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恢複,似乎完成了。”
沉寂中朱雀突然的一句話讓初秀看到了一絲光明。“這麼說來夕月很快就能醒了嗎?”
朱雀點了點頭,初秀也就暫時放下心來。既然魔力的消耗已經差不多結束,那麼接下來就是恢複魔力的問題了。
“我這就去取水和食物,這樣她醒來就不會餓著了。順便,也把神器拿回來吧,說不定會有點用。”淩澈見朱雀點頭心中也是欣喜,出了營房去找食物。這些天他和初秀的存糧早就吃完了。誰叫他們倆幾乎昏迷了三周?這就要醒來了怎能不高興。
初秀雖然也高興,但是更多的是擔心。這些天他們不吃不喝,都是靠生命之環的力量才能存活下來,身體還是非常虛弱的。
兩人守在他們身邊,可是直到天黑最終還是沒有醒來。朱雀回到青鸞群那裏去休息了,隻餘下兩人坐在營房外的台階上,仰望著璀璨的星空。
“初秀你看,今天是滿月呢!”淩澈指著晴朗的夜空,那如玉盤一般的明月懸掛的天空中,在群星的陪襯下,映照在湖麵上,有一種神秘而朦朧的美感。這麼想來他們出發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滿月呢,隻是缺少了那一潭湖水,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真是美呢,隻可惜夕月他們看不到。”初秀暗歎一聲,如此美景,不能與同伴分享,確是憾事。
“初秀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看你最近都很憔悴的樣子。到時候萬一你也病倒了怎麼辦啊?而且朱雀不是說夕月馬上就能醒了嗎?說不定明天她就活蹦亂跳了!你放心吧!”淩澈見初秀唉聲歎氣心中也好受,撓撓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急著想讓初秀打起精神來,說出來的話也不經大腦思考。
初秀聽了,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嗬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謝謝。”看到淩澈這樣子,總覺得心裏輕鬆了很多。
見初秀又恢複了笑容,淩澈也稍稍放下心來。望著天上的明月,和月光下那片湖水、那片森林,突然覺得,很希望今後能和初秀就像這樣隱居在山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低下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初秀,她現在會在想著什麼呢?
初秀也正望著明月和星空,目色如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恍若嫦娥。淩澈凝視著初秀失神,從處於開始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心頭。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過了那麼多年頭,卻好像熟視無睹了那熟悉的麵容,很少有仔細地看看她。原來,她是如此的美麗,白皙的皮膚、柔順的長發、靈動的雙眼、挺拔的鼻梁、豐滿的雙唇,還有,柔和的笑容。仿佛是,從月亮上下凡的仙女。
忽覺身邊似乎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看著自己,初秀回神轉過頭,看見淩澈正直直地看著自己,瞬地紅了臉,心慌地別過頭去,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淩澈……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淩澈收了魂,尷尬地幹咳了兩聲,似乎喉嚨有些幹澀,臉上似乎也有些發燙。“沒……沒什麼。時候不早,該休息了。”說完便逃命似的離開了。
“嗯……”初秀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泛起一陣失落,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兩人各自整理了床鋪,心想著夕月可能明後就能醒了,便稍稍安心地睡了。
時至午夜,初秀和淩澈都已進入夢鄉。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夜空的最高處。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比平時明亮許多。
寂靜的營房內,一束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撒在夕月和雪傲的身上。忽然間,一雙明澈的眼緩緩睜開,精神力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大礙。抬了抬手,發現好像沒什麼力氣,自己這是,昏睡了多久呢?明明都可以感知到外麵的聲音和情況,可是卻怎麼也無法睜開眼,也無法說話,仿佛身體不受自己意識控製一般,好害怕自己就這麼醒不過來,還好,終於是再次看見這個世界了。
沐浴在月光中,感覺尤其地舒暢,感覺好像那月光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填充進來,望著窗外的月色,似乎是滿月呢。在寒冽之域受傷的那時候,也是滿月,傷口很快就愈合了。果然這是月係魔法師的特性嗎?
醒來的人正是夕月,她的意識其實一直很清醒,但是無法醒來,終於借著月光的力量,從那孤寂中複蘇過來。
對了!雪傲!沒有力氣起身,夕月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雪傲,用星之力查看著他的身體情況。不愧是生命力最強的神器,在生命之環的作用下,雪傲已經不再奄奄一息,機體運作趨於正常,沒道理還沒醒啊?難道他和自己一樣,也是有著意識卻無法醒來嗎?
夕月皺起了眉頭,這些天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雪傲,用意識感知著身邊的情況,卻遲遲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她知道今天已經是二十五日了,應該說已經二十六日了,馬上就要到他們的生日了,但是,他卻仍然沒有醒來。是因為自己有著月光的庇護所以提前醒了嗎?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因為魔力的虧空而沉睡,但雪傲的生命力和魔力都已經恢複,為什麼還沒醒呢?
“雪傲,雪傲?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夕月挪動著身子,湊到雪傲耳邊呼喚著他。如果他和自己一樣隻是睜不開眼的話,應該可以傳達得到吧?
“雪傲……我知道你一定能聽見我的聲音,無法醒來的這些日子,一定很孤獨吧?雪傲,我已經醒來了,所以你也快點醒來吧!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過生日的嗎?還有三天,我就十三歲了,你就十五歲了呢!雪傲,你聽見了嗎?”夕月斷斷續續地在雪傲耳邊輕聲呼喚著。說著這一串話,都覺得花費了好大的力氣,不一會兒就開始喘氣。
休息了一陣,夕月再次凝視著雪傲,目光變得憂傷。都是因為她,雪傲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她……每每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夕月就忍不住熱淚盈眶,她感動,但是後悔,那用生命換來的一句諾言,太過於沉重……
夕月蜷在被子裏不住地抽泣著,當時的心痛之感似乎還在胸口隱隱作痛。若是雪傲無法醒來,她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不要……哭啊……”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夕月耳邊傳來。夕月狠狠地顫了顫,不敢相信地將埋在被子裏的臉抬起來——那個有著深邃眼眸的男孩,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剛止住的淚水再次不可抑製地泛濫。如果說,這世上有奇跡的話,便是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