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就算真的是那個人布下的棋局又怎麼樣,百年前,我能破得了他的局麵,那麼現在,我一樣可以,過去了這麼多年,我更加不是當初那個會傻乎乎,隨便相信別人的傻子了。
現在的我比起以前,更加的功於心計,更加的回去揣測人心,或者說,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不相信了,我唯一相信的唯有自己,我唯一肯定的隻有自己雙眼所看到的東西,除此之外,我誰都不會相信。
“靈使,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不想再去猜測,不管是誰做的,我也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反正就算被我知道了,這一切依舊沒有意義不是嗎?更何況,哼,也好啊,趁著這個機會,我可以好好地跟他會上一會了。”
反正遲早都是要碰麵的,那麼現在見和以後見又有什麼區別呢?不過就是有些不爽罷了,那種感覺仿佛就是被人擺了一道,就好像是,明明本來是我勝券在握的,可偏偏,一個轉身,一切又不一樣了。
原本是下棋的人,如今變成了別人眼中虎視眈眈的棋子,甚至是想要用來將自己抑一軍的棋子,哼,還真是讓人想把這背後的人給揍一頓啊。
“佐殤,要不還是我去吧,如果真的如你們所說,那個人真的是那麼厲害的,現在你的武功根本就沒有恢複,你現在要是真的和他會麵,那麼受傷的肯定是你,這簡直就是拿雞蛋碰石頭啊。宇昊有些擔心的說道。
“宇昊,你那是什麼鬼比喻?照你這麼一說,我都成了雞蛋了?真是的,雖然我現在是剛剛恢複好,是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不過這也不代表,我就很弱了吧?”我有些不同意地說道。
再說了,哪怕這次我真的躲避了,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隻怕我已經躲不了多少次了,這次沒有了,那不是還有下次嗎?這次可能是客客氣氣的請你過去,那麼下次,隻怕就是強硬著的來了。
“宇昊,我沒什麼事的,況且,那個人說不定也不一定就是佐吾,這不一切都是在猜測嗎?而且,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去,你不是和我一起嗎?”
“可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啊,可是你們,你們可是神魔啊,我怎麼可能幫得上什麼忙?我隻要不拖累你,我都覺得很好了。”宇昊有些自我厭惡的說道。
我看著他這鬧別扭的小模樣,不禁覺得我就是那個欺負小孩子的惡霸,而宇昊就是那個無辜的小孩子,我想著一下子就笑出來了,宇昊聽見我的笑聲,臉上差點就掛不住,氣的直接就往外麵衝。
“滾,笑什麼笑,給朕帶路!”宇昊氣的大罵了一句。
這下子可好了,嚇得原本就戰戰兢兢站在門口的仆人們,連滾帶爬的在前麵帶路了。
“哎哎哎,宇昊,你等我一下,我這跟不上啊。”我有些無奈的追上去說道。
哎,這腿還是不怎麼靈活啊,嘖,雖然是恢複了,這四肢也能活動了,不過想要恢複稱之前那個樣子,隻怕在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地了。
“哼,小李子,前麵帶路,走的慢一點,朕就砍了你的雙腿,你就不用走了。”
宇晨故意有些惡毒的說道。
前麵帶路的那個叫做小李子的人,一下子嚇得就更加厲害了,連忙一臉對對笑得走得更快了,生怕自己走慢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帝王就會把自己砍了。
“宇昊,他隻是一個小太監,你用的著這麼嚇唬他嗎?好了,不生氣了,我不就開個玩笑嘛,接下來我們可是又一場硬仗要打,不要還沒開始就先自亂陣腳了,現在,我和你是在同一條船上的,要是我們現在就鬧內訌,那可就整整合了敵人的意思了。”
“鬼眼,你這是什麼話?感情現在,你和佐吾就是對立的敵人了,你和現在這個小子才是一路人?鬼眼,那還真是有夠忘恩負義的了。”靈使急急的走了出來,跟在我們身後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眼神裏慢慢的都是蔑視,他這個兩麵擺的人,壓根兒就信不過,至於他說的那些廢話,就更加不用理會了。
“宇昊,不用管他,我們走吧。”說完,我就加快了腳步,和宇昊一起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原本宇昊是想說我們坐轎椅過去的,既省時間也方便,不過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走過去比較好,因為我的身體需要時間去恢複,如果一直這麼坐著,隻怕我恢複的速度就越發的慢了。
我跟宇昊解釋了一下,他也就沒什麼說了,揮揮手便讓那些人下去,走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並肩走去了將軍府上。
“哎哎哎,不是我說你們兩啊,你們這不是傻嗎?這明明是能夠做轎椅過去的,這麼輕鬆就能到達的目的地,你們幹嘛非要走去呢?雖然那個地方的確不遠,不過也用不著這樣子虐待自己吧,哎呀,可憐我的腳啊。”
靈使跟在我們身後,邊走便不爽的說道。
我聽著他這抱怨的話,原本打算轉過身去譏諷他一般的,不過當我想要說的時候,一下子,腦海裏麵卻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疑問,甚至是讓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靈使,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我轉過身去,冷冷的看著靈使問道。
“嘖,我不是說了嗎?那裏雖然的確不怎麼遠,但是......”
“是誰告訴你,哪裏不怎麼遠的?還是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去過了?”我有些了然的打斷了靈使的話。
果然,我話音一落,靈使便嚇得再也不敢出出聲了,一張臉憋的通紅,眼神也開始不斷的亂飄,一點兒都不敢在看著我的眼睛了。
“靈使,說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你有這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嘲笑的說道。
“這,這不就是我,我剛剛向下人們打聽的嘛,嗬嗬,鬼眼,你這麼看著我,還真是可怕極了,會讓人誤會的,我可不想被佐吾知道後,直接把我給砍了。”靈使有些蒼白的解釋道。
就你這麼個解釋,我還真就不放在眼裏了,我想估計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吧,因為從剛剛開始,靈使的頭頂就一直在冒冷汗嗬,身體比內心更加直白了,反應更加直接,更加快了。
“靈使,我以前就說過了,我和你隻是利益合作的關係,你沒有必要去為了我的所謂的信任,去做這種讓人惡心的事情,你這麼做,隻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看不起魔族,看不起佐吾,要是真的有本事,那就直接來,何必這麼偷雞摸狗的。”我鄙視的說道。
“哎,鬼眼,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了,你自己是光明磊落的,不代表別人做事情也要光明磊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你為什麼非要別人都按照你的來,一旦別人違反了你的規定,你就會像現在這樣,鬼眼,難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嗎?”靈使有些無奈的勸說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還真是不適合我呢,傷害了我,背叛了我,你還想要我饒過你了,你不覺得你這種思維才是真正的莫名其妙嗎?你這樣子的判斷不是更加的奇怪嗎?
“我沒有要求別人也是這樣子,隻是,靈使,我厭惡你們這個樣子,就像你們厭惡我的作風,這個道理是一樣的。”我冷笑著說完,便轉過身去,繼續往目的地去了。
宇昊走上前來與我並肩著走,我知道他在用他自己的行動在告訴我,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會站在我這一邊的,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我笑著看著他,心裏麵的不安定竟在這一刻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嗬,真好,這一次我不用再是一個人了。
在很久以後,當我回想起這一幕的時候,我的內心裏都是充滿了懊悔的,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貪戀宇昊給我的安心,我是不是就不會害死他了,是不是這一切就可以重新來過了,我和他的命運就不會變成最後那個樣子了。
“宇昊,走吧,再不走,我們就要錯過晚飯時間了,我可是很期待將軍府上的美味佳肴呢,說不定啊,還有歌舞可以看呢。”
“怎麼,佐殤,我竟然都不知道,你竟然對歌舞這種東西感興趣啊。”宇昊有些好奇的打聽到。
“嘖,誰說我不喜歡歌舞了,想當初,我和蔣的合作可是天衣無縫的呢,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和蔣在月下對飲,好不逍遙自在,還有蔣的舞,我的曲,那可叫一個美啊,想想那時候的日子,還真是懷念的很啊。”
說著,我不禁懷念起那段曾經的日子了,那個時候,我和蔣雖然不是自由身,不過我們卻還是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的,不想後來,我們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蔣後來到底怎麼樣了,那個時候,我墜入怨念之河,我的魂魄被撕毀的七零八落,連同記憶我都失去了不少,所以,對於蔣的事情,我實在很久以後才想起來的,當我想起來,想要去追查的時候,卻什麼痕跡都沒有找到。
就像是蔣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個世界上一樣,仿佛關於他的所有的事情,都不過是我的臆想罷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物,我們之間那所謂的回憶,也都是假的,這還真是諷刺極了。
不過,雖然是這樣子,可我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蔣的下落,因為月是沒有痕跡,越是什麼都沒有,這一切才越是值得去追查,想想看,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那麼原本在這個世間存在的人,怎麼就會突然沒了?
隻是,讓我奇怪的是,不管我怎麼尋找,哪怕是用了鬼眼的力量,我都沒能找得到蔣,唯一的一次,我已經差不多找得到了,卻還是在最後失去了所有的蹤跡,就好像有人先我一步,抹掉了這所有的痕跡。
“你和蔣是很要好的朋友?”
“算不上是朋友,就是盟友吧,在我生活的那個地方,也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神族,在那裏,每個人都隻是為了利益而活的,為了利益,他們可以不計一切的去傷害別人,甚至是奪走別人的尊嚴和性命,而在哪個地方,蔣算是一個沒怎麼害過我的人了。”
蔣是個麵冷心熱的人,雖然有的時候他比我還要倔強,不過不管怎麼樣,就像我說的,起碼,在那麼些人力,蔣並沒有像他們那樣,隻把我當做是一枚棋子,是一把用來殺人的刀,還曾經幾次三番的救過我的命,這樣子就已經很足夠了。
“哎,鬼眼,佐吾也沒有怎麼害過你啊,你怎麼就那麼記恨他呀,切,不就是背叛了你一次麼,就那麼斤斤計較,女人啊,還真是難理解。”靈使在後麵有些不爽的絮絮叨叨的說道。
“是啊,我們女人是很難理解的了,所以,沒什麼事情,就不要過來招惹我們,既然招惹了,就不要這麼輕易的想要隨意離開,你們的背叛和傷害,我們會用一輩子去記住的。”我笑得格外的客氣的說道。
後來宇昊告訴我,我那時候的笑容,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詭異,讓他站在炎熱的夏夜裏,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當時聽到後不禁覺得很無語,我記得我當時真的很平靜的說著這番話的,一點都沒有像他說的那麼誇張,我明明很友善的好不好。宇昊聽到我用友善這兩個字來形容放自己的時候,差點沒一個白眼直接翻了過去,我都擔心他的眼睛要出問題了。
“佐殤,那個,我不會也是那個不能被放過的之一吧。”宇昊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雖然我很想你在乎我,但是你要是永遠都不可能原諒我的話,那這樣子,我該怎麼辦啊。”
宇昊見我沒有理會他,便繼續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聽著,笑了笑,依舊沒有解答他的疑問,反正都誤會那麼多了,也不差這一個半個了,再說了,又是他自己之前說的,什麼哪怕我恨他也無所謂的,現在倒好了,這戰戰兢兢的是要鬧哪樣?人啊,果然還是貪心的生物啊。
“佐殤,要不這樣,我們商量一下,這次之後,我再也不做哪些混賬是了,你呢個不能給次機會啊。”宇昊打著商量的口吻說道。
“這個嘛,那可就得看你的表現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大問題先吧。”我故意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的說道。
宇昊一聽見我這麼說,原本就是苦瓜臉的臉色,現在就更加的差了,我忍住笑意,快步的向著不遠處的將軍府上走去。
“哎,佐殤,你等我一下,這樣子,我們在商量一下好不好啊,這不是還有的商量的嗎?”宇昊急急忙忙的追著我說道。
嗬,真是的,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怎麼就完全不講禮儀了,真的是,看來回去後,要好好的找人再教教他關於禮儀這方麵的事情了。
“參見皇帝陛下。”
我正走的急急的,卻不想前麵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人,一下子就把我嚇得差點沒直接抽出身邊掛著的短劍來。
“陛下,你可是一國之君啊,你這麼冒冒失失的走路,真是成何體統啊。”
“嗬,將軍大人是吧,你不過是一個臣子,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天子的不好?這也算是大不敬了吧,自古來君為臣綱,你這個樣子,實在是該死的很啊。”
我一聽見這人說宇昊的不適,立馬就不爽的回擊了過去,我才不管他到底是真正的將軍大人,還是那個人假扮的,反正就是不能說與好的壞話。
“我在想,我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腳把他踹開了。”我笑著說道。
蔣聽著我這話,眼神都愣住了,她看了看我的神情,又看了看那扇看不到頂端的大門,眼神從剛開始的疑惑變成了後來的鄙視。
“殤,你確定你能踹得開?我怕你還沒踹掉一點塵土,你這腿就要斷掉了,還有,你都不看看你現在這身傷,你這手臂上隻是虛虛止血了而已,你要是真的用力,我估計,你全身的傷口都能裂開了來,再說了,以前......等等,什麼以前?”
蔣說著說著,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對勁,隻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向我詳細問清楚了,因為,那扇通往地獄的大門,已經徹底的打開了。
在一聲聲的轟鳴聲下,折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就這麼在我們的眼前打開了。蔣聽到這巨大的轟隆聲,便轉頭看了過去,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表情確實很耐人尋味了。
“殤,你的事,你一會兒給我解釋清楚,現在,我們還是先麵對眼前的這一切吧,畢竟我們還是在一條船上的。”
蔣一說完,便看也不看我,拿出身上的短刀,便信步向門裏麵走去了。
我看著她這舉動,還有她剛剛的那種語氣,我知道,蔣是真的生氣了,生氣我對她的隱瞞,生氣我明明知道一切,卻隱瞞這什麼都不說,隻是一個人背負起來。
我知道,蔣最討厭的便是這種看似保護,實則是隱瞞的事情,隻是,蔣,我們不久之後就會分道揚鑣了,誰生誰死,我是真的無法確定了,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知道的越多的人,隻怕越容易沒命,所以,我不想你死,你懂了嗎?
“佐殤,我和你,同生共死。”佐吾突然在我耳邊輕聲的,鄭重的說道。
我聽到心下一驚,便轉過頭去看著他,他這時候的眼神,哪怕過了很多年,我都沒有忘記過,後來的後來,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有人為的忘記,也有因為因為客觀的原因而忘記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這雙眼睛,這雙,這個時候看著我,凝視著我的眼眸,哪怕在不久的將來,我連他是誰,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我也從未忘記過此時此刻,這雙藍寶石般的眼眸裏包含的所有感情。
“佐吾,你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們用不著什麼同生共死,因為我們本來就是相生相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不會在同一時間存在在同一個時空。”
“可現在,我們不就在一起了嗎?”佐吾依舊執拗地說道。
是啊,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啊,可是,佐吾,難道你還沒發現嗎?為了在一起,我和你都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為了我們在一起,我們失去了多少我們曾經擁有的東西,甚至,這些已經算是輕的了,要是以後,我們依舊不分開,那麼就不是這些普通傷亡的問題了。
“佐吾,你還沒看見嗎?我們是在一起,可是你看看,我現在一身的傷,你如今全身的狼狽,還有,魔族到底有什麼在等待著我們,我們尚不可知,佐吾,我不怕死,我怕的隻是,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把自己,你,還有蔣,加快速度送進地獄罷了。”
我有些歎息的說道。
佐吾依舊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我,嗬,也是,佐吾沒有經曆過什麼叫做宿命的牽扯,他沒有體會過什麼是命運的玩弄,所以,他根本不懂那種感覺,他以為的都不過是他以為的。
可是,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命運有時是那樣子的沉重,傷痛是那樣的無法忘卻。
三界崩塌,天界傾倒,人界屍橫遍野,魔族被戾氣吞噬,將整個三界變成了真正的地獄,那個樣子的三界,佐吾,你是絕對不會想要看見的,如果你看見了,隻怕,你的選擇會比我更加的狠。
“殤,走了,你在後麵拖拖拉拉幹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你和我,還有佐吾,我們既然都來到這裏了,那就聽從命運的安排,既然命運如此的安排我們,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走下去就是了。”
蔣又變成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了,嗬,我不知道該說蔣是個心大的人,還是說蔣是個遇事冷靜的人,起碼,對比我而言,蔣在麵對事情的時候總是不會帶有自己真實的情感,多以他能很冷靜的分析問題,但到了我這裏,就不一樣了。
“蔣,這不是命運的安排,這是我們的選擇。”我笑了笑,牽著佐吾的手一起走進門去。
那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一直站在我們的身後,雖然我們剛剛的行為,有點像是在拖延時間,甚至還有些特意試探的成分,可是他還是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我們的身後,隻是堵死了我們逃脫的退路而已,卻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措。
隻是在我剛剛說起這扇大門的時候,他的臉上的神情有些崩壞罷了。想想也是,這是自己的大門,可在別人的嘴裏,卻說成了是豆腐似的東西,這換做是誰,估計都不會好受的。
“魔族恭迎各位貴客。”
當我們走了進去之後,身後的大門突然地就關閉了,然後一下子周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裏,濃墨一般的黑暗,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殤?你在哪?我看不見你了。”蔣的聲音有些忽遠忽近的傳來。
“蔣,你不要動,不要出聲,我就在你的身後。”
可是,在說完這句話後,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因為,明明剛剛離蔣不過就是幾步路的距離,怎麼現在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到的樣子,為什麼會這樣,我沒有感覺到這裏麵有機關啊,再說了,如果真的有機關,為什麼剛剛蔣走過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有事呢?
“佐殤,別放開我的手。”佐吾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縹緲了。
如果不是他的手一直牽著我,估計我會覺得,這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
“佐吾,你別顧著揩佐殤的油啊,你倒是給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可是魔族,這可是你的地盤,你不要告訴我,你對這些什麼都不知道啊......嘖,什麼東西在咬我?啊,疼......”
“蔣,你在哪裏?蔣,蔣?”
我有些慌張了,剛剛蔣驚呼了一聲之後,突然就沒有了聲音,四周一下子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難道中計了嗎?可是,不對啊,魔族這次不應該設下這麼大個陷阱給我們啊,這跟他們的利益有衝突啊......
等等,衝突,不好!
“蔣,說話,你給我說話!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給我說話,我知道你還在附近的,說話!聽著,閉上你的眼睛,什麼都不要想,給我放空了腦袋,然後用盡你的所有的力氣,給我喊出來!”
“佐殤,怎麼了?”
“嘖,魔族想要的是你和我,並不是蔣,他們需要的隻是神魔兩族的人罷了,準確點來說,他們想要的不過就是滅世之子,而蔣,什麼都不是,他們當然也就不需要了,這也就意味著,蔣成了可有可無的廢物,也就是說,蔣的命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語氣著急地說道。
沒有利用價值了,也就意味著,不會有生存的價值了,而沒有價值的東西,隻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消失,那就是被毀滅掉。
“蔣,說話啊,你說話啊。魔族的,你們給我聽著,佐吾或者蔣,誰出了事,我都滅了你們魔族最想要的東西!不管是鬼眼,還是滅世之子,我告訴你們,你們什麼都得不到,你們是不是想要千年的心血都毀之一旦!”
就就都麼能聽到蔣的回音,我知道,再這麼下去,就真的來不及了,我已經夠虧欠蔣的了,我不能再虧欠蔣太多了,這樣子,我於心何忍啊,她幾次為了我,寂靜差點丟了命了,我不能在最後的時候,還害死她。
“魔族,我再說最後一次,把蔣還給我,不然,我就用這雙鬼眼毀掉你們整個魔族,到時候,我讓你們什麼都得不到,滿盤皆輸。”
“佐殤,你不可以開啟鬼眼,鬼眼是天地間怨煞之氣集結的魔物,你要是在魔族,這個惡靈遍布的地方開啟鬼眼,你的雙眸會真的瞎掉的。”佐吾按捺住我說道。
我冷哼了一聲,表示我毫不在意,瞎了又能怎麼樣,我又不是沒試過看不見,我不能為了自己而傷害到別人,為了自己的安全,拿別人的命作為保障,這種混賬事情,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做,我自己就更加的不會了。
“魔族,你們覺得,我會不會為了保住一雙眼睛,而放過你們?”
我冷笑著,丹田裏開始運氣,準備開啟左眼裏的鬼眼。
“哈哈,神族的審判官,本王這不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嘛,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來來來,把黑幕散去,讓我們用光明迎接我們的貴客來賓。”
話音一落,眼前原本是漆黑一片的,在一瞬間便變成了光芒萬丈,我的眼睛一下子沒適應過來,如果不是佐吾眼明手快的,很有先見之明的把我的眼睛捂住了,估計我就真的在剛剛那一瞬間就瞎掉了。
“魔族,你們就是這麼來迎接你們的貴賓的?”
我還沒能適應過來,便幹脆閉著眼睛,語氣不善的問道。
“嗬,這不是審判官您說,這附近太黑了嘛,所以本王才會命令他們把著周圍能點亮的蠟燭都點亮了啊,這光又不對你的胃口,暗也不對你的胃口,審判官,你還真難服侍啊。”
那個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高位傳來。
哼,還真會說話了,這亮度,你告訴我是蠟燭做成的,你還真是給我麵子了,這怎麼就是蠟燭做成的了,要真是蠟燭就能有如此的功效,我想,你們魔族,每個生靈都將是名副其實的瞎子。
“把你們的鬼火給我滅了,不然我不介意用這雙鬼眼把你們的鬼火給滅了。”
“審判官,你的那雙鬼眼是我們魔族的東西,怎麼就變成了是你的呢?你拿了別人的東西,不應該乖乖的交回給鬼眼的主人嗎?難不成,你們神族都有強占別人東西的愛好?”
“嗬,我們神族?我早就叛離了神族,我根本就不是神族的生靈了,更算不上是神族的審判官,我不過就是一隻怪物,無主的幽靈罷了,不過,你有好的到哪去,千百年來,你為了活下來,你又是搶占了多少無辜人的軀體了?”
我冷然的說道。
我抬起手,拍了拍佐吾那隻捂住我眼睛的右手,想讓他放開,這樣子他太累了,再說了,我閉著眼睛效果是一樣的。佐吾收到我傳達給他的信息後,看了看我,發現沒什麼異常,便沒有意見的把手放了下來。
我雖然看不到佐吾的視線,可是我卻能感受得到,他的關心,還有那深深的緊張和焦慮,我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他怕我把現在這筆賬也一並算在了他的頭上,他怕我會像之前那樣子的猜疑他,不相信他,現在這種狀況,他在解釋什麼,也是無用的。
他恐懼我會以為,這是他設下的陷阱,他害怕我就此不再回頭,像以往那樣,直接離他而去,佐吾啊佐吾,你可是魔族下一任的君王啊,怎麼就這麼膽小呢?
“麵對自己所愛的人,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在自己所愛的人麵前,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隻是一個最平凡不過的生靈罷了。”
嗬,這句話說的還真是好呢。
“審判官,把鬼眼交出來,也許本王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大發慈悲的放過你們。”
“嗬,魔君,那我,佐殤,也要好好的想一下,我到底要不要用這雙原本就是我的鬼眼,滅掉你們魔族。”
我笑著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人不知,鬼眼就是我們魔族的東西,怎麼你的幾句話,就變成是你的東西了?”
“靈使,你這麼的不要臉,真的好麼?”我想了想,突然的說道。
佐吾一聽到我這話,整個人都驚在了原地,我都能感覺得到,他全身突然的僵硬。
抱歉呢,我原本並不想真的讓你麵對這一切,隻是,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將來,不對,是不久之後,當我已經不在了的時候,又有誰守護著你的安然,守護著你的一方的安寧。
“佐殤,你在說些什麼?他,他是魔君,怎麼,怎麼可能是靈,靈使?”佐吾根本就不相信,不斷地暗示否定道。
“你有見過你的魔君,麵具的背後,那張真正的臉嗎?你有見過靈使的人皮麵具後,那張真正的臉龐嗎?”我淡淡的說著這番話。
我知道這麼做對於佐吾來講,是多麼大的震撼,我更明白,如果我揭穿了這一切,佐吾將會失去了自己在這個魔族,甚至是整個三界裏,唯一的一個朋友了,可是,佐吾,我真的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我,我沒見過,但是,但是,那不可能!”佐吾肯定有驚慌的說道。
“佐吾,你沒有見過,你怎麼這麼肯定的說,你知道他到底是誰?佐吾,你看到的一直都是他們的麵具,要麼就是人皮麵具,你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你怎麼就知道,他就是真的?”我笑了笑說道。
佐吾顯然被我的話驚住了,然後整個人就愣在那裏,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微微的動了動眼球,感覺差不多了,應該睜開眼睛沒什麼事了,便嚐試著睜開了那雙,千百年屬於我的鬼眼。
“嗬,佐殤,你的眼睛還真是漂亮。”
“多謝魔君的稱讚了,隻是這雙眼眸在很多年前就應該是我的,而放在魔君你這裏這麼久,我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有些虛與委蛇的說道。
“哈哈,佐殤,有意思,你真有意思,這雙眼眸還真是適合你,不對,應該說,這雙眼眸還真是隻有你才發揮出她真正的功效,哈哈,這三界就將是我們魔族的了!”
隻見魔君突然哈哈大笑,那魔性的笑聲讓我不禁覺得有些刺耳,而那些魔族的生靈,在聽到他們魔君這麼說以後,便通通跪倒在地,然後在那裏俯首稱臣,振臂歡呼了。
“佐殤,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叫這雙鬼眼放在了魔族這麼久?佐殤,你不是神族的審判官嗎?你不是神族的殺手嗎?為什麼會是鬼眼的載體?不,這到底是什麼?我為什麼什麼都聽不懂了。”
“哈哈,佐吾,魔族之子,你不需要聽得懂這些,你也聽不懂這一些,反正,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的意義已經沒有了,因此一個沒有價值的廢物,你已經不需要存在了。”
魔君話音一落,手一揮,四周剛滅下去的鬼火竟然在這一瞬間突然的亮了起來,然後便直直的飛向了佐吾周邊,那原本毫無秩序的鬼火,竟然在一瞬間就形成了井然有序的樣子,然後眼看著就要將佐吾整個人包圍起來了。
“審判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魔君怒火滔天的看著我,我毫不畏懼的回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將那些僵住了的鬼眼,直接甩回去了周圍的燈台上。
“審判官,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之前明明說好的,你,你現在是要毀約嗎?”
“嗬,魔君啊魔君,你也會說,那是審判官,你做的約定是跟神族的審判官做的約定,而我早就不在是審判官了,我,隻是佐殤,甚至......”
我說著,便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雙眸。
“甚至,在直接點,你可以簡單的稱呼我為,鬼眼。”
“審判官,你......好好好,鬼眼,那你現在是想要幹什麼?這個魔族之子,你知道我廢了多少心血,我才製造出來的嗎?你知道我為了製造一個與滅世之子匹配的魔族之子,我犧牲了多少?你現在,就這樣,就這樣就毀掉我做的這一切?”
魔君有些不受控製的瘋狂的罵道。
我看著他這瘋狂的樣子,我卻絲毫都不在意了,我如今唯一在意的就是佐吾現在的精神狀態,還有昏迷在魔君座邊的蔣。
雖然她的臉上現在沒有呈現一絲痛苦,隻是像睡著了一樣,但是隻有我知道,越是這樣子的平靜,這一切就越是不普通,這些就越是不簡單,要解開隻怕就更難了,我最怕的就是,蔣陷入了自己的幻覺,就像我之前一樣,那樣子,哪怕醒了,也隻會變成像我一樣的,怪物。
“佐殤,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你,你不是這樣的......”
佐吾有些崩潰的說道。
我看著他那有點渙散的瞳孔,還有那崩潰的語氣,我的心底越發的難受了,我多想什麼都不讓你知道,我多想這一切,你都能完全不接觸,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有點腹黑,有點狡猾,有點自私的小男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要背負其原本的一些,不該屬於你的東西。
“鬼眼,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我不管當初跟我做下約定是現在的你,還是千百年前的神族審判官,我隻知道,你不能這麼毀掉了這一切,不然,哪怕賭上整個魔族,我都要毀掉三界。”
“你以為,你做得到嗎?”我壓根兒就沒有理會他,十分淡然地說道。
魔君聽到後,整個人的狀態就冷靜了下來,不過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他隻能夠這樣壓抑著自己了。
“魔君,當年做下的約定,我並沒有想要毀掉,隻是,現在我增加多了條件而已。”
“就為了這個男人?就為了這麼個廢物?鬼眼,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讓她平安無事的活下去,那麼總有一天,死的就是我們,我們所有的霸業就沒有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毀掉了多少人多少年的準備?你這,你這,簡直就是自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