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被當做藥引的我

“蔣,魔族真正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裏,他們不抓到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一天不去魔族,死的人隻會更多,蔣,我不想更多無辜的生靈再因為我而犧牲了,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牽連到其他的人。”

“所以你就要去送死嗎?殤,別說你武功決絕,全身毫無傷痕,就你現在這副重傷的樣子,你覺得你能成到什麼時候,現在讓你好好地走兩步,估計你也會倒下來,那麼這樣子的你,怎麼去麵對那些如狼似虎的敵人?”蔣一臉不讚同的說道。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本來就是我的宿命,我再怎麼抗爭根本就逃脫不了,隻是,我原不想這麼早認命的,可是那些記憶,那些詛咒,那樣清楚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想要忽視他們都做不到。

“殤,你以前從來都不會說這種話的,你從來都會認輸的,可現在......”

“可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我什麼都知道了,就是因為知道了,我才會這麼做,蔣,我以前就說過,我跟你不一樣,你隻是神族的殺手,而我不是,我不僅僅隻是這麼一個身份而已,我的身份注定了我這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得到平靜的人生。”

“你的身份?你不就是神族的審判官嗎?可是殤,現在我們已經擺脫了神族了,我們可以不用再管這些身份了,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子的陷進去?”

我該怎麼跟你解釋呢?蔣,如果我單單隻是神族的審判官的話,你覺得我真的能讓暗獸吾淩這麼聽話的趴在我的肩膀上嗎?我能夠那麼輕易的就能夠解開怨靈的封印了嗎?如果我真的隻是神族的生靈,隻怕我早就被怨靈吞噬幹淨了。

“殤,我不懂你說的這些大道理,我隻知道,你現在這麼做,就是去送死,你現在就是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殤,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失去的太多了,你還要為了這麼些人,這麼些無端端的事情,犧牲掉自己嗎?”

“蔣,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去魔族,我們就一定會死在這裏,那你還會阻攔我嗎?”我突然出聲說道。

“我會!”

蔣沉默了一會兒,終是認真的抬起頭來,嚴肅的跟我說道。

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蔣會這麼跟我說,她向來都是惜命的要死,怎麼可能會這麼說呢?可是,蔣總是這樣,出其不意的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蔣,你不是最愛惜你自己的命的嗎?怎麼現在就這樣子的回答我?蔣,我和你隻是盟友,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那所謂的情誼,有的隻是共同的利益罷了,蔣,為了利益,你用不著這樣子的拚命,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我一邊狠厲的看著四周不斷圍上來的屍體,他們隻是堵住我們的去路,卻什麼都沒有,既沒有攻擊我們,卻也沒有留出一點讓我們可以反擊的空隙。

“殤,你說這些話沒有用,你的話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我都能聽得出來,也許別人看不出你的這些話的漏洞,可是殤,這麼多年的搭檔,要是我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那我不是也太差勁了嗎?”

蔣笑了笑,一臉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一看她這神情,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果然,她的下一句話就讓我想要直接抽死她,然後打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腦袋是什麼構造的,竟然會想出這種事情。

“殤,我要一起去,你別想半路丟下我。”

“蔣,你是瘋了嗎,那是魔族,你以為失去什麼地方去玩嗎?那裏不是我們一般出任務的地方,我身上凝聚了無數的煞氣還有怨氣,以及暗獸吾淩的保護,我根本就不怕魔族的怨煞之氣,但你不一樣,蔣,你去那種地方,你會直接被吞噬的失去意識的。”

我一臉否決的說道。

蔣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否定,哼著歌兒,便向那個唯一沒有被包圍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蔣,你這個大笨蛋,你給我回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我告訴你,那裏不能去!那是魔族,那是天地間最多怨煞之氣的地方,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條,你知不知道!蔣,你給我回來!”

我氣得拉著佐吾就跑了過去。

事實上,我是很想甩開佐吾的手的,畢竟在這麼危機的時候,分開跑會比紮堆在一起要安全得多,不過我剛剛試了試甩開佐吾的手,發現他就一直緊緊地捏著,怎麼都不肯放手,我也就沒辦法了,隻好就這麼牽著他,一路跑了過去。

“殤,來比比吧,看看是誰比較快吧。”

“蔣,現在是比賽的時候嗎?你快點給我停下來!”

真是服了她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跟我比快慢,她以為是像之前我們兩,無聊的時候比快慢的時候嗎?

“佐殤,就讓她去吧,蔣不是你能勸服的人,她有自己的主意,就像你一樣,決定了便不會回頭,說真的,比起什麼同伴,朋友,這樣子的你們更像姐妹。”

佐吾突然開口笑著說道。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的事情永遠都跟她沒有牽扯上任何關係,這原本就是我的宿命,不應該把蔣牽扯進來的,我欠她的好像有點多了......”

“那我呢?”佐吾突然出聲打斷我道。

我看了看他的眼神,心底卻是笑了,還問我有沒有虧欠他,他怎麼不問問他自己有沒有虧欠我?

“佐吾,我和你之間,沒有這些,我和你,不存在誰虧欠誰,因為我們都虧欠了彼此。”我諷刺的笑了笑說道。

“你......你還在記恨之前的事情?”

佐吾有些糾結的問道。

我聽到後,搖了搖頭,佐吾,我和你之間的糾纏根本就不隻是現在的啊,還有很久以前的事情,那都要牽扯到開始出現三界的時候了,那更是要牽扯到,神族的開端,魔族的詛咒,還有人界的陰謀了。

我轉過頭去,溫柔的看著佐吾,佐吾顯然是有些愕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子的看著他,畢竟現在這種時候,我不是應該猜疑或者記恨的看著他的嗎?為什麼會這樣子的溫柔。

“佐吾,我並不記恨以前的事情......算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講,以後有機會,你就會明白的了,現在三言兩語,我是說不清的。”最後我還是放棄了解說。

佐吾奇怪地看著我,顯然不懂為什麼。我看著他這眼神,也隻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了,因為我真的無法跟他解釋,這宿命,要麼就是他背負,要麼就是我背負,我和他,根本就是生死對立的存在,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想要活命,隻能犧牲掉其中一個人了。

“佐殤,不要騙我。”

“佐吾,我有什麼可以騙你的,我又是為了什麼回去騙你,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你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過的,我,你,還有蔣,現在我們誰出了問題,我們三個人誰都逃不掉,既然這樣,我還為什麼要騙你?”

佐吾皺著眉聽著我的這番言論,眉宇間盡是猜疑和不確信。

我笑了笑,便轉身繼續趕路去了,反正,那麼些遙遠的事情,那麼些龐大的信息,那麼些陰謀錯亂,以他的腦子,以他現有的信息,那是根本不會覺察得到的,畢竟沒有誰會相信那樣子的陰謀竟不過是為了那樣子小的事情。

魔族的王是吧,好啊,就讓我,這個神族的審判官來會會你吧,反正,我們很早以前不就見過麵了嗎?

那些更古久遠的記憶,我終於想起來了,魔族的王啊,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的陰謀得逞了,既然這個詛咒是我和你一起下的,那麼你就和我一起滅亡吧,隻有除去了你,隻有你消失掉了,這一切才能真的結束了。

“佐吾,你確定是這裏嗎?”

走了一段路,我們終於在那些屍體的追趕下來到了一處地方,可是眼前的情境卻讓我們驚訝不已。

“嗯,是這裏,有什麼不妥嗎?”

“這......這很不妥好嗎?這就是魔族的聚居地?這也太過明顯了吧,看看著亭台樓閣,看看這鳥語花香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仙境啊。”蔣誇張的蹦著說道。

“魔族,是三界的王之一,憑什麼你們神族就可以一副鳥語花香的樣子,我們魔族就不可以,你這是歧視。”佐吾一臉不爽的說道。

蔣砸巴了一下嘴巴,想了想,覺得佐吾說的也在理,便也就沒有爭論下去了。不過我估計她是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了注意力了,畢竟蔣這個人啊,是個很喜歡好看的東西的人來的。

“蔣,先別看了,有人過來了。”

不遠處,逐漸傳來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我分不清是什麼生靈,也判斷不出對方的來路,便連忙警惕的提醒了一下,還在那裏左摸摸右看看的蔣,我真的服了她了,明明之前還一臉警惕的跟我分析這分析那,怎麼到了這裏,就什麼都不顧呢?

“臣來此恭迎我們的尊貴的,客人。”

蔣剛剛走回到我們的身邊,一個黑衣人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了緊閉的大門的前麵,蔣不禁嚇了一跳。

“殤,他這是怎麼出來的,明明這門還是關著的。”

“這不是他的實體,是他的真氣凝結而成的假象罷了。”

我看著那個黑衣人,低聲跟蔣解釋道。

“嗬嗬,真不愧是我們魔族的王親自去邀請的人啊,這能力還真是讓下官佩服。”

佩服?我看是你們都覺得有威脅吧,不然怎麼會在身後帶著那麼多長槍短炮的。

“嗬嗬,你們不必多想,這不過是因為我們擔憂你們會不小心迷路了,所以帶多了一點人過來迎接你們罷了。”那個黑衣人像是能看穿我在想什麼似的,便趕緊出聲解釋道。

“廢話少說,帶我們進去吧。”蔣沒好氣的看著對方說道。

那黑衣人對於蔣的這種無禮的行為,竟然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笑著帶領著我們走了進去。隻見那大門在他轉身後,在他沒有觸碰到便突然的打開了,然後那黑衣人便站在一旁,等候著我們進去了。

“殤,這一去,可能就沒得回來了。”蔣笑著對我說道。

“蔣,要是想要回去的話,現在還是來得及的。”我有些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這句話我是認真的,蔣跟我不一樣,她的身上並沒有我該有的宿命,我一直背負著的宿命,她隻不過是神族的一個殺手罷了,如今好不容易脫離了神族,實在是不應該這樣子跟著我,再次的出生入死,這實在是.....

“切,我才不要呢,殤,我告訴你,我不是為了你才來到這裏的,我隻是好奇魔族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我就是過來長長見識的。”蔣有些不以為然得道。

嘖,真的是蔣的作風。

“那好啊,蔣,我們就一起去見識一下,如今的魔族又該是什麼樣子的了。”

“這話說得,好像你以前就去過魔族似的,說得好像,你曾經見識過很久以前的魔族是什麼樣子的......殤,你這話什麼意思?”蔣原本開玩笑的說著,突然說著說著,就回過神來了。

“蔣,進去吧,別想太多了,我,沒什麼意思。”

我不再看向蔣,抬步便走了進去。蔣在很久之後回想起這一幕,那時候的她無比的後悔,為什麼沒有問清楚我關於這一切的事實的真相,如果她真的又問下去,如果她沒有這樣任性的任由我就這麼毫無準備的走進魔族,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殤,其實那個時候,你已經想起了這一切,是不是?你想起了你的宿命,想起了那些所有恩怨糾葛的起源,你想起了曾經的你是什麼人,你明白了這一切,卻什麼都沒有說,不管是我,還是原本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的佐吾,都被你蒙在了鼓裏。”

說出這段話的蔣,已經隻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了,因為那個時候我早就魂魄散盡,根本依然不存在這個天地之間了,那個時候,蔣才明白,其實我和她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她硬是跟著,也許最後我就會不會為了讓她平安離開,而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殤,是我欠了你,不,是整個三界都虧欠了你,虧欠了你啊,你總是說我善良,總是說我的責任心強,可是其實真正善良的人是你,真正將這一切都背負起來的人,是你才對啊,殤,你曾經說我是大笨蛋,其實你才是真正傻的人。

你總說這是你的宿命,你總是說這是你的命運,但是這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其實根本就不應該再次回到這個死循環的命運裏,回到這些個陰謀裏,可是你為了不讓更多人平白無故的犧牲,你為了那些你在意的人,你最終會掉了你自己。

“殤,你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而且,為什麼我總有點感覺腿有點酸?”

“估計是下坡路吧,還有蔣,不要老是這麼大力氣的呼吸空氣,小心空氣裏有毒。”

“什麼?”蔣一聽連忙將口鼻,用手捂了起來。

我噗嗤的一聲笑了,蔣一見我這樣,便知道我是耍她玩的了,頓時氣得想要撲過來,教訓我一頓。不過在我的眼神示意下,她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現在這種場合,實在是不適合我們開展一場內亂了。

“佐殤,你還真是腹黑得很呢。”

“謝謝你的稱讚,佐吾,你自己也是腹黑的可以。”我笑著回道。

佐吾一聽便也笑了,蔣看著我們一臉高興的樣子,頓時覺得眼睛要被閃瞎了,一下子就不再說話了,隻是哀怨的看著前方,不斷地在哪裏小聲的吐槽我們。

“到了。”

佐吾看著眼前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說道。

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幾乎看不到頂的大門,心下不禁想到,當年被我一腳就踹爛了的大門,現在變得這麼牢固,我還能不能一腳踹開它?

“殤,你這樣子,你是又在醞釀些什麼鬼主意?”

我冷笑了一聲,抬手便將手上的石子扔向了他的臉。

“哎哎哎,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這句話還真的就沒有說錯,你想毀了我的俊臉啊。”

“哼,你這張臉也是別人的吧,還好意思說我毒?你為了活下來,這千百年來,你都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你都占有了多少你的族人的軀體,這樣子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絲毫都不在意他的呱呱直叫,就這種浮誇的演技,我還真是沒有半點兒興趣。

“你要不是我的敵對,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成為好戰友的。”

“我不會和任何人成為戰友,在戰場上,有的隻是你死我亡,沒有同伴,沒有信任,有的隻是殺戮和利益,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不過你是用性命和自由的代價明白了這個道理,而我是從血腥的曆史裏懂得了這一切。”

“既然這樣,你和蔣又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你的同伴嗎?我看得出來,你們很信任彼此。”靈使笑著說道。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想了想他剛剛的話。

“靈使,那你相信佐吾,相信你們魔族現任的少君主嗎?你跟在每一代滅世之子的身邊,你信任他們嗎?隻怕你對他們存在的隻是利用吧。靈使,你和我都懂,任何生靈之間存在的都是利益的拉扯。隻要利益一致,我們就是同伴,反之,則是敵人。”

最後這一句我是看著他的眼睛說的,靈使挑了挑眉,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殺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那個人是誰不是我最關心的,我問你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現在是利益的聯盟,你為了殺她,我為了滅世,我和你是站在用一個陣營裏的,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問,但我不想說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多問,畢竟我們隻是有著相同的利益罷了。”

說完,我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便轉身走了回去。

“抓走蔣的人沒那麼簡單,他們是用鎖魂鏈捉走她的。”靈使在我身後說道。

我腳步頓了頓,側過身去說了聲謝謝,便不再言語,快步向木屋走去。

“你們都去哪了?”

剛走了沒幾步,迎麵就撞見匆匆趕過來的佐吾。

“沒什麼,去河邊散散步。”不想與他細說,我便隨口找了個理由。

“你在撒謊,佐殤,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你......”佐吾不滿的說道,雙手緊緊地握住我的肩膀。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他被我這一舉動驚得斷了後續想說的話。

“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佐吾,你在考核場做的事情,我和你都清楚,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得了過去嗎?”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果然,佐吾一聽到,整張臉便變了色,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我笑了笑,不以為意,略過他,便走了回去。

“你要去哪?”

“找幫手,另外有時間就收拾一下,我找到那個人後,我們就回魔族。”我頓了頓腳步說道。

“你要去魔族?你瘋了,你是神族的審判官,你進去魔族,你會被魔族的氣息吞噬掉的。”佐吾有些著急的在我身後說道。

我抬手摸了摸我臉上這雙新的眼睛,心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佐吾還真的不知道鬼眼的力量啊,不過這樣也好,不知道便不會無法脫身,等這一切結束了,他還能做回自己,自由自在,倒也不錯。

“我死了,你不是更高興嗎?你不是恨我的嗎?神族的審判官可是你們魔族的克星,我們可是害死了你們魔族無數的族人啊,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你都忘記了。”

“我沒有忘記,我隻是......”

“那就行了,那就不必多說了,我是你的仇人,我們生生世世都是相生相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總有一天我們會死在對方的手上,隻是現在,我們為了相同的利益站在同一個陣營罷了。”

我出聲打斷了佐吾的話,然後轉身快步走向了木屋。

他在聽到我的話,愣在了原地,等我都快走出了樹林了,他才匆匆地追了過來。

“你在找什麼?”

佐吾站在門口探頭進來問道,我懶得管他,在木屋裏東找找西找找的,奇怪,我明明記得機關是在這個位置的,怎麼就找不到了。

“我,我幫你找找吧。”

“你們是不是改動過這個木屋?”我皺著眉看著原本應該存在的機關,此刻卻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個被移動開來的陰影。

“啊,沒,沒有啊。”

還說我不會說謊,我看你也不會說謊,眼睛轉的這麼快,你也不覺得痛。

“把東西交出來。”我有些無奈地轉身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真的無語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他收起來幹什麼,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但是那把長劍是我一向使用慣的,沒了它我還真心不習慣。

“佐吾,你到底在跟我玩什麼,那把長劍不值錢,何況那把長劍是按照我自己的規格製定的,你用起來也不方便,你拿著有什麼用?”我疑惑地問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給你......啊,不是......”

什麼叫不打自招,他這種就是不打自招,我都懶得拆穿他了。

“你要怎麼樣才肯把長劍給我?開條件。”

“你,你要去哪?我要跟你一起去。”

“隨便你,把長劍給我,你愛跟著就跟著,死了自己負責。”我懶洋洋地說道。

他聽完後,一臉糾結地站在那裏,我都能感覺得到他的腦海裏正在天人交戰了。我真是不懂,之前還一副我不愛你,我恨你,我就是討厭你的樣子,可現在怎麼就一臉的在意和緊張,在我昏迷睡著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少君主,你就把長劍給她唄,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

靈使走了過來,站在佐吾身後說道。

佐吾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盯著他,仿佛他說了什麼離經叛道的話似的。

“哎喲喂,你們兩位都是過河拆橋的主啊,怎麼都拿我開刷啊,行行行,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摻和,你們愛咋地就咋地,隨你們,你以為我很想充當這種和事老啊,吃力不討好,切,我走了,你們繼續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吧。”

靈使說完,一臉嫌棄地搖著扇子走人了。

被莫名其妙嫌棄的我對上佐吾詢問的眼神,一股無名之火更是蹭蹭蹭地向上冒。

“佐吾,你到底要怎樣?策劃這個計劃的人是你,如今阻礙這個計劃的也是你,佐吾,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想讓我做到什麼地步你才滿意?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跟你計較從前的事了,可你現在處處給我下絆子,你到底要我如何?”

“佐殤,我不想要你如何,我隻是想讓我們像之前那樣,我不想你總是用這種利益聯盟的口吻跟我說話,佐殤,我和你曾經是很好的同伴的。”

“你也會說,那是曾經,佐吾,我和你回不到過去了,你做下的事情,我不會原諒,我想要做的事情,也是你攔阻不了的,佐吾,世事沒有兩全的,你想要江山,你想要威望,你就必須以別的作為代價,不可能你什麼都不付出,卻又能夠得到你想要的。”

他總是那樣的孩子心性,執拗地問我要一個答案,固執地不肯接受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總是想要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抹去,隻剩下曾經的快樂和如今的和諧,但是,那又怎麼可能呢?佐吾啊,你呀,終究是一個孩子,隻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問題,卻從不曾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想得到的,我都不知道我想得到什麼了,殤,我好像後悔了。”佐吾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站在那裏,耷拉著腦袋,有些難受地說道。

“你想要的是什麼隻有你自己清楚,旁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最清楚你的人,隻有你自己,旁人終究隻是旁人。”

我靜靜地看著他那有些發呆的樣子,心下不禁有些好笑,如果說被人家知道在外麵叱吒風雲的魔族少君主,現在卻是這副迷茫可愛的樣子,會不會嚇到別人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佐吾說著便走到床邊,按下了一個暗格,拿出了一把長劍,遞給我說道。

“我要去的是神族,你確定要跟著我嗎?”我接過那把長劍,然後抬頭問道。

“你在哪,我就在哪。”佐吾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我笑了笑,並沒有再沒說話,情話誰不會說,以前她也說過比這更好聽更讓人動容的話,可結果呢,我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我再也不會在相信了,因為我已經沒有第二次讓我悔過的機會了。

“佐殤,你幹什麼?”

佐吾大喊一聲,便想要阻止我的舉動。

“沒什麼,這劍的靈力隻有用我的血才能解封,所以我剛剛才會說,你拿著並沒有什麼用。”

我冷靜的將劃開了一道大口子的手掌按在了劍傷,將手心的血均勻地塗抹在了劍上,霎時,原本已經全是鐵鏽的長劍,在我的血的塗抹下,立馬就變成了一把閃著銀光的寶劍了。

“你什麼時候把劍放在這裏的?為什麼要放在這裏?這裏是審判官的禁地,你怎麼進來的?”佐吾眼神懷疑地說道。

“你不用疑心我,對於我這種活在刀光劍影的人來說,總會在不同的地方準備好我的武器,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是沒想過當上神族的審判官,可我想活下來,神族的人一直都很忌諱我,一直都想殺了我,我不多做準備,死的人隻會是我。”

我把劍收回進刀鞘裏,別在腰間,淡淡地說道。

佐吾神情複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想我剛剛這番話可能跟他引起共鳴了,因為他的眼底翻騰著各種的情緒,我讀不懂,也猜不透,更不想深究。

我不想再去想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隻要知道的是,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我在這個計劃裏我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我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樣,隻能被動地反抗,被動地保護自己,那樣子的退讓,那樣子的委曲求全,帶給我的不過是身心的傷害,賜予我的不過是無窮無盡的羞辱,和對我的尊嚴的踐踏,我再也不要這樣子了。

主動出擊,或許會是我的另外一條活路吧,隻有拎的清自己的位置和分量,我才有可能在這場血雨腥風裏活下去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沒有想要疑心你,我就是,就是好奇而已。”佐吾眼神有點閃爍地說道。

嗬,看看,這就是我曾經死心塌地相信的人,這就是我唯一愛上的人,這就是我愛過的男人,現在卻是這般的猜忌我,看來以前的我,真的是夠傻的。

我嘴邊扯出了一抹苦笑,微微搖了搖頭,便自顧自地走出了禁地,佐吾在我身後緊跟著,好像是怕我會突然逃脫似的。其實,哪怕我再厲害,哪怕鬼眼已經在我的手上,我也不可能傷害到他,更不可能背叛他。

因為關乎我性命的靈玉在他的手上,隻要他在我的靈玉上動動手腳,不到片刻,我就會魂飛魄散了,更何況,我轉頭看了看已經追上來,與我並肩前行的佐吾,哎,為什麼直到此刻,我還是愛著你,情之一字,讓我失去了一切啊。

“佐殤,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走了一段路程,佐吾突然出聲問道。

“我要找到蔣的下落,靈使說抓走蔣的人用的是鎖魂鏈,這種東西隻有神族的王才有的,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別人,有這個能力還有這個理由。我和蔣雖然不算同伴,但再怎麼樣,我也不能真的丟下她不管,不管怎樣,她也曾經救過我。”

“佐殤,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善良,甚至善良到讓人覺得無可救藥的地步嗎?”

佐吾笑了笑說道。

我不以為意地回了他一個笑容,無可救藥,想必是了,不然我怎麼會落入你的圈套呢?

“什麼人?是,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啊!”

饒了一條近路,很快我和佐吾就來到了神族,我悄然上去,一下子便處理了門口的守衛。

“為什麼要殺他們?你明明可以憑借你自己的身份進去了,殺了他們,處理起來不會更麻煩嗎?”

我聽著並不反駁他,隻是拿出身上的一瓶藥,倒在了這兩位守衛的屍體上,很快在藥物的作用下,兩具屍體便憑空消失了。

“這,這是化屍水?”

“能起個好聽點的名字嗎?聽著就不舒服。”我調侃地說道。

佐吾一聽我這語調,臉上不禁有些不可置信,想必是覺得,在這種緊張時刻,我怎麼還能說出這種無聊的話。

“娛樂一下,有助於放鬆。嗬,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我們這趟過來,不是來給神族送死的,我們是過來找麻煩的。”

“可是,我看現在是,別人先給我們找麻煩了。”

佐吾警惕的看著手執武器過來,包圍著我們的神族士兵說道。

“審判官,你竟然擅自離開神族,如今更是帶著魔族的贓物回來,你意欲何為,你是想要造反嗎?”

為首的一名將領趾高氣揚地指著我說道。

我定眼一看,發現我並不認識,不過也不奇怪,在神族,我向來都是敵人比朋友還多,想我死的人可是數之不盡啊。

“嗬,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回來造反的。”

話音未落,我就抽出腰上的長劍,劍指那位嘚瑟的嚷嚷著的首領,他明顯被我嚇了一跳,揮劍便想要擋開我的劍。

“啊,你......”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手上都還來不及捂住喉嚨上,被我的劍割開的傷口,便臉色發黑的倒在了地上。

“將軍,將軍,你怎麼了?”

“死了。”我手握長劍背對著他們說道。

“你,你這個叛徒,你不得好死,你......啊!”

手起刀落,又是一個人頭,我轉身看著圍上來的士兵,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以及恐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瘋狂地笑著,仿佛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恐懼吧,顫抖吧,我要你們也來嚐嚐我的痛,我的恨,我的傷。

“上,弟兄們,給將軍報仇!”一個看起來是副將的人紅著眼睛說道。

“報仇?嗬嗬,你們還真是不自量力,就你們,還不配!”

說完,我手上一轉,將劍憑空向上一拋,然後迅速的念了個咒語,一刹那,以我的長劍為中心,向下方飛舞著無數的,長短不一的劍,仿佛下雨一般,那些士兵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經成了劍下的亡魂。

“為什麼要殺光他們,他們是無辜的,跟我們的計劃無關。”佐吾看見眼前血腥的一片,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是神族的士兵,佐吾,你確定身為魔族少君主的你,要為了這些人感到傷心嗎?嗬嗬,天下人會笑你的。”我收起長劍,漫不經心地說道。

佐吾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認可我的話,這人還真是奇怪,他自己殺人無數,怎麼到了我,就成了不對呢,這人還真是雙重標準啊。

“佐殤,以前你不是這樣子的,你說過,你不會隨便殺人的,可現在的你,卻是滿手的血汙,佐殤,你......”

“佐吾,不要老跟我說以前的事情,你對我有多深入的了解?我跟你不過是有幾麵之緣罷了,你又懂我多少,不要老在這裏否定我,既然決定了,就沒得退縮,現在,要麼是我們死,要麼是這三界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佐吾,你自己選吧。”

我轉過身去,直視他的眼睛,嚴肅地說道。

佐吾轉過了頭,不肯直視我的眼睛,我冷笑了一聲,不想再去拆穿他,猶豫不決,如何成大事?何況現在,也已經不是我們可以猶豫不決的時候了。

“殤兒,你在做什麼!”

我抬頭一看,看到來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我一回來,就這麼熱鬧,到哪都遇見熟人。

“師傅,很久不見。”

“哼,你還認得我這個師傅,既然認得我這個師傅,那你現在都在幹什麼!你身為神族的人,不維護神族的利益,竟然還肆意殺害神族的守衛,如今更是帶著這個魔族的滅世之子,來到神族,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嗬嗬,師傅,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呢?你教唆王抓走蔣,到底又是意欲何為呢?”

我看似不經意的摸著手中的長劍說道。

師傅一聽到我這話,剛剛那股鎮定自若就不見了,她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仿佛想要看穿我的想法似的。

“師傅,不用看了,你看不懂的,你也看不穿的,你所得到的鬼眼是假的,我這雙才是真的。”

“你,你得到了鬼眼,不,不可能的,那雙鬼眼,如果是真的,那你,你怎麼可能......不,你不可能還活著。”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說道,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沒想到吧,你自幼就在我身上下了無數的毒,都是為了克製鬼眼與我的融合,其實你一早就知道,我就是鬼眼最適合的容器,所以你才會那麼不遺餘力地教導我武功,卻也在同時,害怕著我會擁有鬼眼的力量。”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殤兒,師傅從小就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你實在是太讓為師失望了。”

我還讓她失望了?嗬,的確,從某個角度來講,我還真是讓他失望了,他們都知道我是鬼眼最適合的容器,都想利用我得到鬼眼的力量,卻又害怕我得到這股力量,所以各處地為難我,排擠我,陷害我,甚至想要殺害我。

這就是神族,這就是我的族人,自私自利,喪盡天良,你們都該死!

“那我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不過很快你就不會再有這種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