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虐的靈體被封印在鹿肉的眉心。曜和淩霜盈同時鬆了口氣，接著，淩霜盈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麒寒，你倒是毒。”
曜沒有作聲，隻是收緊了環著她腰的手。淩霜盈的氣息一瞬間狠厲，她雖然複仇開始之後沒有太多時間和曜，鹿肉，小虐一起，但是也絕不會允許誰去肆意傷害他們。
“霜兒，剛剛的咒是地獄咒，效力可能會一直持續，永生永世……”曜說出，自己的衣服被淩霜盈攥的死緊。麒寒，你不在乎她可以，又何必如此。
“曜，你能看到下咒的人是誰麼。”淩霜盈幾乎要將手中曜的衣服攥破。曜閉目，“……霜兒，是麒寒。”
淩霜盈幾乎是就要去找麒寒，曜連忙拉住她，往自己懷裏抱：“霜兒，你別激動……”淩霜盈掙紮著，卻還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於是最後趴在曜的胸膛，“曜，我要滅了他，我一定會的。”
話語很輕，但也很清。感覺到曜的僵硬，淩霜盈抬頭，一手撫上曜的麵頰，“怎麼，要阻止我?”
“霜兒，這樣的做法也會傷到小虐，畢竟小虐她對麒寒用情至深。”曜出言，淩霜盈一聲冷笑。“上一次將她刺傷，這一次賜她詛咒，讓她萬劫不複，生不如死。”
她的話，句句屬實。曜卻感覺淩霜盈是真的改變了，由內而外，就好像是另一個人。以前的霜兒，絕不會如此。
而他眼神的變化，當然逃不過她的眼眸。“怎麼，覺得我變了是不是？”淩霜盈嗤笑，眼裏卻毫無笑意，一把將曜推開，舔舐了下自己的唇，冷哼一聲。
“曜我告訴你，不要再想著我會和以前一樣，柔柔弱弱的，任人宰割。”淩霜盈一字一句道，曜扣上她的肩，“霜兒，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淩霜盈一手“啪”的打開曜的手，“你也是時候接受我現在的樣子了。哦……對哦，以後，可不要再這樣在我眼中，找北霜盈的影子。”
近乎殘酷的話語，曜卻無言以對。從他愛上她開始，他就將傷害自己的權利一並交給了她，又能說什麼呢。
“北霜盈這個名字，從現在開始，已經是個死人的名字了。”淩霜盈說完，麵無表情的看了曜一眼，轉身上樓。她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對曜傷害有多大。可是她還是說出口了，因為她自己都在不斷告訴自己，自己已經不是北霜盈了，又怎麼能和北霜盈一樣純真，然後被曜愛著。
她對他的愛，從來都是渴求的，也從來，都不確定他的愛，能不能伴她永久。她以前就想過，哪怕他愛過她，她就應該知足。可事實是，他之與她，好像罌栗一樣的染上癮，然後她無法自拔，愈陷愈深。
“淩霜盈，你該死。”淩霜盈冷笑，眼眶中卻再無一滴淚。
你以為，你現在這副冷酷疏離的樣子，殘忍的話語，他還會再愛你麼。
“曜……”鹿肉想勸勸曜，曜卻冷聲：“照顧好小虐。”然後，上樓，走向和淩霜盈相反的方向。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仿佛還能聽到鹿肉的歎息。
這兩個人，忽遠忽近，互相傷害著，偏又要無論什麼代價都要在一起。鹿肉沒有喜歡的人，自然體會不了這個中滋味，但現在，他算是明白了，愛，就是最大的危險。
霜兒剛剛說的話，很殘酷，可也是事實。曜靜默的坐在房間，他以前說過，無論她什麼樣子，自己都會愛著她，那麼現在呢？
“那麼現在呢。”溯霄的聲音傳來，強大的威壓讓曜頃刻就單膝跪地。“你還想和她糾纏麼。”
“拜見父王。”曜先是行了個禮，然後就沒有了任何話。“當日沁消逝，她得了神身，以她的氣息，原以為修神也是有希望的。”溯霄背過身去，又道:
“隻是她現今的靈力，純淨度下降，卻戰鬥時招招狠厲，你就不擔心她會因為氣息不純而墮入魔道？”溯霄冷冷道，“你還想看到第二個麒寒麼。”
曜沒有起身，也沒有回答溯霄的問題。“起來說話。”溯霄說道，曜起身，沉默。過了一會子，“父王，麒寒的事情您也知道了麼。”
“霜兒她，不會墮入魔道的。”曜垂眸，俊逸的輪廓看起來就好像是寂寞的貴族一樣讓人沉迷，卻又讓人無法輕易靠近，“因為，她本性還是沒有變。”
溯霄嗤笑一聲，轉過身，“曜，你怎知道她沒有變？”見曜無言，溯霄道：“人類愛一個人是習慣，她還在你身邊也不過是習慣了而已。”
“你不要高估了你自己，沒有誰能阻止誰墮落。”
溯霄的話，刀刀切中要害。“是，父王。”曜行禮，“可也沒有任何人能讓我放了她。無論修羅煉獄，我陪著她。”
曜的話，讓溯霄火大。可是也不是第一次火大了，於是溯霄也沒有和上一次一樣懲罰曜。他總會在這樣的時候，在曜身上，找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溯霄沉吟一聲，身形慢慢消失，回到了神物界。曜悵然若失，他不會放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管他是不是偏執，似乎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她在地獄，那他，也注定上不了天堂。
“砰——”沐被摔到牆壁，嘴角一絲血蜿蜒而下。“賤人！”麒寒執劍向沐刺去，卻忽然劍鋒盡碎。
“為一個女人，值麼。”琨邈的聲音響起，令人膽戰的血瞳讓人不敢直視。沐緩緩起身，退到了琨邈身後。麒寒的怒火還是燃燒著，“那不是你自己下的詛咒麼。”
確實，那個時候……是他下的詛咒，可也勝過沐直接殺了小虐好。他，潛意識裏可能還是想著，結束這一切之後，能和小虐恢複原狀？那一秒，詛咒倒是生了效，但他緊接著又惱火自己。讓她不死又怎樣，他現在還能回去找她麼，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