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想要彌補,可是,可是蔣卻不肯給一次的機會給我。”靈使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
“靈使,我那個時候就已經跟你說過了,蔣的性子跟我比起來,她更加的決絕,我是隻報複背叛了我的人,但是她是會毀掉一切傷害過她的人的。”我冷笑了一聲說道。
靈使低下了頭去並沒有在駁斥我,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蔣的性子到底是有多烈。當年正是因為蔣相信他,愛上了他,所以不惜為了他與自己的族人作對,甚至一把火毀掉了自己的家園,為的就是保住這個人的平安。
可是蔣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個陷阱,是一個為了讓她自斷退路的計劃罷了,可憐蔣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對自己的族人心有抱歉,可是卻還是以為自己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是改變三界的大事,是懲惡除奸的一件好事。
所以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當所謂的正義被粉碎在蔣的麵前時,當蔣看著一個個含冤而死,怨恨的看著自己的族人時,那一刻,蔣的內心是崩潰的,蔣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當時的事情,隻是,我的這雙鬼眼卻能讓我看到她的前世今生。
因此,當時蔣的心痛還有絕望,我是真的切身體會了一把,因此對於蔣內心裏麵對靈使的那種痛恨,我是在能理解不過了。
“靈使,蔣跟我不一樣,她對人隻有一個準則,那就是傷害她的人,她都不會原諒,更不會放過,至於別的,她倒不是很在意了。”
“嗬,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別的在意的嗎?這不就是和你一樣嗎?”靈使有些無助的笑了笑說道。
“靈使,你怎麼還是不懂,這麼說吧,我在意的是情,是義,我的這種在意是雙方的,可是蔣不在意這些,蔣真正在意的隻有她自己的內心,她關心的隻有她自己,當然,在某種程度來講,你可以說她很自私,但在我看來,那不過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我想了想,想到一種比較簡單地解釋說。
不過很明顯,靈使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皺著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了。畢竟有些傷痛,如果你不是切身去體會一把,也許你真的沒有辦法去真切的理解,你隻能夠說,你是知道的,但你說不出來,你是理解的,這就是知道和理解的區別。
“哎,算了,你要是真的沒辦法理解,那也沒什麼,反正你現在也不可能見到蔣,你還是先幫我把眼前這堆麻煩給我解決了吧,你再不動手,我估計就是他們先動手了。”
我抬起了頭,點了點下巴,指向了不遠處的那一群有些蠢蠢欲動的仆人們。看著他們那猶豫的樣子,我還真是覺得,哪怕他們今天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是會死在別的殺手的手上。
我曾經是神族殺手營的殺手,我接受過的任務數不勝數,自然這種受製於人的情境也是經曆過無數次的,雖然說我的武功是屬於上乘的,但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是會有失手的時候的。
但要是我失手被擒的時候,在敵人的麵前如此的猶豫來猶豫去,我估計,別說貓有九條命了,哪怕是九百條命都不夠我死的。這幫人遇上我,還真不知道算不算是好運了。
“鬼眼,要是想要揪出幕後之人,殺了他們也許並不是什麼上乘之策,況且,要是院子裏突然消失了這麼多人,難道你的宇昊皇上不會懷疑嗎?”靈使正準備下手前,想了想又轉過頭來問我道。
“我要的就是讓他起疑,新朝初立,本來就是人心不穩的時候,各種各樣的勢力都會出來角逐,如果這個時候,他稍微有些什麼不慎重的地方,稍微大意了一下,那麼隻怕,死亡的屠刀就要真正的降臨了。”
“鬼眼,我還真是不懂你,照你之前的說法,你說你會報複那些背叛你的人,卻不會傷害彼此利用的人,可是就算不傷害,你現在也用不著這麼處處為他著想吧,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一副以怨報德的好樣子啊。”靈使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笑了笑,並沒有跟他再解釋什麼,畢竟我真正的理由還是不可以讓靈使知道的,誰知道,到底現在,他跟那個人還有沒有什麼聯係,如果被那個人知道了我真正的意圖,隻怕我最終的計劃隻怕就要立刻泡湯了。
“靈使,解決了他們,不然你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蔣的下落,這就是我的條件,也是我跟你談判的資格,你要麼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要麼我們的交易作廢,天大地大,你自己找線索去,你要是能找到,你現在都不會來這裏找我了。”我有些得意的說道。
靈使恨得磨了磨了後牙槽,我看他這樣子,就差沒把自己的牙齒給徹底咬斷了。不過那又怎麼樣,他要不按我說的去做,我是絕對不會把線索透露給他的,再說了,蔣說不定根本就不願意見他呢,就算他找到了,沒有我,估計也是沒什麼用。
“啊......不要......”
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在圈子裏不斷嚐試逃跑的人,現在都變成了一堆灰跡,一陣風吹來,便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這樣可以了吧。”
“靈使,你這態度可不像是求人的態度啊,再說了,這群人的下場,其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就算現在他們不死,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會毒發身亡,那種毒發所帶來的疼痛,跟你現在的一刀斃命,那顆差別大了。”
“這麼說來,那些人還要感謝我們不成了?不對,應該是感謝你了?”靈使不同意的說道,順帶擦了一下他的那雙滿是毒藥的手。
我思索了一下,覺得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便誠懇的點了點頭。果然,靈使一看見我點頭,立馬就拋給我一個,嫌棄的眼神,滿眼裏寫滿的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人。
“得,你有理,你什麼都對總可以了吧,那你說,現在怎麼辦?你那個寶貝小皇帝很快就會過來了,現在這麼大的院子裏隻剩下你我二人,先不說他會不會打翻了醋壇子,就他走之前是那麼多人的,現在一個都沒了,你這要怎麼解釋?”靈使看好戲的說道。
“你不會告訴我你能憑空把這麼些人變出來吧......不是吧!”
靈使正幸災樂禍的說著,卻不想在下一刻,他立馬就看到了剛剛那一群消失在他的眼前的人,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你,你這是使用了鬼眼的力量?你這是什麼體質啊?你不是剛剛才奪回了鬼眼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又能運用自如了?這,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靈使伸出他的食指,顫顫巍巍的指著眼前那一群毫無生氣的侍衛奴婢說道。
他的眼裏全是不可置信,我都懶得理會他,指揮著其中一個奴婢收拾了一下那具已經放在我一邊很久了的屍體,雖然說我並不是害怕見到這具屍體,隻是那味道真的是太難聞了。
“喂,鬼眼,就算你是使用了你的眼睛的力量,可是,就這麼些沒有生氣的,幽靈般的存在,你覺得你的那個小寶貝皇帝不會發現,或者是被驚嚇到?”
“你不用再這幸災樂禍,我剛剛就說了這些人,我本來就是想讓宇昊注意到的,我的鬼眼恢複了能力,但是並不是去傷害他的,我的力量隻會是幫助到他,而不是去損害他的利益,他隻需要明白這一點,那就什麼都好辦了。”
“鬼眼,你到底還有什麼計劃,來,說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謀劃策呢。”靈使故作高深的說道。
我斜了他一眼,嗬,就他這種兩麵派,不要給我帶來麻煩就已經很好了,就別說這還會幫上我的忙了。
“哎,你那是什麼鄙視的眼神,我怎麼說都是魔族的靈使,也是曾經的魔族的君主,你怎麼就那麼嫌棄我的眼神呢?”靈使見我一臉看不起他的樣子,立馬就不爽了。
曾經的魔族君王,那就是說,現在的他並不是魔族的君王,那現在到底又是誰擔任了魔族的君王,難道真的是那個人嗎?可是那不可能啊,當初我那麼做,明明已經改變了所有的命運軌跡,為什麼這一切還是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發展下去?
“曾經的魔族君主?那現在誰是魔族君主?”我直接就問了出來。
“鬼眼,我還以為你不會注意到呢,對啊,我已經不是現在的魔族君主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時間來人界溜達,我早就被那一堆的事情忙瘋了。”
“你別在這裏扯東扯西的,你怎麼會不是魔族的君主,當年你不是想要權力地位的嗎?我當初這麼做,不是給了你一個最強大的力量嗎?你怎麼可能做不成魔族的君主?不對,不是做不成,你是,你是放棄了?”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在我麵前笑得一臉得意的靈使,要不是我的四肢不能隨意動彈,估計,我現在就能跳起來,掐著他的脖子質問他。
不可能的,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一切都沒有改變,我明明已經阻斷掉了,為什麼這一切還是按照原來的劇本發展下去了,那我當初這麼做,為的又是什麼,那我的所有努力不就都白白浪費了嗎?
“靈使,你給我說清楚,到底在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切我明明已經改變了,怎麼可能還會是原來的樣子?你,你在撒謊的是不是,這,這不可能!”
“鬼眼,我剛剛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根本就不知道佐吾能為你瘋狂成什麼樣子,你自以為你這麼做,是代替你們兩個人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能夠真的斬斷了你和佐吾這幾件命運的牽扯了?鬼眼,你還真是小看你的男人了。”靈使笑得怪怪的說。
“那不是我的男人,那隻是你們魔族的滅世之子,他跟我的關係早就沒有了。”我否定的說到。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佐吾劃清界限了,他的觀念和我幾乎是完全相反的,這樣子就算我們真的能勉強相處下去,我們也不會真的高興,更何況,我和他之間,本來就是不可能的,相生相克,又該如何在一起?
“鬼眼,正如你所說,你的規則是針對雙方定的,那麼其實命運也是一樣的,你和佐吾的命運牽扯,不是隻有你自己一個人的,所以不是你說選擇了放棄,這段牽絆就會被斬斷了的,你放棄了,可是另外一個人還在堅持著,那麼你們就依舊隻能牽扯在一起。”
“可那又怎麼樣,不管多少次,我還是會選擇放棄的,明明結局都已經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是,你可以說我是懦弱,可是我不是沒有嚐試過反抗的,可我反抗的結局就是,所有人都背叛我,甚至是那個我最愛的人。”
反抗命運誰不會說,可是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多少人呢?而且,最讓人絕望的就是,哪怕堅持下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該失去的還是失去了,沒有得到的還是沒能得到,最終就是一無所獲,還失去僅有的一切。
“鬼眼,你很快就會知道,那個人對你的心意其實遠遠比你想象的要深刻的,他是真的愛你。”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要他的愛,因為他對我所謂的愛,確實讓我失去了一切,所以我不想要,我現在能擁有的已經不多了,我不想再讓他來攪亂我的生活,我活的已經很累了,它隻會增添我的負擔罷了。”
我有些傷神頭疼的說道。
想想那個人以前做的一切事情,我就很心煩,即使我真的是能感受到那個人的愛意,我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子的愛,更接受不了,那個樣子的他。
完全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從來就不想想別人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就以為的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安排別人,按照自己的作風,按照自己的理解來安排別人的命運,根本就不管別人到底想不想要接受,霸道又不講理,整個大小孩一樣,真是受不了他。
“鬼眼,你不能總是把你對他的印象停留在那個時候,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而且這期間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人總是會變的,不然那就是一件死物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這一句話嗎?他的本性到底是怎麼樣的,他以後也會是什麼樣的,不管發生什麼,他的性子就是那個性子,就像石頭是不可能變成一朵花,是一個道理的。”
“嗬,鬼眼,很快你就會發現你這句話有多打臉了,他,真的為了你改變了很多,就像我為了蔣,改變了很多一樣,我們都在變,沒有變的隻是你們。”靈使有些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嗬,看來我的行蹤還是被發現了,不然靈使是不會說出這麼確定的話的,看來我要加快我的計劃了。
“鬼眼,不要想著再怎麼逃離他了,他已經找了你很多年了,你就不能先見見他嗎?起碼也給他一個機會啊。”
“他不需要我的機會,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麼現在的魔族的君主應該就是他吧,再者,既然你說的那麼肯定,那就很大程度上意味著,他已經快來到京城了吧,而最近回來到京城,還大張旗鼓的人,連我都知道了的人,那就隻有一個了。”
西域使臣隻怕就是佐吾了吧,不過為什麼他要假扮成是西域使臣,他不是應該帶在魔族的範圍裏的嗎?為什麼又會跑到人界裏來,我可不相信他是為了我而來的,更不可能像我這樣,完全是逃命過來的。
我是被神族放棄的棋子,被魔族憎恨的存在,我這種無處可去的生靈,隻能在尚算安全,沒那麼多紛爭的人界好好地將自己藏起來,可是佐吾是魔族的君王,是魔族的滅世之子,是真真正正的魔君,他那裏就需要像我這樣子的幽靈,跑到人界避難了。
“鬼眼,給他一次機會吧,他真的不一樣了。”
“靈使,你說這麼多勸解我的話,你是不是也想要得到蔣對你的原諒呢?靈使,不要在我這裏打這種小主意,你知道的,我能看穿這一切,不管你做什麼,不管你是如何的掩飾,我的這雙眼眸依舊能看破這一切,蔣雖然沒有我這雙眼,但她的心比我要清醒得多。”
我和蔣其實都不是什麼愚笨的人,隻是我們在一開始並沒有那麼強的警惕心,這才使得我們無端端的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裏罷了,不過算是吃一虧長一智吧,現在要是在遇到相似的事情,我想我們就都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嗬,好吧,那我們先不說以後的,我們先來說說眼前的,就這麼一群無魂無魄的怪物,你就不怕他們會把你那個寶貝小皇帝的魂魄給侵蝕了。”
“他曾經使用過鬼眼的力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鬼眼的痕跡,不要小看了那些細微的力量,就那麼些殘餘的力量,就足夠護著他不受任何魔物的侵蝕了。”
我笑著指揮了一下眼前的一個婢女,讓她去稍微裝扮一下,就那麼張慘白的臉,看著我就感覺不舒服。
“鬼眼,你對他還真是費勁了心思啊。”
“怎麼,難不成你還覺得吃醋感到不爽啦?”
“我可不稀罕,就你這種變態的愛,也就隻有佐吾能受的來。”
嗬,還真是好笑呢,我這樣子的就叫做變態的愛,那佐吾的那種自私又叫什麼,看來啊,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突然一陣的呼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宇昊帶著一群公公婢女,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佐殤,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宇昊一進院子就感覺到一股很不尋常的氣息,然後他盯著那些正跪在地上,臉部僵硬的仆人們問我道。
“我沒做什麼。”
我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回答道。
宇昊一聽我這句話,那眉毛就皺的更加厲害了,眼裏麵不再隻是懷疑,而是滿滿的確信了。
“靈使,我不是讓你看著她的嗎?為什麼她竟然能使用鬼眼的力量?還竟然能將眼前的這些人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宇昊氣的怒罵道,他身後的那些下人們,見到自家的主子突然地龍顏大怒,嚇得都齊齊的跪在了地上,全身都在發抖,生怕麵前的主子,一個不順心就直接下令砍了他們,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宇昊懲罰人的那股狠勁,不過就光看這些下人們的反應,我就都能猜到,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宇昊曾經做過些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宇昊,你用不著發這麼大的火,鬼眼原本就是我的東西,我能這麼快掌握回之前的力量,那也是很自然的,本來就是屬於我的,隻不過是暫時借給你罷了,所以,你不需要這麼吃驚的,宇昊,你應該做一個明君,而不是一個暴君。”我有些不滿他的做法的說道。
“嗬,佐殤,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一下子就把這麼些人全部殺死了,你這算仁慈嗎?嗬,起碼我還隻是砍殺一些該死的人,可是看看你自己?”宇昊有些諷刺的說道。
“是啊,我是殺了他們,我是把他們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不過那是因為他們想要把我的命給奪走了,所以我才會殺了他們,可是你身後的那幫人不過就是有些膽怯,有些害怕你,可是你卻因為自己的不滿而隨意斬殺他們,你覺得這是一個明君應該做的事情嗎?”
我絲毫不畏懼他的怒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