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是將近午夜,喧鬧過後一切又重歸寂靜,孩子們都回去休息了。收拾完歡鬧後的殘局,夕月和風逸辰告別了初秀和淩澈,也準備去休息了。
這一天玩下來,也是精疲力盡了呢。
由於夕月家沒有足夠的房間,所以水兒他們都住在端木家,而初秀也住在淩家,隻有雪傲住在夕月房間對麵的客房裏。回房的時候,卻看見雪傲的房間燈還亮著。
門還是虛掩著,出於好奇夕月朝裏麵望了一眼。雪傲背對著她坐在地板上,手上擺弄著一個個禮品盒。周圍還有拆下來的包裝盒和絲帶。看他那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怕把禮品盒給弄壞了。
想起來雪傲也說過,他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這生日禮物對他來說,也是異常的來之不易吧?
“吱嘎——”看著看著不小心就碰著了門,發出了聲音,雪傲似是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看到是夕月,才放鬆下來。
“呃……對不起,我不該偷看的。”夕月心虛地撓了撓頭,準備掩上門轉身離開。
“沒關係,進來吧,我有東西要給你。”雪傲絲毫沒有怪罪夕月的樣子,反而邀請她進屋來。
夕月頓了頓,不知道雪傲要給他什麼,也沒怎麼想就推門而入。但是進了屋吧,又不知往哪兒站,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坐在地上的雪傲放下手中的玩意也站了起來。似乎是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境遇,夕月首先出聲問道:“那個……你要給我東西?”
“嗯。”雪傲認真地點了點頭,麵對著夕月,望了一眼牆上的鍾,十一點五十分,嘴裏輕聲呢喃著,“還好,還來得及。”夕月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什麼還來得及?
突然間,在夕月驚詫的目光中,雪傲“刷”地一甩袍子的下擺,在夕月麵前就這麼單膝跪了下來!雪傲隨而伸出右手輕輕托起夕月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生日快樂。”
夕月渾身一顫,臉“刷”地就紅得發燙,心中滿滿的是驚喜、感動、興奮,一時之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雪傲慢慢抬起頭來,夕月看到的卻是歉意,“對不起,沒能準備什麼禮物。”
夕月一怔,連忙搖頭,露出一個微笑,“沒關係!有這句話就足夠了!”隨而夕月又煩惱起來,人家君雪傲都這麼正式地送給她生日祝福了,自己是不是也要送點什麼?說起來,因為回來得倉促,都沒有給雪傲準備什麼禮物。現在離明天隻有短短幾分鍾,難道隻能說一句生日快樂而已了嗎?
看到夕月微微顰起了眉,雪傲大概也能猜出她在煩惱什麼。於是他緩緩站起身,麵對著夕月,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生日禮物,你已經,送給我了啊……”
那笑容仿佛是黑夜中的繁星般,透著淡淡的光芒。夕月看著雪傲的微笑又是一怔,隨即也回以欣慰的笑容。說什麼這是自己給他的禮物,其實,這也是他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呢!
那一夜,夕月睡得很甜。她似乎看見,四年後,八年後,他們依舊一起過著生日,雪傲的臉上,帶著燦爛而溫和的笑容……
此後幾日,雖然不是生日,他們一群孩子還是十分歡樂地一同遊山玩水。上次去湛星國水兒是東道主,這次當然是由文瀾他們擔當導遊的職責了~孩子們玩得盡興了,寒假也過了大半,很快又是新的一個學年,就能看到新入學的學弟學妹了~
這一天,夕月和雪傲在後院裏曬太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雪傲,這兩個月你都沒回去沒關係嗎?君家會不會懷疑你的行蹤?”這該玩的都玩了,夕月開始擔心之後的事情了。
“沒事,臨走前,我說我去靜修了,父親不會在意的。”雪傲無所謂地聳聳肩,他知道他那個沒見過幾麵的父親不會在意他的去向。
“雪傲的父親……就是君家的家主嗎?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說起了雪傲的父親,夕月忍不住好奇了起來。這個傳說中最接近於神的人物,究竟會是怎樣一種姿態呢?
談起父親,雪傲似乎感到很不齒,“不知道。很小的時候,就沒見過他了。”
夕月似乎很驚訝,就算是君家,親情也不會淡薄到這種程度吧?況且雪傲現在還是備受矚目的天才,又是黑暗女神的神繼者,照理說家主應該很是看重才是啊?怎麼會……連看都不看幾眼?
雪傲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他常年將自己閉鎖在黑暗中對我們不聞不問,偶爾通過長老傳達幾條指示或者命令。在你們眼裏,或許他是一個神秘而至高無上的人物。可在我眼裏,他就等於不曾存在過。”
夕月感到心裏一窒,很是難受。一個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見不到麵的孩子是多麼的悲哀?
“那麼……母親呢?”夕月想換個話題,可是話出了口,就後悔了。若是他的母親愛護他,也不會有現在的君雪傲了。
雪傲沉默了,抿了抿嘴唇,麵色上似乎有一絲哀傷,“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不過我記得,她對我們很好。”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夕月連忙道歉,心裏卻也很難過。從小就失去父母的關愛,也難怪將雪漠作為自己生命的全部吧?
兩人陷入了沉默,氣氛突然有些冰冷。夕月想了想,猶豫了片刻,還是出聲提議道:“唔……要不,以後放假,你就來我家吧?文瀾他們也會常來玩,還有晨曦,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多好啊?”
雪傲愣了愣,似乎有些晃神,確實,這些天,他感覺到從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就好像是家庭中的一員一般。但是……
雪傲的目光一黯,無奈卻不可置否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的根,終究還是在君家。即使我現在並不喜歡那個家,甚至厭惡它,但是,我依舊是君家人,這一點無法改變。不過……”雪傲的目光隨即又淩了淩,直視著夕月堅定道:“若是君家想對你不利,不論命運是否能夠改變,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