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死相隨

佐吾一把拉過我,躲開了一隻直直射向我的心髒的淬了劇毒的暗箭。

我驚得一下子回過神來,不管了,先逃命再說,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那這件事情還真就沒那麼簡單。

“佐殤,你不是說這個地方隻有你和蔣知道嗎?怎麼現在會有這麼多人追過來?不是蔣出賣了我們吧?”

佐吾邊左右閃避著像箭雨似的箭陣,邊著急地跟我說道。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嗎?你以為人人都會跟你做一樣的事情,背叛我,傷害我,還想著怎麼利用我?佐吾,那是蔣,那是我過命的夥伴,雖然我麼都很冷清,我們對彼此也真的算不上有多深的情誼,但起碼,我們都救過彼此的命,這一點,你給我記好了!”

我怒火滔天的罵回去道。

真是的,憑什麼他能這麼質疑我,質疑蔣,質疑我的眼光,他算什麼?要說我的眼光不好的話,那就是我最差的眼光,便是相信了你!

佐吾顯然被我的怒罵給嚇到了,自知理虧般再也不敢說些什麼了,我瞪了他一眼,也沒有再跟他吵下去,回過身專心的看著眼前的戰況。

“審判官,你沒有地方可以逃跑的了,束手就擒吧。”

就剛剛那麼一會兒的出神,一下子就被那些追兵包圍了。我看了看周圍,隻見他們呈半圓形的包圍著我們,手上要麼是弓箭,要麼是鋒利的長劍,哼,看來他們這是想要直接殺了我了。

“審判官,不對,現在的你已經不是神族的審判官了,嗬,一個叛離了神族的敗類,有什麼資格再當上神族的審判官,哪怕神族的王不嫌棄你,估計神族也容不下你這麼個肮髒的東西。私下裏與魔族的怪物廝混,還染上了魔族的氣息,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李手執長劍走到暗衛們的前麵,一臉厭惡的對我說著。

“李,你以為,你又有多幹淨?你們神族的這些暗衛又有多幹淨?你們的手上染了無數無辜生靈的鮮血,你們欺善怕惡,恃強淩弱,這樣子的你們就高貴了嗎?嗬,我還真覺得你們,讓我覺得惡心,倒進胃口!”

我毫不畏懼的罵回去。

從我愛上佐吾開始,從我答應當上神族的審判官,從我帶著佐吾殺回來神族,我,就再也沒想過要回頭,何況,就算沒有佐吾,我也不會想要放過神族,不會放過這個讓我惡心的群體。

我親眼見過他們殺害了多少無辜的生靈,淩虐了多少弱小的生靈,是,弱肉強食這個道理我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我也懂,但是也僅限於懂,不代表我就要去認同,甚至去做跟他們一樣的事情。

“殤,你這個賤人,你現在就在這裏再說多幾句吧,這口舌之爭的快感隻怕你很快就享受不到了,我很寬容大度的讓你多享受多一會兒吧,反正不到一會兒,你就會是這劍下的亡魂了,哈哈哈哈,殤,這麼孤傲的你,還不是要死在我的手下?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李的眼眸裏閃爍著的都是欲望,還有瘋狂的占有。

看著他這眼神,我仿佛能猜得出來,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他總是一副想要弄死我的樣子,他總是對我各種的不滿,總是想要用盡一切方法,殺了我,毀了我。

嗬,他還真是個變態,變態的想要占有我,變態的想要操縱我,隻是可惜了,我不是他養育的那些傀儡,我不是一個無主無魂的死物,我是我,是一個活生生,有思維的生靈,這一點,隻怕是李最喜歡的,卻也是最厭惡的。

“李,你還真是個變態。你變態的想要操縱一切,你變態的想要控製一切,可是你忘記了,心是最不可以操縱的,生靈的思維是不可能被你所操縱的,你總是不懂,你總是想要用你自己的方法去要求別人,做你想讓他做的事情,李,你不覺得,你很荒謬嗎?”

我冷笑著說道。

李聽完我的話,整個人先是呆了呆,然後便黑著一張臉,揮了揮手,便直接下了死令。

“眾暗衛聽令,神族的審判官因與魔族滅世之子勾結,出賣背叛神族,因此神族的王瞎了死令,殺無赦。誰能取下神族的審判官的首級,誰就是下一任的神族的審判官!”

李獰笑著說完,然後便立馬退回了暗衛隊伍裏,一下子便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不過現在,我也沒有這個閑心去理會他的去向了,畢竟,眼前迫在眉睫的,便是這些不斷逼近我和佐吾身邊的神族的暗衛。

“佐吾,一會兒閉上眼,沒我的命令,不許睜開眼。”

“佐殤,我是個男人,你老讓我躲著,算個什麼意思!”佐吾很不服氣的說道。

“佐吾,現在這個時候,你覺得是討論男女的問題嗎?這裏是神族,是我的地盤,你覺得是你熟悉一點,還是我更熟悉?如果你覺得你自己一個人,能想到好辦法應付這些人,那麼就你來。”

我沒好氣地轉頭對一旁的佐吾說道。

佐吾被我這麼噎了一下,再也沒有出聲了,隻是依舊有些倔強的不肯閉上眼。

我看他這副賭氣的樣子,心下無奈極了,真是個孩子啊,發脾氣這是不分場合的嗎?現在這個時候,是你跟我討價還加的最好時期嗎?現在這個時候,是你跟我慪氣的時候嗎?為什麼他就不能體諒,多理解我一下呢?

“佐吾,閉上眼,不然,如果一會兒你的眼睛瞎了,就不要找我要解藥。”

我說完也就懶得管他的反應了,一個起步,足下輕點,整個人騰空飛起,拿出懷裏的一隻藥劑,打開蓋子,便從半空中撒向了這些神族的暗衛。

在我起步躍上半空開始,他們便開始向我射來無數的箭了,其中還夾著著一些毒箭,我隨意拿過身上的長劍一把打開他們那密如雨的箭林,然後便毫不猶豫地將要分撒向他們。

然後,一個回身,取出生火的工具,向下一扔,頓時,呈半圓形圍繞著我們的神族的暗衛,身上立馬就著火了。

“啊......”

一陣陣嘶啞的痛苦聲,在火海裏不斷地傳了出來,我旋身站回在了地上,不以為意的伸手拔走了剛剛不小心中的毒箭。

“佐殤,你怎麼樣了?天,這箭有毒!怎麼辦,解藥還有嗎?”佐吾在聞到血腥味後,急忙睜開眼說道。

我一見他睜開眼睛,便趕緊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眸。

“不要睜眼,我牽著你,跟著我走,我撒下的是劇毒無比的藥粉,現在周圍的空氣也都被汙染了,你要是現在睜開眼,你就會跟他們一樣,哪怕能從火海裏麵逃生,你也會死在毒粉之下。”

我警告性的說完這番話,佐吾編發起了睜開眼的打算,任由我牽著他的手,望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拐來拐去,繞了無數個彎,終於好不容易走到了我一直要去的地方。

蔣,我來了,你再支撐一下,很快我就能把你救出來了。

“殤?佐殤,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了?我們到了?你怎麼了?殤,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殤,佐殤?回答我?我,我睜眼了哦。”

佐吾有些不確定的睜開了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的血都仿佛停住了。

“殤,佐殤,你,你怎麼了,醒醒,醒醒,佐殤!”

他瘋狂地叫著我的名字,可惜我卻給了他任何反應了,剛剛那幾隻毒箭雖然傷的位置不是什麼致命位置,隻是插在了手臂或者是大腿上,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中了箭後,這傷口就不停的流血,而且,我還頭暈的厲害。

好不容易熬到了這裏,我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找了個角落位置,便昏迷了過去。

“佐殤,你回答我,佐殤,佐......”

“不用叫了,她是不會醒過來的,我下的毒藥,可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了。”一個身穿黃袍的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

“你是誰?”佐吾緊張的將我護在了他的懷裏,然後一臉警惕地看著來者。

那個身穿黃袍的男子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後便看著佐吾懷裏的我並不言語。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是誰?嗬,魔族的滅世之子,你不覺得你這文化很是搞笑嗎?對於一心想要弄死你的人,你竟然說你不知道我是誰?嗬,也難怪,就你這樣的人,還真是活該如此,不過,你懷裏的那個女人,不應該是你的,你配不上她。”

“嗬,我配不配得上,是我和她之間的問題,不管我是誰,不關我的身份背景,她愛的隻是我這個人,這樣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就不勞駕尊駕擔憂了。隻是,我到看得出來,你愛我懷裏這個對我死心塌地的女人,可惜了,你卻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她了。”佐吾一臉傲然的說道。

隨即,他也不管那個黃袍男子到底想幹什麼,隻是彎腰抱起了重傷流血不止的我,轉身便想要緩步走了出去。

“魔族的滅世之子,你真的就這樣就離開嗎?你現在這一走,浪費的可就是你懷中那個所謂的,對你死心塌地的女人的心血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佐吾有些忍耐不住的回身說道。

“嗬,真不懂,就你這樣的,是怎麼成為魔族的滅世之子的,就你這麼個脾性,就你這麼個素質,還真是浪費了這個稱呼。嗬,瞪我也沒用,你要麼抱著她離開,任由她失血過多而亡,要麼你就跟我來,我來治療她。”

佐吾聽到後,好看的兩條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警惕的看著想要走近的黃袍男子,又擔憂的看了看懷中的人,看著她那越漸蒼白的臉龐,心下心疼不已。

佐殤,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佐殤,這次,就讓我來為你擋掉這些血雨腥風吧。

“魔君,不要在這裏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如今三界能有這麼些年的安穩平靜,是誰付出的慘重代價?如果當初不是付出了那樣子的代價,你覺得三界能平安無事的生存至今,天地間早就生靈塗炭了,哪裏還有今日的歌舞升平。”

我冷笑著看著魔君說道。

身邊的佐吾身子抖的越來越厲害,我知道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憤怒,憤怒於我的欺瞞,還有靈使,也就是魔君對他的假情假意。佐吾或許怎麼都不會想的明白,為什麼這一切竟然會在一瞬間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想的,跟現在他麵對的,竟然截然不同。

“鬼眼,那又怎麼樣,當初失去一切的人可不止是你,當初為了讓三界能安穩下來,所有的生靈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你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難不成你現在想用這個當做我們談判的條件嗎?鬼眼,你這樣做,不覺得你太卑鄙了嗎?”

魔君一臉的不同意的說道。

“嗬,魔君,你們所謂的付出代價,不過就是斷手斷腳罷了,可是我付出的代價,卻是生生世世的輪回詛咒,我付出的是世世代代的自由和幸福,魔君,你們隻不過是在那一世以一個悲慘的代價結局了,可是我,不止那一世,我是生生世世,更何況......”

我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身旁佐吾的狀況,隻見他的瞳孔還是處在一個渙散的狀態,隻怕人還沒整個回過神來,我不禁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就怕他一個不察,就這麼崩潰了,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我來到魔族,為的不過就是想要用我來換得他生生世世的安穩喜樂,我可不想,到了最後,我連這麼小的事情我也做不到,我,已經沒能在保護住什麼了,起碼,到了最後,我還是能護住身邊僅有的人的。

“魔君,當年的事情已經沒要再追究下去了,我還是那一句話,我要這個人生生世世的平安,你們誰也不能動他一下,如果違約,哼,你們知道代價的。”

“不可能。”魔君一聽到我的要求,立馬就語氣堅決的出聲否決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我要保住的人,誰也不能阻攔,誰敢傷了這個人,我就讓整個三界為了這個人陪葬。

“鬼眼,這個人,你不殺,終有一天你就會死在他的手上,這個不隻隻是三界的問題,你自身的安全也會受到威脅的,你用的著為了這麼一個人,賠上自己的命,賠上整個三界的安寧嗎?”

“魔君,你想要的不是三界的穩定,你想要的隻怕是三界的至尊吧,你如今害怕的不過就是,等我用鬼眼幫魔族奪得了三界裏的至尊之位後,你就沒有辦法保障自身的安全了,說到最後,魔君,你擔心的不過就是你自己而已,你隻是擔心你的權力罷了。”

我冷然的看著魔君說道。

說了那麼多,這個人還是跟當年一樣,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為了利益,為了自身的好處,可以什麼都不要,可以什麼都不管,眼裏麵看到的隻有利益,嗬,我還真的有點懷念,作為靈使的時候,他那個時候是多麼的欠揍,卻又是那樣的真實。

“魔君,你也曾經是靈使,我想你也還是記得,當時和佐吾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樣子的,我想你應該是能體會到那種同伴一起作戰的興奮和喜悅的,既然這樣,為什麼到了現在,你反而要趕盡殺絕,靈使,魔君,這兩者差別就那麼大嗎?”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魔君說道,企圖鞥稍微說服他一點,這樣子雖然依舊阻力重重,不過也總好過,連一條路都沒有要來的好的多了。

“鬼眼,這名字的不同所代表的差別,難道你還不懂嗎?作為神族的審判官的你,作為佐殤的你,和如今作為鬼眼的你,你覺得你還是同一個人嗎?”

魔君眼神犀利的看著我,不斷的質問道。

我其實是知道的,名字的不同,意味著身負的責任就不一樣了,作為神族的審判官,我所要背負的就是整個神族的命,整個神族的興衰存亡,而作為佐殤,我想要做的便是跟佐吾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再分開,攜手江湖,共度一生。

而作為鬼眼,我肩上的責任就沒那麼簡單了,作為神族的審判官,也許我不過就是肩負了神族的命運,隻是神族的生靈罷了,可是,如今我確實鬼眼,鬼眼,嗬,這一身的責任簡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魔君,你還能做回靈使,隻要你放下你的那些無謂的執念,你便還是以前的那個無憂無慮的靈使,這條路,我自己走下去就可以了,在這條路上,犧牲的人已經夠多的了,被毀在這段路上的人也已經夠多的了,靈使,你不應該在走在這條路上。”

為了結束這一切,我已經承受了很多很多了,這條路上,我已經灑滿了我的鮮血,不管是身還是心,為了走下去,為了走在這條路上,為了能最終到達終點,我已經放棄了太多,也毀掉了太多的人的生生世世,著接下來的一路,實在不該再有人走下去了。

“鬼眼,這一切早就回不去了,就像你再也做不回神族的審判官,我也在也不可能是魔族的靈使了,準確點來講,我應該是魔族的暗使,隻是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改了一下罷了。隻是,名字改了,我也就不一樣了。”

魔君有些絕望,也有些不甘的說道。

回不去了是嗎?這句話有多少人跟我說過了,每一個死在我麵前的人都會跟我說,這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可是真的是回不去了嗎?還是說,是你們不願意回去?

你們寧願為了你們所謂的執念,毀掉自己的機會,放棄掉離開的可能性,這到底又是誰的錯?我多想離開,可卻怎麼都離開不了,而你們,嗬,明明是能夠離開的,明明是能夠平安無事的,可是你們卻是選擇了放棄,這樣子的你們壓根兒就不值得同情。

“魔君,這就是你的選擇?你以為這條路有多好走?為了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我已經失去了一切,靈使,你現在還有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而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如果你覺得失去一切都無所謂的話,那麼這條真正的地獄之路,很歡迎你的到來。”

我笑了笑說道。

魔君一聽我這話,臉色就變了,他們都以為,能走在這條路上,是一種榮譽,是一種光榮,可是他們沒看到的卻是,為了能在這條路上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我曾經付出了些什麼。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種抽皮剝筋的疼痛,那種一條條筋骨被抽出來,弄斷的痛不欲生的滋味,那種疼能讓你想要立馬死去,雖然我是得到了鬼眼,然而這確實用我的雙眸換回來的,我多想我能擁有一雙原本就屬於我的雙眸。

我想著抬手摸了摸這雙鬼眼,當初為了能盡快的融合進這雙鬼眼,我所受的苦處,那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首先,為了給這雙鬼眼留出空缺的位置,我是自己挖掉了自己的雙眸,那種血淋淋的疼痛,那種陷入黑暗和血腥裏的感覺,這輩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想要在體會多一次。然後便是用藥物去治療以及培養。

治療傷口,培養適合鬼眼的容器,那藥水所帶來的疼痛,針刺一樣,有時又像是火燒,更有甚者,是長時間的在不斷地重複挖眼的疼痛,那種不斷蔓延的痛,不斷重複的場景,不僅給我的身體帶來傷害,更重要的是,給我的心帶來了深沉的創痛。

我記得在那個時候,為了不讓自己疼暈過去,我都不知道在自己的手臂上,大腿上,甚至是腰上,都不知道用長劍或是短劍刻下了多少的傷痕,才讓自己有些清醒過來。

因為一點昏迷了過去,我的眼前就會不斷地重複當時挖眼時的場景,還有挖眼時的疼痛和絕望,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多熱愛權利和地位的人,我想要的不過是平凡的生活,而這個願望從千年前,到現在,都並沒有實現,甚至可以說,是越走越遠了。

然而等我清醒了,不再重複那噩夢中的一切了,可那尖銳的疼痛,卻更加清晰的蔓延開來了。直到很久之後,等我的眼眸終於康複好了,也終於能適應鬼眼的存在了,可是,在適應鬼眼的階段,這痛處就更加的難以承受了。

鬼眼是聚集了天地間所有的怨氣的存在,環繞著無數的怨恨,還有那些冤魂的呐喊,隻要接觸過鬼眼的生靈都會知道,鬼眼具有侵蝕的能力,誰接近鬼眼,誰就會被鬼眼的怨氣,戾氣給吞噬幹淨。

而我為了不要被鬼眼的怨氣所吞噬,我當時隻能在滿身傷痛的情況下,還不斷的加強訓練,隻求能不要被鬼眼所吞噬,但悲哀的是,由於我當時後連得武功還是比較偏向於神族的,雖然但是還沒有神魔兩族之分,隻是我的武功和真氣裏並沒有那麼多邪氣。

然而卻也真是因為這樣,為了與鬼眼的戾氣相抗衡,我隻能不斷地加強練武,而這就意味著,我體內的正氣不斷地上升,也就是使得我的體內有兩股不同屬性的真氣在不斷地向拚搏,整個身體仿佛是時時刻刻都處在被撕裂的感覺裏。

渾身根本疼的已經是失去了知覺了,你根本分不清那裏是疼,那裏是痛,那裏是有感覺得,你所能感覺得到的都是,源源不斷的疼痛。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我隻知道,在這段日子裏,我還要不斷的躲避一些莫名其妙的殺手的追蹤和迫害,我不知道他們是哪個陣營的,但我知道的是,他們都想要了我的命,他們都想要了我這雙已經被同化掉的鬼眼。

那個時候,我基本上每天都在逃命,為了能保住這雙鬼眼不被別人搶去,我差點沒殺盡了一切想要接近我的人,因為那個時候我根本就分不清,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而鬼眼所帶來的疼痛,卻總是讓我失去了警惕性。

因而,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的去逃走,盡我所能的快點適應這雙鬼眼,所以在我最後,我得到了這雙鬼眼,這雙鬼眼與我徹底的契合了之後,我才終於奪回了保護我自己的性命的主動權,也奪回了自己的霸主地位。

那個時候起,再也沒有人會這麼輕易地就找上門來殺我,隻是,那個時候,鬼眼卻也被視不吉祥的存在,因而雖然沒有人再敢殺我,隻是也沒有人再願意接納我了,我就這樣,獨自一人,孤獨的度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歲月。

直到後來,三界動亂,生靈塗炭,為了能讓三界安穩下來,那些人不惜一切代價,又開始了不斷的追捕我,終於在一次意外裏,我不小心中計了,變成了他們的獵物,也成了他們祭祀的物品。

“鬼眼,那個時候你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讓三界穩定了下來,你現在怎麼就......”

“魔君,你不要忘記了,當初是你們抓走我的,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想要用我來作為祭祀品安撫那,因為你們的貪念而召喚出來的惡靈,隻是你們誰都沒想到的是,那隻惡靈竟會心甘情願的成為了我的坐騎。”

我有些好笑的微微低下頭,看了看一直怪怪的趴在我的肩頭上的暗獸吾淩,然後淡淡的看著魔君說道。

魔君看著我這神情,還有一直沒有出聲,但存在感極其之強的暗獸吾淩,砸巴了一下嘴,還是不怎麼敢多說些什麼。

“魔君,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你們不動這個人,我就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隻是,如果你們毀約,那麼,嗬,你們就再次經曆一下,千百年前的動亂吧。這不過就是一個人罷了,你們非要跟它過不去,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鬼眼,你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鬼眼,他是當年的一個意外,如果讓他繼續存在下去,三界總有一天會變回以往的那個樣子,你......”

“當年,並沒有分開神魔人三族,有的不過是一個生靈部落,而大家都是相安無事的,隻是,你們的貪念召喚出了這個世間不應該存在的東西,而那個東西,最終毀掉了你們的生活,你們所能擁有的一切,這一切又跟佐吾有什麼關係?”

我不滿的打斷了魔君的話,指出了其中的真正的問題所在。

說什麼懼怕鬼眼,說什麼滅世之子是罪惡的存在,說什麼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詛咒的意外,可其實哪都不過是這些生靈的貪念所造成的,而他們卻偏偏要把這一切推搡到,所謂的詛咒之物,鬼眼,還有後來所謂的滅世之子的身上。

真是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明明是自己的問題卻要賴在別人的身上,為的不過就是能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點罷了,而可悲的就是,這麼多年來,這個謊言竟然從來沒人拆穿過,有的隻是更多的人去相信,去誤傳,讓我們的處境更加的艱難。

這眼睛還真是白長得,都不是用來看清事實的真相的,而隻是用來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事情罷了,至於他們不想看到的,他們壓根兒就不會去深思,他們隻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跟著別人一起去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鬼眼,這個世道就是這個樣子的,你就憑你自己一個人,是沒有辦法解決這一切的,更加不可能說,憑借你一人之力,就能改變這一切的,你能做的,便是順應這一切走下去,在這個艱難的世道裏,找到你的生存空間。”

“哼,魔君,你們這些所謂的理論,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經聽到過了,我現在的回答和當年還是一樣,我隻按我自己的做法來,你們要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要怎麼選擇是我自己的自由,你們做你們的,我做我自己的,我們誰也不幹預誰。”

“鬼眼,隻要活在這個三界,你就不可能說你和周圍完全的脫離了關係,鬼眼,你是活在這個天地間的,你不可能說能逃離開來,隻在你自己的世界裏活著,你要麼就適應這個默認的規律,要麼,嗬,等待著你的便是三界的討伐,所有生靈對你的逼迫。”

魔君有些威脅意味的說道。

我笑了笑,不以為然,迫害,威逼利誘,我早就習慣了,這麼些年過來,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我過的還少嗎?而且,在最後,我竟然差點就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差點我就忘記了我為什麼要存在,而這一切就是拜你們所賜的。

“魔君,不要說得好像,隻要我臣服了,我就不用受罪似的,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們當初費勁心思封印了我的記憶,把我扔在了神族,以為這樣子我就能成為你們最好用的棋子,甚至在最後,用這個所謂的滅世之子來吸引我的注意力,隻是很可惜,我還是想起來了。”

一席話說的摸金啞口無言。

我看著他那糾結又不甘心的樣子,我心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和悲哀,笑自己的命運,也悲哀自己的命運。

“鬼眼,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我都覺得我站著都快要睡著了,魔君終於說了這麼一句,我聽到後,笑了笑,整個人都有些眩暈,並不是因為太高興了,而是因為本來就失血過多,我能那麼清醒的與魔君在這裏談條件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

而支撐到現在,我都覺得我的極限被突破了,佐吾,這回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讓蔣離開,這件事情與她無關。”

“鬼眼,這就不是你的能力範圍了。蔣是神族的生靈,如果沒有你,她便會是神族的下一任審判官,有他作為籌碼攥在我的手裏,我怎麼著也能安全一點,不是嗎?”魔君笑了笑,伸手將蔣一把抓了起來,然後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讓她離開!”

我咬緊了牙關,苦苦支撐著,讓自己不要暈過去,隻是,眼前的一切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了,我已經快要看不清,不遠處魔君的臉了,眼前的景象早就已經模糊一片了,隻是,我不能讓蔣陷入危難裏,她才是真正的局外之人。

“魔君,蔣她不會是下一任的神族審判官,她已經和我一樣,叛離了神族,神族與我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抓著她,也是沒有用的,一直沒有用的棋子,你要來又有什麼用?”

“嗯......那這樣說吧,我看上蔣了,也就是說,我看上這個女人了,這個理由可以嗎?”魔君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的說到。

“你......嘶!”

脖子後麵突然一疼,我終於徹底的陷入了黑暗裏,然後最後的意識便僅僅隻是停留在,我滑落下去,站立不穩的倒在了一個有些涼意的,溫柔的懷裏。

嘖,蔣,看來還是那句話,最該提防的還是與你最親近的人,我明明已經栽了一次了,我怎麼還要栽第二次,還真是沒記性呢。蔣,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了,我隻怕已經自身難保了,把你拖了進來,還真是抱歉啊。

“嗬,怎麼,滅世之子,這個女人可是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你現在是要殺了她,站在我這一邊嗎?這樣子,我倒是歡迎的很啊。”魔君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蔣的頭發,抬起頭,眼睛直直看著昏迷過去的我說道。

佐吾並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隻是緊緊地抱著我,變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

“佐吾,你現在帶她走,離開魔族,我保證,你一出這個門,你就會親眼看著,你懷裏的這個女人是怎麼一點點的消失在你的麵前,你就會看到,跟當年一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