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家主印的引導,他們來到一個小院子的門口,從院子裏能隱約聽到鶴鳴聲,清脆高亢,的確是族長家沒錯了。
好在鶴族還沒冷淡到連薛家主都無視,之間院門打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站了出來,拱手向薛明明行禮道“見過薛家主。”
不是薛明明擺架子,這鶴族的風格的確與眾不同,就連自我介紹都沒有。
不過八族妖的族長是誰,薛明明都很清楚,這位就是望氏一族的家長,望幽。
望幽既不意外也不熱情,領著他們進了小院子,院裏的兩隻白鶴化了人形向薛明明略行禮,望幽卻沒有向她介紹這兩位是何人。
實至名歸的清高啊,薛明明心裏略有不爽,不過隻要魂珠沒事就行,她喝著茶思索著該如何以最少的字數告訴望族長自己的此行目的。
茶水清淡,氣味卻芬芳悠長,加上別具一格的小院,不得不說鶴族的小日子過的不錯啊。
之前院子裏的兩位是望幽的兩個兒子,對薛明明的態度和自家老爸一樣冷淡,簡單行了個禮就離開了,薛明明大度不在乎,讓望族長先屏退旁人,她有要事要說。
望幽雖然態度冷淡,但也並非要為難她,讓整個院子裏的鶴全部出去,一時長鳴四起,七八隻白鶴衝上了天際。
薛明明一家都很奇怪,這樣的情景既沒有設結界也沒有避開凡人,不怕引起騷亂麼,望幽看出了他們的想法,解釋說這個鎮子自古產鶴,家家戶戶都養著鶴鳥,這樣的景象並不稀奇。
看來鶴族千萬年來都是在這定居的,鶴與人相互適應共生,倒是不錯的相處模式。
“那麼薛家主,到底是有何要事?”
望幽也不跟她客氣,清空了院子也就算了,並沒有設個結界的打算,不過薛城和無垠一直留意著方圓百裏的動靜,這裏絕對是很安全的。
“百年前我薛家與八族妖作為契約的魂珠,如今要升級了,對你們不會有任何的影響,隻需要我來起個陣法就好。”
“何陣法?”
“讓魂珠升級的陣法。”
“為何要升級?”
“……大勢需要。”
“何大勢?”
薛明明咬了咬牙關,這老頭是故意的麼,別的族裏隻要知道對他們沒影響就行,哪會這麼刨根問底地問,薛城也不太耐煩,稍稍溢出點靈力來好讓這位族長閉嘴。
“望族長,如果你擔不起薛家主的職責,那還是盡力配合比較好,畢竟薛家主很忙,見到魂珠最要緊。”
望幽看了他一眼,不太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一位仙君跑來摻和八族妖的事情做什麼,和薛家主的關係好像還甚為親密,因此他不得不收斂氣性,向薛明明行禮道歉。
終於能正常說話的薛明明鬆口氣,言簡意賅讓望幽把魂珠拿出來,可望幽卻搖搖頭,“真不是在下有意為難薛家主,我鶴族可能與旁的妖族不同,我族的魂珠,在我女兒手上,而我女兒,現在不在族裏。”
……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言語了,你自命清高覺得自己和旁的妖族不一樣也就罷了,本應由族長把持的魂珠,居然交到了小輩的手上,還讓小輩拿著魂珠離開自己的地盤。
“望族長,你這也太亂來了!”
氣悶了好久,薛明明才憋住這麼一句話來,對待每一族的族長,她自認都是好脾氣的,可她真的沒想到鶴族會放肆到這個地步。
望幽卻不以為然,喝了口茶後才緩言道“本來我鶴族對於魂珠的確不算特別重視,加上魂珠除了護我鶴族平安,旁人拿了也沒用,因此在下認為,這並不是太嚴重的問題。”
剛剛經曆了一場和馭靈師的戰鬥,這會兒聽到這個老頭說什麼魂珠無用的話,薛明明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他算了。
太姥爺當初看中鶴族什麼,要選這麼個目中無人的妖族來承擔如此嚴肅的事情,她努力穩住情緒,問了他女兒如今在哪裏。
當時在蛇族,頂多是沒了女兒就沒法解鎖,好歹魂珠是安全待在族裏的,這可倒好,千裏迢迢跑來,還得去找這鶴族的寶貝女兒。
“在下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手掌的瓷杯碎裂一地,薛明明也不管落到腳背上的茶葉,對望幽真的起了殺心。
大白按住寶寶,薛城則一手搭在薛明明的肩上,讓她稍安勿躁,“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們自己找就是,煩請族長領我們到令媛的房裏看看。”
望幽不好不答應,領著他們上了樓,他女兒叫望蘭,二十年前剛化的人形,房間和普通人類小姑娘的沒兩樣,薛明明確實不理解,望幽怎麼就敢讓比她還小的女兒拿著魂珠。
所幸神追訣很快便找到了她,薛明明眉頭深鎖,瞥向一邊心神不動的望幽。
“望族長,你們鶴族還經常去北方來往麼?”
薛明明語氣不善,尤其是提到北方後,全家人都警覺了起來。
且不說萬嵇宗就在北方活動,一個南方妖族的女兒跑到北方去,怎麼也說不過去,而望幽還是那句話,他不知道。
一切都是為了九魂陣……
薛明明努力地告誡自己以大局為重,起了陣帶上家人一起去北邊,金光乍現時,望幽卻沒注意到陣法中少了個人影。
陣法沒有直接去北邊,而是停在了離鶴族小院不遠的上空,無垠留在這裏可以隨時告訴他們鶴族的動向,望幽也好,望蘭也好,等九魂陣完成後,她不會輕饒他們的!
可真正到了北方之後,薛明明才知道事情遠沒她想得那麼簡單,因為望蘭,這位關係到九魂陣成否的小小姐,居然跑到了另一家道法師的地盤上。
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在妖與除妖界裏,有兩個道法家的家族是非常強盛的,可以說是現世僅剩的兩個大家族。
南有薛家。
北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