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這個人不可能是你的那個佐吾的,如果真的是他,我早就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了,可是現在,我卻設麼都沒能感覺得到,這肯定隻是一個凡人,我們就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靈使突然走上前來,在我耳邊悄悄的說道。
我聽著他的話,心下卻更加肯定了,這個人肯定是佐吾,哪怕退一萬步講,這個人不是佐吾,但也肯定是一個跟佐吾有關係的人,不然怎麼會讓靈使如此的維護著呢?
“靈使,你這樣子的欲蓋擬彰,隻會讓我更加懷疑,這個人就是佐吾,你這樣子做,可是一點都不聰明,甚至可以說是,愚蠢至極了。”我冷笑著對靈使說道。
嗬,如果他們兩個人不是有什麼貓膩,那麼靈使為什麼要這麼棒這一個陌生人說好話,還是一個讓他最討厭的凡人?這一點,我怎麼可能不覺得有問題?
“哎,鬼眼,我是討厭凡人,可那不代表,我是討厭所有的凡人吧,再說了,現在我也隻是說出我的推測罷了,你愛信不信,不要在這裏懷疑我!”靈使撇過頭去,不滿的說道。
我冷哼了一聲,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話,不過後來會想起這件事情,我倒覺得此時的我實在是太聰明了,竟然能夠看破著一切,如果不是這樣子,我想,我可能會在最後,連最後一點籌碼我都失去了。
不過,雖然我是察覺的到了,不過還是太遲了,有些事情,我總歸是沒有能躲避的掉,更沒能真正的讓無關的人原來這盤棋局。所以,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裏,我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贖罪,不管是什麼人勸我,我都沒有停止這種已經沒有意義的行為。
或許在他們眼裏,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活著的人應該活得更好,這樣子才能對得起死去的人,可是,在我看來,這些人是因為我才死去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會活的更好的,可是就是因為我,他們才會在最後慘死。
“靈使,你的這種激將法,在我這裏一點用都沒有,從神族的審判官,到後來的鬼眼的選定者,到了現在的鬼焰,靈使,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曾經經曆過的一切,你不知道我看見過多少的人心醜陋,就你這兩把刷子,還真是沒用了。”我冷笑著說道。
“兩位,這是嫌棄老夫的宅第,不願意賞臉進來吃個便飯了?”
我聽到後,便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除了我和靈使,其他人已經走遠了,基本上,都已經進府了,就隻剩下我和靈使,還在門外瞎聊天。
“將軍大人說笑了,是笑得不懂事,讓將軍大人久等了,在這裏給將軍大人陪個不是,還望將軍大人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們這些沒見識的小的計較啊。”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的,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嗬,佐大人客氣了,京城之內,皇城之中,誰人不知佐大人的厲害,怎麼著老夫也得給佐大人幾分麵子不是?”
嘖,還真是一隻老狐狸,看他這話說的,跟我剛剛說的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是在地上了,明明是我在一開始,借力打力諷刺,譏諷他的,怎麼到了後麵,就變成是我的幼稚,胡鬧了?
“鬼眼,看來,你還真不是這位將軍大人的對手啊,看看你現在落敗的樣子,嘖,我還真是覺得很爽啊。”靈使在一旁小聲的偷笑道。
“嗬,是啊,我是不怎麼比得上這位將軍大人,畢竟我可不是什麼老江湖,老油條,我還純的很呢,哪像某些人啊,簡直是不單純的讓人害怕。”我有些鄙夷的看了看靈使說道。
靈使一下子就被我氣到了,憋著一肚子的氣卻沒辦法發泄出來,我看著他這憋屈的樣子,心下頓時就覺得好手氣來了,剛剛在將軍大人那人吃的虧,一下子就被我跑諸腦後了。
“鬼眼,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幹什麼?有本事,你到是去罵你眼前的這位將軍大人啊?”靈使最後很不服氣的憋了一句道。
“嗯,靈使,我覺得你說的很在理,既然這樣,你這麼有把握,那就你去好了,你去跟這位將軍大人決戰一下,來顯得你的能力,更能表明你的中心不是嗎?你不是說,你不是他那邊的人嗎?正好,現在來表現一下吧。”
“鬼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靈使氣的臉都扭曲了,轉過身去,氣呼呼的就跑了。
嗬,跟我鬥,你還不夠資格呢,當年我處在這麼差的劣勢之下,我尚且能夠力拔千鈞,反敗為勝,更不要說,現在這一盤棋,還沒正式開始呢。
“佐大人,這邊請啊。”
“將軍大人客氣了。”
我看著突然走到我的麵前來,我卻絲毫絕查不出來的將軍大人,心下不禁打了個咯噔,這人還真是不簡單啊,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能在我不察覺的情況下,這麼靠近我,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這個是有可能真的是他了。
“佐大人,問一句題外話,為什麼剛剛那位大人稱呼你為鬼眼呢?”將軍大人眯著眼睛問道。
“嗬,將軍大人不知道嗎?我以為將軍大人很是了解呢。”
“嗬嗬,佐大人說笑了,老夫又怎麼可能知道呢?不過,老夫對這鬼眼這種靈物倒是有些了解,所以好奇心問問罷了,如果,佐大人不願意說,那就當老夫胡說的,不必在意。”
將軍大人說完,便想要搖晃著他那副年老的軀體,向裏麵繼續走去了。
“是誰告訴你,鬼眼是靈物的,剛剛,靈使一直喊的是鬼眼,他叫的是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鬼眼是一件東西,請問,將軍大人為何會說,鬼眼是一副靈物呢?”我冷著聲音的說道。
我話音一落,將軍大人就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來,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將軍大人,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年紀太大走不動了,既然這樣,不如讓小的幫幫你如何啊?”
說完,我也不管他的反應,一個轉身飛起,便向他踢去,我的這一招是暗藏殺意的,我原本以為這樣子就能把他的真麵目逼出來了,誰知道,我還是太過於天真了。
“為什麼不躲開?”
就在最後一刻,我都差點收不住腳步了,可他還會站在原地,仿佛一點都沒有察覺得到我的殺招,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這樣子的殺招,他是不可能感受不到的,可如果感受得到,那麼為什麼不躲開?
“啊,佐大人,剛剛腳有些不舒服,所以聽下來了,請問是有什麼問題嗎?”將軍大人突然轉過身來問道。
嘖,還真會裝,不,應該說這人是裝上癮了吧,不然為什麼我剛剛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他眼底裏的狡猾,和陰謀得逞的算計......
等等,陰謀得逞?不好,宇昊!
我心下一個慌張,也顧不得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了,心裏麵想著的都是宇昊,那個我答應過他的小皇帝。
“佐大人這是要去哪啊?”將軍大人的聲音突然的響起。
我根本就不回頭看他,直接就往將軍府裏麵飛奔而去。
該死的,我怎麼那麼大意,明明知道這個人不懷好意,我為什麼就是不好好的把宇昊保護好,那個人,那個小孩子,他不是這個局裏麵的人,他不應該被牽連進來的,我明明已經說了要保護好他的,可現在,嘖,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後悔死的。
“佐殤,你現在進去,我就立刻讓他死在你的麵前。”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我一聽便知道,我終究還是輸在了這個人的手上,哪怕是過去了幾百年,我還是滿盤皆輸。
“你想要幹什麼?他不是這個局裏麵的人,他是無辜的,你為什麼非要把他牽扯進來,我已經輸給你了,我已經把一切都還給你了,你想要的,通通都得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我忍無可忍,轉過身去,拿起腰間的佩劍便直接刺了過去。
“佐殤,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對我還是滿滿的恨意,為什麼,佐殤?為什麼你能那麼輕易的原諒別的人,你卻不肯原諒我,明明我是那樣子的愛著你的。”
“佐吾,你給我閉嘴!你愛我?哈哈哈哈,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愛我,卻把我給毀了,你這樣子的叫做愛我?佐吾,你的愛,我不需要!”
在很久之前,我就想跟他說了,他的這種變態的愛,對於我來講,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噩夢,我不想要,也不洗再看見他,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我呢?我隻是想要過些平凡的日子,一些沒有血雨腥風,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嗬,我卻是越陷越深。
到底是我命該如此,還是因為被算計的太深,導致我至今都走不出這個局麵?
“佐吾,放過我,也是放過你自己,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下呢?我已經把我能給的都給你了,江山,力量,你所想要的一切,尊嚴,自由,這些你通通都得到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為什麼你就是非要就纏著我不放?你不放過我就算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宇昊?”
為什麼,這件事情不是應該在百年之前就已經結束了的嗎?為什麼如今又再次就是重提呢?當年我還有籌碼,我可以去拿著那僅剩的籌碼去換取我的自由,可是現在呢,現在我卻什麼都沒有了,我該拿什麼去換取這些所謂的自由?
“佐殤,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是那樣子的愛著你,沒有了你,我會瘋狂的,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佐殤,千百年前,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為什麼在最後,又要逃走?佐殤,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決絕的離開,你到底知不知道,後來,我......”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要知道,佐吾,我和你之間的債,在千百年前,就已經結了,你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裏,到底,我到底欠了你什麼,下載要我這樣子的來還?”我有些崩潰的說到。
手上的劍也慢慢地掉落在了地上,我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看著那熟悉的眼神,我知道,這回我再次的在劫難逃了,我不想回到那段日子裏,我也不想要回到這個人的身邊,可偏偏,我卻怎麼都逃不掉。
“佐吾,我跟你走,放了宇昊,她無辜的。”我最後有些懇求的說道。
宇昊,對不起了,我曾經答應過你,我不會再離開的,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我不離開,這個人一定會殺了你的,隻有我離開了,你才會安全的。宇昊,抱歉了,你所想要的平靜生活,隻怕終究是被我毀掉了。
“佐殤,我討厭你現在的這個眼神,我討厭你為了那個男人不惜一切的眼神,明明在以前,在千百年前,你的眼裏隻有我一個人的,為什麼現在,你卻連這麼看我一眼,你都不願意了?”佐吾有些恨意的說道。
我聽著他這話,心下不禁覺得一絲好笑,問我為什麼,我還沒問你為什麼了,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當年我要活下來,明明我已經墜入怨念之河了,根本就不會又活過來的可能,哪怕活著,我也應該全無記憶才對。
可是,我卻偏偏什麼都記得,什麼都沒有忘記,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當年是誰留住了我的記憶,留住了我的魂魄,怨念之河是集結了天底下所有的怨靈的,到底是誰,有這樣打的能耐,竟然能抗衡住他們?
“佐殤,你在奇怪什麼?你在奇怪為什麼當年那麼決絕離開的你,放棄一切,墜入怨念之河的你,竟然能活過來嗎?而且你的記憶還一點都沒有丟失掉,隻是被封印了一段時間嗎?你的三魂七魄雖然受損,可以就存在,佐殤,難道你還猜不出來嗎?”
我不是猜不出來,我隻是不願意去猜罷了,我不願意去想這個人便是那個不顧一切都要挽留住我的人。
“殤兒,你以後會明白的。”佐吾語氣有些哀傷地道。
我掙開眼睛,雖然我已經看不見了,可是習慣這種東西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就像從前我習慣了一個人,所以我不害怕孤獨,因為沒有情,何來的感受?
因而現在,雖然雙目已毀,可我還是睜著眼睛,將頭轉向他的方向。
“你想讓我明白什麼?佐吾,你知道嗎?為了你,我不惜九死一生當上審判官這個位置,為了你,我不惜深入官場,做哪些讓我惡心的言行,交易,為了你,我放棄了原本還算安逸的日子,叛離神族,來到你的身邊,可到頭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語氣平靜地質問道,仿佛我隻是再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不是我不想凶狠地責罵他,而是如今的我連這個力氣都沒有了,眼睛傳來一陣陣火燒的疼痛,心更是累的連喘口氣,都是奢侈的,我真的很累。
“我對你的情是真的。”佐吾捧起我的手,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語氣虔誠地道。
真是有夠奇怪的,竟然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聽出他語氣裏的虔誠,嗬,這人啊真是我命中的劫難啊。
“所以,你先讓一群人來嚐嚐我的滋味,然後再毀掉我的雙眸,這就是你的情?佐吾,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你這種感情,我佐殤要不起。”我冷笑著說道。
我是真的不懂,為什麼他能這樣子地對待我,我不怨恨神族的人對我從小到大的折磨,我不怨恨他們對我的利用,甚至無時無刻想要取走我的性命。
可是,佐吾,我恨他,我恨他的背叛,我恨他的欺騙,你可以利用我,你甚至可以把我當做交易的棋子,可是,你不能欺騙我,你不能背叛我。
背叛,是我最容忍不了的,因為那意味著,你背叛了我的信任,你利用了我的信任。
“殤兒,那件事,我現在跟你解釋不了,可是,我沒有騙過你,我......”
“是,佐吾,你沒有騙過我,隻是我一味地想要相信你罷了,是我的貪念讓我自甘墜入地獄,這一點我認,誰讓我信錯人呢?誰讓我自己不看清人心呢?嗬,這雙眼睛,你要就拿去吧,反正對於我這種心盲的人來講,有無眼睛都沒什麼區別了,反正有我也看不清人心。”
我嘲諷地說道。
佐吾被我打斷了他的話,倒也沒再說些什麼,隻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便放下我的手,我的雙手都塞回被子裏,把我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被子裏,他才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倒了一杯茶,坐在那裏,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我摸不準他的意思,也不想去猜測他是什麼意思,我是真的累了,真的提不起一絲的興趣去猜測別人到底在想什麼,因為,不管我能否猜出來,我都注定滿盤皆輸。
我猜出了王的想法,想要利用我除掉神族裏那些位高權重,卻也濫用職權的元老,所以他製造了我,抹去了我出生的痕跡,抹去了我的過去,把我扔在了殺手營,讓我憑借自己的能力自生自滅。
最終,我憑著一己之力,在殺手營活了下來,殘酷血腥的氛圍,最終讓我的性格也染上了血腥的味道,可即便這樣,我也依舊沒有嗜血成狂,我還是按照自己的理念,去幫助可以幫助的人,甚至在某些時候損害了自己的利益。
然而,我的這種善良卻幾次差點害死了我,那個被我救了一命的小廝,為了一點利益,便毫不猶豫地把我給徹底出賣了。更不用說,李對我的報複,那個原本就是歹毒心腸的人,雖然我沒有救過他的命,但好歹我沒有害過他,可是他卻為了一些莫名的東西,不惜謀害我。
我看透了神族的當權者的心思,也看清了周遭人的明爭暗鬥,我明白這一切,可是那又怎麼樣,我還是什麼都躲不開。
我終於還是成為了審判官,成為了王鍛造出來的一把血刃,我還是成為了別人手中的殺人機器,不管我怎麼躲避,不管我怎麼明白這一切的道理,不管我怎麼逃避,我還是躲不掉這該死的命運,還是避不開這該死的宿命。
可原本,我是躲得開的,隻是為了佐吾,我才再次陷進了這個命運裏,這個宿命的漩渦裏,然而,當我回頭一看,一夢驚醒,這一切的主導者竟然是他。
是他搭建了這個舞台,讓我像個小醜似的在上麵表演,讓我成為了那個曆史的罪人,神族的叛逃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這麼做的代價到底有多大,我會失去一切,我會成為千古罪人,我甚至會害死曾經幫助過我的人,我會害死蔣的。
可是他不在乎,又或者說,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無所謂,他為了目的,不惜設下這盤局,就像王一樣,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犧牲掉所有的人,那些為了神族的安穩犧牲掉的人,那些位高權重的人,曾經也是為了神族的安穩立下汗馬功勞的人。
可是,為了他自己的野心,他不惜直接鏟除掉他們,不惜將我培養成一把利刃,一把插進神族心髒的利刃,這樣的王,讓人害怕,手段讓人惡心。
我以為,佐吾是不一樣的,我以為他不會像王那樣,隻是一個為了利益而存在的人,我以為他會像我一樣,隻是無法逃脫自己的命運,隻是想要一方安寧,隻是想要過閑雲野鶴的日子。
可是我錯了,他們這樣的人,根本就是一路的,他們都有野心,他們都想要一統三界,它們都想成為這天地間,唯一的王,他們根本就是戰爭的挑動者。
可笑的是,我竟然會認為他們是不一樣的,更可笑的是,我最終還是成為了這場戰爭挑動的犧牲品,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站在戰場上,我還如何麵對那些無辜死去的生靈,那些因為我的一個錯誤的判決,而枉死的生靈。
我不喜歡戰爭,我厭惡戰爭,可是現在,我卻成為了挑起戰爭的一員,不,我甚至成為了主導者之一,為什麼我最終還是要變成,我曾經最討厭的樣子啊,明明那是我最厭惡的,明明我是想要阻止這場戰爭的。
明明我是想要斬斷這場宿命的,可現在我卻成為了這場宿命的挑起者,我卻再次繼承了這場宿命,我卻再次主導了這場命運得重啟,我,到底有多可笑。
“你是不是想要統一三界?”
我語氣平淡地問道。
佐吾喝水的動作明顯停住了,他慢慢地放下了茶杯,靜靜地坐在那裏,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看著我,不,準確點來說,是審視的眼神。
我毫不在意,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案,我知道,他一定會告訴我他的答案的,不然他做那麼多,為的又是什麼。
“把鬼眼給我。”我繼續平靜地說道。
“你知道什麼?”佐吾在聽到我的話後,原本平淡的語氣竟然有些不善,甚至可以說是,帶有了殺意。
嗬,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表麵上還是沒有一點的情緒浮動。
“我知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需要我,就像神族的王,他也需要我一樣,我根本就不隻是審判官這麼簡單,我的身體裏所附有的神力,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東西,我靈玉裏封印著的能力,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我平靜地述說著,絲毫不理會佐吾突然加急的語氣,我知道,說破這一切,我們就真的回不去了,我們再也不會成為朋友,我們隻會成為彼此的棋子,甚至是彼此的手下亡魂。
可那又怎麼樣,我不在乎,我要的是這個人,我要的是佐吾,哪怕得不到他的真心,我也要曾為他身邊獨一無二的人,我要成為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存在,佐吾,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你,你隻能是我的。
“佐殤,你在找死。”
佐吾突然一把衝上前來,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語氣惡狠狠地說道。
“哈哈哈哈,掐死我啊,殺了我啊,佐吾,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們都欠我的,你們一輩子都還不掉!佐吾,你還記得嗎?我當時就詛咒你,詛咒你生生世世永失所愛,你知道嗎?那是一個死咒!”
我瘋狂的笑著,宇晨在聽到後,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上的力氣一下子就卸去了,我動了動不太舒服的脖子,雖然他的手掌還是緊緊窟住我的脖子,可我絲毫都不擔心,他會殺了我,除非他想要生生世世的孤獨,以及永遠地成為滅世之子,被三界追殺。
“佐殤,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不可能,那不可能是一個死咒,你當時,根本就不會有這個能力,你騙我,你騙我的是不是?”
宇晨既生氣又害怕的說道。
嗬,我真是傻啊,這個人原來真的有自己愛的人的,我這個傻瓜,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身心都失去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深愛的人,有自己刻骨銘心的愛人的,我真是傻啊。蔣真的沒罵錯我,我就是個大傻瓜。
做盡一切,最後才發現,原來我隻是替別人做嫁衣,隻是,我不會認輸的,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佐吾,我說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的生生世世都擺脫不了我,哪怕有一天我死了,這個詛咒也會跟隨你生生世世。
不管你輪回多少次,你都擺脫不了,哪怕我魂飛魄散了,你還是擺脫不了,我就是要你永生永世都記得我,都隻能在乎我,哪怕這隻是一份恨意,我也願意,我也渴望。
我就是那麼可悲,隻是想要有人記得自己,隻是想要有人的心裏有自己的一個位置,我不惜成為戰爭的犧牲品,我不惜成為千古罪人,我不惜成為別人的階下囚,甚至連階下囚的待遇都不會有了。
“佐吾,你可以試試,到底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愛的人,生生世世都不會愛你,你思念的人生生世世都隻會想要逃離你,你在乎的人,永生永世都隻會恨你入骨,佐吾,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你讓我失去了一切,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語氣惡毒地說道。
“佐殤,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一定會解開的,不會的,不會的......”佐吾有些失控地說著,手上的力氣也徹底的沒了,甚至有些發抖。
他還真是愛那個人,這份情,我多想可以擁有啊,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可惜,沒有了,我和他之間隻有恨了。
我恨他的利用,我恨他的背叛,我恨他讓我失去一切,他恨我對他的詛咒,他恨我的威脅,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有當日的閑適安寧了。
“佐吾,把鬼眼給我,我知道,鬼眼在你們魔族的手上,更加準確點來說,鬼眼就在你的身上,把它交給我,作為交換,我助你一臂之力,我讓你得到這個三界,我讓你成為這三界,這天地的王。”
“佐殤,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不止這些,我想要的是......”
“你不需要跟我說你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你不需要在這裏裝深情的騙我,也是騙你自己,我栽了一次,我不會錯第二次,佐吾,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的是這個天下,我想要的是自由,就這麼簡單。”
我平靜地說道,隻是我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的陰謀手段會用在佐吾身上,我更加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站在他的對立麵,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天,我要這樣子的跟他談判。
佐吾,你和我,都是可悲可憐的人,可為什麼我們還要互相殘殺,我們還要互相傷害,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歡用這種口吻跟你說話嗎?佐吾,我愛你,我卻要這樣子威脅你,我才能留在你的身邊,嗬,我啊,真是賤呢。
“佐殤,我說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佐吾,你想要的是這天下呢,還是我這副殘破的軀體,這副被無數人玩弄過得肮髒的身體?我幫你得到這個天下,我讓你成為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會成為這天地的至尊,到那時候你想要什麼沒有?至於我......”
“可是這天地間沒有了你,我的身邊不會有你了,對嗎?”
我還想說下去,佐吾卻突然地打斷了我的話,我聽著,心下有些愕然,卻沒有再細想,現在已經不是我可以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了,更不是我還會傻乎乎的去相信別人的時候了,我要我的東西,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既然他們可以有野心,既然它們可以使手段,為什麼我就不可以?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立場,我也可以有自己的野心,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算計,隻是他們謀的是這天下,而我想要的是一個人的生生世世罷了。
“佐吾,別在那裏扯東扯西的,這樣子沒有意義,我說了,給我鬼眼,我給你想要的一切,這個交易,絕對對你有利。”
“你要鬼眼幹什麼?你如果想要看見,我可以讓你看見,這鬼眼是我們魔族的東西,你是神族的存在,你要是用鬼眼,你會死的。”
“嗬,佐吾,我該說我很榮幸嗎?不管是你,還是王,你們都很奇怪,你們不惜一切地傷害我,不惜一切地利用我,可是你們卻那樣地在乎我的性命,難道對於你們來講,一直注定犧牲,注定死亡的棋子,還有什麼值得你們在乎的?”
我笑了一下說道,我是真的覺得好笑,既然在一開始就不給我活路了,既然在一開始就想好了讓我怎麼死,在這場局裏我要做些什麼,我的結局是怎樣的,這一切他們早就預測到了,可到了開始的時候,他們卻後悔了,嗬,真是該讓我說什麼好呢。
“我可以給你鬼眼,但你要答應我,你不可以離開我。”佐吾斟酌了很久說道。
我嗤笑了一聲,這人真的是,明明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還要在這裏裝作一副吃虧的樣子,衣服深情款款的樣子。
“我不會離開,我也離不開,現在的我,不管是誰,都隻會想要殺了我,不管是哪裏,在這天地間早就沒有了我存在的位置,我是神族的叛徒,是魔族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人界的怪物,我哪都去不了,我隻能待在這裏,這樣你可放心了,這不也是你想要的嗎?”
我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輕輕地說出了這番話。
“佐殤,我愛極了你的聰明,我卻也怕極了你的這種聰明,我多想在這種時候,你能夠稍稍微笨一點,想事情糊塗一點,這樣子,你和我都會輕鬆一點。”
佐吾語氣有些遺憾地說道。
我可不想理會他的這番話,於是便側躺著,麵向著牆,準備跟周公約會去了,不過很明顯,佐吾是沒那麼好說話的,他壓根兒就沒存過好心思。
“這副肮髒的身體,你也有興趣?佐吾,不,應該是是魔族的少君主,你對我這種賤軀,還有興趣?”
他說完那句話後,莫名地沉默了很久,然後突然翻身上床,接著便掀起我的被子,整個人縮了進來,伸出手從身後緊緊地抱住我,一下子我就和他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了。
“殤兒,你不髒,真的,你比任何人都幹淨,我......”
“佐吾,你說這話也不惡心到自己嗎?你自己做過些什麼,你自己清楚,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不是這麼快就忘了是吧,還是說,你想要聽我再說一遍,再將我羞辱一番,好滿足你的惡趣味?佐吾,魔族的少君主,你可是夠閑的。”
我不是不會以話傷人,我不是不會耍手段,我隻是不願意這麼做,甚至可以說,我是厭惡這麼做,可是,有些事情是你躲不開的,我身負異能,早就決定我此生都不得安寧。所以我才會有多遠離多遠,妄想這樣,就可以遠離權利和陰謀的漩渦。
隻是,終究一切都是白費的,我的努力在他們的眼裏不過就是一個笑話,我的抗爭,在命運的眼前,不過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罷了。
既然這樣,那麼我就要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手段,逆天而行,得到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既然你們都在逼我,你們都不肯放過我,那麼就一起下地獄吧。
“殤兒,你可以不要這樣子嗎?我......”
“少君主,你不要告訴我,你會心疼的,現在的我可不吃你這套,好了,不必多說了,把鬼眼給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不管是這天下,還是神族的王,亦或是三界的至尊,還是這副你感興趣的身體,你都可以拿去,我隻要一樣,那就是鬼眼。”
“到底為什麼?殤兒,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他來幹什麼?”
我不想理會他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是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的,魔族的鬼眼附有看到一切生靈前世今生的能力,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鬼眼能改變一切生靈前世今生的能力。
傳說,以特殊的方法開啟鬼眼,那麼擁有鬼眼的人就可以擁有改變一切生靈前世今生的能力,可是千百年來,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到底是什麼特殊方法能做到這一點。
但是,我卻曾經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知道了這個辦法,不過看來佐吾和神族的王,也對此略有了解就是了。
可惜了,他們在了解也沒有用,沒有我,他們根本就開啟不了鬼眼,想要開啟鬼眼,改變前世今生,那麼就必須用到我身上富有的特殊能力,不然哪怕集齊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不可能成功。
“你,知道了。既然你知道,那你應該理解我這麼做的理由。”佐吾突然有些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