?”最後一句話,我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我在想其實他不會相信我的,現在這個樣子的他怎麼可呢相信我呢?他要是有一點相信我,也不會再後來,他明明是人的窩的,他明明將我認出來了,可是他還是利用了我,他還是將我變成最後的棋子。
“佐吾,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了,就像你現在不管怎麼解釋,我也不會相信你說的一切,佐吾,我們之間已經毫無新人了,這樣子,你在跟我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們不要說是伴侶了,就連朋友之間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這樣子的糾纏,不管是對於他而言,還是對於我而言,都不過是一場又一場不斷地折磨,這樣子將永無止境。
“佐吾,殺了我吧,隻有殺了我,你才會真的解恨的,你不就是恨我當年不相信你嗎?你不就是很我用鬼眼的利郎壓製你嗎?那現在,來,你殺了我,你一劍殺了我,一切都結束了,佐吾,不要在在這件是硬傷糾纏下去了,這樣子,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管是我和她,我想,我們都應該覺得累了,這所有的一切,這所有的牽絆,這所有的陰謀算計,難道還不夠嗎?這所有的一切帶給我們兩個人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多嗎?為什麼佐吾就是要這麼糾纏不放呢?
“佐吾,你不識愛我,你隻是恨我,執著於我的一個答案,你隻是覺得你不甘心罷了,佐吾,這世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順心的,有很多事情,你就隻能等待了,或者是一步步的忍讓,否則,不管是哪個結果都是你無法接受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忍受這所有一切的傷害,忍受你對我這一直以來的猜測,以及你的不信任?這就是你所謂的忍讓,你的答案?佐殤,你不要這麼自私了!”
我自私?佐吾,你竟然會說我自私?我真的自私的話,我當年就不應該這樣子來救你,我當年就應該殺了你,以絕後患,如果不是我一時的心軟,這一切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佐吾,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是可以殺了你的,當初的你,那樣子的弱不禁風,你知不知道,我是可以一到結束了你的,這樣子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你也就不會能夠這樣子站在我的麵前,用盡所有的辦法來折磨我了。”
佐吾,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傻,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我才會在當初選擇相信你,選擇賭上這麼一把?佐吾,你本來就是滅世之子,這本來就是你應該背負的命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把你解決這一切?
“佐吾,你是命定的滅世之子,這一切本來就是你應該承受的,可是我幫你承載了這一切,我替你承擔了這一切,你現在竟然回過頭來說我自私?是,我是自私,我自私的想要救你一命,這就是我的自私!”
所以,現在,我為了我這該死的自私,徹底的毀掉了自己的生生世世。
不管是曾經的神族審判官,還是後來的佐殤,再後來的宇殤,最後的鬼眼,其實,命運已經給了我很多次改變的機會,隻是我自己一直沒能好好的珍惜,其實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朱不得錯下去。
這其中,有很多次,我都是可以扭轉這一切的,即便我沒有辦法真的將這所有的一切都還遠程與本就應該有的樣子,但最起碼,不會失控成這樣。
可是,我還是沒這麼做,我隻是一直盲目的相信著自己,覺得自己是可以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能掌控的,嗬,到了最後,這個真行就是,我是真的輸了,還是滿盤皆輸的那種。
“佐吾,你說的都對,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真的累了,不管我做什麼,我都是吃力不討好,既然你都認為我是該死之人,那麼久賜我一死把,就當做是結束這一切吧。”
當年那個會叫我姐姐的那個男生已經不存在了,那個會不舍得我的離去,而在我亦步亦趨的小少年已經不在了,如今在我麵前的隻是一個我再也不認得的佐吾了,當然,以後走到奈何橋旁,我也不會記得了,因為,我已經看不見了,又怎麼可能還記得住呢?
或許我將鬼眼交給蔣是正確的額,起碼不用在落在佐吾的手裏,如今他隻怕是想要屠殺盡三界吧,嗬,我可不想要再為他背負著一切了。
既然這是她命中的劫難,那就讓他自己去背負吧,反正不管我做什麼,到了最後,我還是會被千夫所指,我還是會受盡所有人的責罵,既然這樣子,我又何必說這麼多呢?
“佐殤,你欠我的,這是你欠我的,我是不會道歉的,當年我隻是一個小男孩,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要用鬼眼的力量製約著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麼個決定,我這麼些年在魔族根本就沒過過好日子?”
佐吾,你是滅世之子,這是天定的劫難,真的不是我人力可以改變的,我正式因為知道你是滅世之子,我才會製造出鬼眼的,可是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肯相信我,不過也是,就像你說的話,我也不會相信了,不過該說的,我還是會說的。
“當年,我看到了三界所有的聖靈的命定軌跡,我知道你會是以後的滅世之子,這就意味著,你會被很多的人追殺,這些人是來自三界的,來自三街的所有人,你覺得就以你的一己之力,你能做得到什麼?”
我承認,當年將鬼眼放在她的身上,的確是有因為說想要製衡她的力量的這個說法,可是我當時想的更多的就是,我想要保護她,我不想讓這麼一個純潔的生靈收到任何的傷害,可是他卻怎麼都不肯相信這個說法。
“佐殤,你說你是想要保護我?可是你當年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放被窩的意思嗎?佐殤,你......”
“你現在的意思就是,我要用整個三界所有的生靈來做這個是堵住?賭你真的不會傷害那麼些人,賭你真的不會變成滅世之子?佐吾,我相信你,可是這是命定的劫難,這是誰都躲不過去的,佐吾,你根本就沒有明白......”
不是我不想相信你,而是我不敢不相信我看到的這一切,那是天定的劫難,你要如何去反抗?那根本就是反抗不了的,如果隻是別的,或許我還會使人不見,可是那是真實存在的,你讓我怎麼去欺騙自己?
我將鬼眼留給你,才是我最錯誤的決定,才是我做的最錯的一個選擇,才是我自己真正欺騙我自己的事實真相。
“佐吾,你沒有鬼呀,你沒有看到那所有一切的牽絆,你當然可以說,為什麼我要相信這麼一些無聊的東西,為什麼我要去這麼做,可是,佐吾,你不是我,你根本就看不到我所看到的結局......”
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都不至於形容我當時所看到的那一幕,那種地獄般的慘烈,實在是語言難以形容的,我隻能說,在經過了千百年以後,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慘烈的場景,都沒有那一幕要來的恐怖。
滅世之子,是真的滅世,三界都會不複存在,世間將再無生靈,甚至是連孤魂野鬼都不會有了,真正的死一般的沉寂。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我會蔣鬼眼留下的原因了,因為我實在是冒不起這個風險,我實在是不敢冒這麼一個風險,當時我就隻有一個人,我能怎麼辦,所有的一切都隻能由我來決定。一個不慎,整個三界就會徹底的毀在我的手裏。
我隻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做出了我的選擇而已,然而,嗬,到了最後,這一切還是被毀了,試試證明,我是錯的有多離譜了,所以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佐吾,我已經為我的選擇付出了我的代價,你現在到底還想怎麼樣?鬼眼已經不在我這,你現在這樣子囚禁著我,也是於事無補的。”
“嗬,我知道,你將鬼眼給了那個小皇帝,你自己就留在這裏,想要絆住我不去追那個小皇帝,不過,佐殤,你真是太小瞧我了,我又怎麼會看不破這一切呢?佐殤,鬼眼的確不在你的身上,可是我知道,有人會將鬼眼怪怪的將我送回來的......”
“你想幹甚?宇昊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他不是當年的人,也不是這個局裏麵的人,你現在這樣子對他,這不公平!佐吾,債是我欠你的,要殺要剮,你衝我來,你傷害一個凡人,你有意思嗎?”
我真是不明白,他不也是收緊不公平的待遇的嗎?為什麼他還會這樣子的對待別人,我就是因為收到過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所以,不管對誰,我都是盡可能的公平,我不想要讓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生靈,收到跟我一樣的待遇,一樣的傷害。
“佐吾,放下吧,隻有放下,你才能輕鬆,你現在已經報複了很多人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罷手呢?”隻是在不久以後,我便真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同伴是不能輕易說分別的,一旦分別,有可能就是永別,蔣的那雙眼眸在不久之後就因為我的原因,遭人陷害,而永遠的失去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次竟然是我最後一次,看到蔣的這雙有神漂亮的眼眸。
雖然在這個陰謀遍布,波詭雲翳的神族裏,我們的處境都不安全,隻是我們都沒想到的是,麵對以後發生的一切,這個時候的我們已經是最安全的了。
因為起碼在神族的我們,還是有我們存在的意義和價值的,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庇護的,畢竟我們是神族的生靈,比起那些被捕的戰敗族的奴隸,我們的境地要好的多了。
可是,當我們離開了神族,我們便什麼都不是了,蔣隻是被神族舍棄的殺手,而我則是叛離了神族的審判官,我和她,在三界之中,竟再也沒有屬於我們的位置了。而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正因為我們曾經的身份,所以我們在慘況中竟然還被人無情的利用。
而現在一心著急去找佐吾的我是不會想到這些的,我的腦海裏,心裏滿滿的都是那個男孩。終於,等我躲開了神族的守衛,闖過幾重關卡,終於來到了審判官的禁地。
我在附近轉悠了幾圈,發現並沒有什麼有人在此生活過的痕跡,我不禁感到更加的困惑,雖說禁地裏也有吃食,可是這附近也不應該是一副了無人煙的樣子啊。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就是這附近並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更沒有讓我恐懼的血腥味。
終於等到了圓月高掛,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溜到禁地的一邊,念了個咒語,便悄悄走了進去。之所以不在白天進去,我怕的還是被神族的人發現了,畢竟早上神族的守衛和監視是最強的,可是到了晚上,他們都去歌舞升平去了,飲酒取樂,哪裏還有那麼多心思做好本分了。
“佐吾,你在嗎?我是殤,佐殤,我回來了,你在哪?”
我走進去禁地,饒了一大圈,還是沒找到佐吾的蹤跡,更讓我奇怪的是,在禁地裏竟然也沒有發現絲毫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可是,為什麼,難道佐吾很早就離開這裏了,不然怎麼這裏跟外麵一樣,廖無人煙。
更讓我在意的是,上一次,我來禁地的時候,這裏靈力旺盛,四處都是鳥語花香,可現在,這周圍都是混濁的空氣,這又是為什麼呢?甚至,連一點靈力都感覺不到,我幾乎都能感覺得到,整個環境的死氣沉沉,甚至從我身上不斷的吸取靈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吸取靈力的能力,在三界裏隻有魔族能做的到,難道佐吾被魔族的人帶回去了?可是,如果是這樣,我的靈玉是會起反應的,我一定會察覺得到的。可現在,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佐吾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而整個禁地,在此時此刻,卻也是陰氣沉沉,如果我的靈玉沒有反應,但又不見了佐吾的蹤跡,而整個禁地裏都是魔族的氣息,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佐吾自己自願地跟魔族的人走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佐吾自願跟他們走,有很多的理由,又被脅迫的可能,更有被人強行帶走的可能,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整個禁地都是魔族的氣息,幾乎可以說,這裏的一切都被魔族腐蝕了。
而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那麼就隻有一個人,拿著我的靈玉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從佐吾手上把靈玉奪走,並借此吸收禁地的靈力的,但是,我的靈玉是認主的,也就是說,除了佐吾,沒人能使得動它。
正當我在一片黑暗中暗中思索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木屋亮起了燈光,我一見,心地更加疑惑了,我在這裏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氣息,跟別說是生靈了。
可是,那間房子竟然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突然亮了起來,那就說明,要麼我在進入這個空間的時候,我已經被麻痹了知覺,要麼就是來人的武功遠超於我,才會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到禁地,還走進了那間木屋,點上了燈。
哼,既然這樣,那我就會你一會吧,反正,看情況我是陷入了一個似真似假的夢境裏了,不過這幻術看起來要比一般的幻術,要更加複雜和真實,我在裏麵這麼久了,竟然壓根兒就感覺不到這裏是一個幻境,既然如此,要是想要走出去,就隻能破了這個局了。
我緩步走向那所房子,在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眼前,掀起了一陣的沙塵,我閉上眼睛,手放在一旁的利刃上,以作防備。
“你還是來了。”
狂風過後,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一把陌生的聲音便突然在前方響起,我皺緊了眉,隨手便把身上的長劍抽了出來,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等了很久,對方也沒有行動,隻是站在我的前方,任由那些風吹亂他的衣裙。我摸不準對方想幹什麼,而那陣陣的陰風卻帶來很強大的壓迫力,我怎麼都睜不開眼睛,等我終於我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便是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站在我的麵前。
我看著他的那張臉,整個人都有點蒙了,這張臉跟佐吾既像又不像,我不確定他是誰,於是隻是皺著眉,盯著他看。
“佐殤,不記得了嗎?”他突然出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我拿劍指著他問道。
他聽到我的問話後,卻低下頭,苦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隻是再次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我。雖然他沒有說話,可是我卻還是從他表麵平靜的眼眸裏,看到了眼底下深藏著的情緒,有高興,有糾結,有無奈,也有絕望,可我看到更多的是,占有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