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是審判官,自然有審判一切生靈的權力,包括孤在內,也不過是被你審判的一員,可是愛卿,你看,這鮮花自以為自己帶毒,便無需害怕旁人對他的接觸,因為他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保護還自己所在乎的一切,可是他忘記了,他是生在神族裏的。”
王說到這裏頓了一頓,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我,繼續了接下來的話。
“他生在神族,便注定為神族而死,不管他如何厲害,如何地具備至高無上的權力,在神族,孤才是唯一的王,在這三界之中,神族才是最強大而不可被替代的存在。所以,花再好,毒再厲害,在孤的眼裏,不過就是小孩子鬧別扭罷了,不足為懼,愛卿覺得呢?”
王說完,便轉過頭來微笑著問我說道。
我看著他這笑容,頓時覺得,哪怕是溫暖如春,估計都會在此刻冷成了冰渣子。不過,這又怎樣,我和他從來就不是友盟,我和他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利益的聯盟,他利用我去殺人,我借此尋求一份庇護和溫飽。
本來一直以來,哪怕我知道一切,我也沒想過要與他為敵,但現在,為了佐吾,為了我自己,為了以後生生世世的自由,我隻能做出屬於我自己的選擇,至於其他的,我已經想不來這麼多了。
“回王的話,王是神族的王,臣等自然俯首聽命......”
“孤問的是愛卿,愛卿覺得怎樣,不是問眾臣覺得怎樣,孤問的是你,不是他們。”
王有些急的打斷了我的話。
我聽著他這話,心下不禁更加的奇怪了,這人是察覺到了什麼嗎?不然為什麼會隻問我,而不是問眾卿家,可是,又是什麼地方讓他起了疑心呢?又或者說他知道了佐吾和我之間的事情,他知道禁地發生的一切。
我的心底寒意越來越深,我都想著,我要不要幹脆直接處理了他,那這樣子我就更加不用大費周章,去成為審判官,然後深入神族藏書閣禁地,找到解決這一詛咒的辦法,便可以結束這一切。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應該是佐吾平安無事的前提下,如果佐吾真的出了什麼事,或者他的生命受到了什麼威脅,那麼我做的這一切,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愛卿想到什麼了?這眼神,瘮得慌啊,不是愛卿想學這鮮花一樣吧。”王搓著手中的鮮花舉在我麵前說道。
“臣不敢,臣隻是一個審判官,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臣的命是神族給的,自然不會像這鮮花一樣,不自量力,死在神族的手裏,汙了王的眼,傷了王的心。”我單膝跪地,一手撐地,低下頭說道。
“殤,你要知道,你的命是不屬於你的,不管你知道些什麼,不管你相信什麼,不管你是不是神族的,你的命是孤的,你的人是孤的,你的心也隻能是孤的。”
眼前是王走近的鞋子,還有撒在我眼前的,已經徹底變成渣的,早已枯萎掉的花。我知道他在暗示些什麼,如果他這麼說,我還不明白,那麼估計我真的活該死在他的手裏了。隻是,不管怎樣,他是他,我是我,我不可能就為了這麼幾句威脅,而害怕,因而臣服。
“諾。”我應了一聲。
然後我便看見王向我再走近了一步,鞋子緊緊貼著我在地上撐著的手掌,我都很懷疑,他是不是想直接過來,一腳踩斷我的手指了。
可是過了很久,他隻是一直這麼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隻好就這麼一直單手撐地地跪著,等他讓我免禮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反正就我這樣身經百戰,從小就曆經無數殘酷訓練的人,都已經快要撐不住,額間不斷冒汗的時候,才終於聽到王的那一聲免禮。
我應了聲諾,變相要硬撐著站起來,不料實在是時間太長了,我的腳都已經沒了知覺了,然後當我一下子沒注意力道,猛地站起來的時候,眼前都黑了一下。我咬著牙,力度大的我都覺得嘴裏蔓延著一股血腥味了,我才終於慢慢地看清了。
然後等我站穩後,王終於大發慈悲地讓我走了。我穩了穩步伐,便趕緊轉身走了出去。
“王,就這麼讓她走了?”一個身穿白衣,帶著麵紗的人突然地從房梁上跳下來,站在王的一旁問道。
“不然,還能怎樣?難不成我還能殺了她?”
“王是天地的王,三界的一切都是王的,更何況她這個由王製作出來的生靈?她是王的所屬物,王想怎麼樣都可以。何況如今的她身上竟然沾染了魔族的氣息,如此不純淨,肮髒的生靈,怎麼配做神族的審判官,怎麼還能活著,這豈不是成為我們神族的恥辱了嗎?”那白衣人有些不解也有些生氣地說道。
話語中的鄙夷一覽無餘,王聽著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眼裏麵反而是更加的興奮和渴求。
“李,我讓你活著,不是讓你在這裏亂說話的,她是孤的人,孤勢在必得的人,她逃到哪,都逃不出孤的掌心,你最好給我閉起你那張臭嘴,不然孤不介意,在這個花壇裏,多你一個。”王踩了踩地上的碎花,冷著臉對旁邊的人說道。
李聽這話,便知道王已經生氣了,便不敢多言,低頭說句諾便不再敢說話了。王冷哼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李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痕,哼,就為了得到這個女人,還有稱霸三界,你都已經犧牲了多少人了。
如今更是為了這棋局更加的倒向你這邊,不惜害死我的師尊,讓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真是對我恩厚了。
還有你這個審判官,身為神族的生靈,竟然甘願成為魔族的人,甚至被魔族的滅世之子玩弄在股掌之間,哼,活該他這麼玩弄你,你就是賤,隻是這樣子的你,為何會讓我們的王如此的在意,難不成是因為某些特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