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不了了,薛明明也安下心來跟著塗雄回去,沒想到這才一夜過去,塗家就已經亂了套了,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塗津和她那趾高氣昂的親媽好似霜打的茄子,二姐凃梓和二媽媽不吭聲,卻也能從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塗勝的母親最平靜,對兒子的行為毫不意外,想來……應該是早就知道的。
“你們家的爛攤子,為何要我來插手?”
看著這一家子的模樣就來氣,薛明明叉著腰扭頭看向塗勝,而塗勝也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的目的,“魂珠被你煉成了沒見過的陣法,我的妖力進不去,族長的身份不會被認可。”
薛明明被他逗笑了,看了眼那位三太太,又回頭看了眼薛城,目光才回到塗勝的身上,“你殺了自己親爹篡位,還敢找我明目張膽地說要做族長?”
“你不是不管我們的內部事麼,不管如何做的族長,你隻需要兔族有一個族長就行,所以,你要幫我成為名正言順的族長。”
簡直……無言以對,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的確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但她就是不爽,不爽他的態度,不爽他的品德。
這可不是求人的口氣,塗勝,我薛家與你八族妖什麼關係你該知道的,我不承認你作為族長的資格,你又能奈我何?”
塗勝這才有了幾分情緒的起伏,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她,後方的薛城立馬輕咳了一聲,維護的姿態再明顯不過。
有了自家祖師爺撐腰,薛明明就更有恃無恐了,回瞪了塗勝一眼,“想讓我幫你成為族長,那就拿出你作為族長的樣子來啊。”
她隻要一縷靈力,就能牽動塗勝的妖力進魂陣成為兔族的族長,可她就是不想那麼容易,就是想看看塗勝到底為什麼要幹出這喪心病狂的事來。
對於血緣上所謂父親的死,大白表現地很是冷漠,還比不過當時周秀英給她帶來的觸動。
甚至除了塗津,家裏也沒有幾個真的為塗雄的死傷心的,而塗津也不過是失了驕橫的倚仗,再也傲不起來了吧。
塗勝理解了她的意思,點點頭似乎十分讚同,“可否請薛家主暫住兩日,我好將原委和苦衷細細說來,再向您證明我作為族長的能力?”
不知為何,薛明明的心裏有種強烈的不安感,就連胡萌萌也拚命地搖頭,“老大我不想待在這裏!”
依往常,胡萌萌想的她一定會滿足的,可這次恰恰就因為她的反應,薛明明反而決定留下來,“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麵,如果我不能認可你,你,就別想做族長。”
塗勝並沒有因為她的醜話而動怒,依舊平靜地恭請她先去塗雄的房裏看看。
塗雄的氣息已經消散無蹤了,看不出這除妖的法器還挺厲害啊,她看了眼床上的那個法器,挑眉回望門口的塗雄,“你把你爹,捅死在床上的?”
沒想到塗勝毫不回避地點了頭,“他當時是坐著的,我就直接捅下去了,不一會兒就像煙一樣消失,連妖力也沒了。”
話倒是說得老實,隻是……
薛明明細細將手中的法器端詳了一番,又走過去遞給了薛城,“塗勝,這東西誰給你的。”
其實,她是挺生氣的,這麼一個狠厲的除妖利器,他就這樣肆無忌彈捏在手上捅死自己老爹,更重要的是……有誰會把這麼個東西給一隻妖精!
塗勝抿著嘴一時沒回話,薛明明步步逼近,“是馭靈師麼?”
他依然沒有回答,薛明明恨不得召出淩空九節鞭抽死他算了,“你有膽子殺了你爹,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是不是馭靈師給你的東西,說!”
“不是。”
塗勝低著頭,臉色漲紅似乎十分努力地在隱忍什麼,就這一下的工夫,薛明明的手中已經捏著淩空了,隻要輕輕一揮,這一家子都能清空。
“那是誰!誰給你的這東西!”
“是我!”
沒想到還真有人回答,可卻是一直沉默的二姐塗梓,這樣的轉折換誰都摸不著頭腦,薛明明耐著性子晃了下鞭子,已有靈性的淩空鞭尾如蛇,讓凃梓的麵色唰地變白,“很好,你又是怎麼得到這東西的?”
塗梓目光緊緊盯著淩空的鞭尾十分忌憚,可卻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說話。
塗勝擋在了她前麵,要是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還以為是一對恩愛的情人呢。
薛明明挑了挑眉,單手叉腰說道“你們兩個,誰來解釋,別給我裝深沉裝神秘,本家主不太喜歡浪費表情。”
在九節鞭的威逼下,塗梓終於撐不住欲開口說出實情,可塗勝卻噗通一聲跪下,萬分誠懇地額頭著地,“薛家主,這不關我二姐的事,是我擅自與人類接觸,弄到……那個法器的。”
薛明明被他的話氣笑了,捏著鞭子雙手叉腰冷言道“你當法器這東西是棒棒糖?是個凡人都能人手一個?你身為八族妖的族長後人,居然跑去勾結禦靈師,還妄想做族長!”
“不是禦靈師!”,塗梓攔在他的身前,溫和秀麗的眉眼裏全是慌張,柔順的長發隨著搖頭如水波般蕩漾,好一個讓人垂憐的美人兒啊。
薛明明真沒有欣賞她的興致,牙關咬了咬,隨即淩空九節鞭的鞭尾便昂了起來。
塗梓害怕九節鞭,癱在地上扯開嗓子喊了句,“真的不是禦靈師,那人我不認識,但是的確是他給我的,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可是……”
“可是隻有這樣才能殺了塗雄,我要殺塗雄,我二姐不過是知道法器的存在而已,其餘的,她真的沒有參與。”
薛明明回頭與薛城互望了一眼,塗梓的模樣不像說謊,他們也的確沒有理由冒著丟命的風險去找禦靈師,那麼給他們法器的人是誰?是萬嵇宗的人麼?
他們……為什麼會知道這兩人想殺塗雄。
而作為子女,塗梓塗勝兩姐弟,又為何想殺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