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白衣渡我 九珠魂碎

近月亭,水閣上。

慕容明和顧連珠把酒言歡,純粹的賞月,談天論地,有說有笑。可是這麼好的氣氛,這麼深的感情。竟然是一場刺殺的安排!

唐酒酒和師父坐在屋頂,師父從兜裏掏出一隻玉杯,然後倒了杯酒,悠閑自在的喝了起來。

淡淡的酒香,熏得唐酒酒也微微小醉。

唐酒酒說:“師父啊,這個時候,你還有這個雅興?”

師父曰:“這個嘛主要看氣氛,你看啊,這天上的月亮好吧,地上的人也好吧。”

唐酒酒抿著唇,真的無言以對。

又過了一會兒,水閣上的氣氛還是很輕鬆,有說有笑,還有一種淡淡的曖昧氛圍。

“師父,我看這氣氛不對啊!”

“都會演戲,當然不對。”

唐酒酒呆了呆,想了想,這演戲還能把感覺演出來?

“別胡思亂想!”唐酒酒那齷齪的思想被山一師父猜到了,她也確實是在胡思亂想中。

她記得,女主一直都很期待可以看一場人類的床戲。女主因好奇心勝,又不懂事,偷偷的躲在別人的床下,結果被人發現了,還被主人提著掃帚追著打。

她曾毫不避諱的與山一說:“我就想研究一下人類是怎麼交配的。”

阿已的世界真奇怪,唐酒酒隻是搖搖頭,盡量不要讓自己顯得太蠢。

可是,師父喝完了酒,把杯子藏在了衣襟中,他很嚴肅的對唐酒酒說:“阿已,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些讓你神經緊繃的事情,如果承受不了......”

師父頓了一下,他從衣袖裏掏出一條黑色的絹布,遞到唐酒酒的眼前:“把眼睛蒙上吧。”

唐酒酒知道山一所指,接下來的畫麵可能有點血腥暴力重口味,但這些唐酒酒也是見識過的,她表示不必回避。

她撂開師父的手,正色道:“師父,你要相信我的承受能力。”

話剛說完,前方高能的響起動靜。

唐酒酒抬首看去,一張金色的巨網罩落,將顧連珠困在中間。

慕容明非常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被法網所困痛苦不堪的顧連珠。

“你還是動手了?”顧連珠笑道,她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隻是這一天來的有些突然。

慕容明沒有說話,他的身後出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恐怖的白銀麵具,還有恐怖粗糙的聲音。

“據說,隻要把你這顆九命珠取出,下一顆就會被其引動,主上可是等了很久呢。”麵具男人的聲音就像吃多了辣椒,整個音色都很糙。

顧連珠望著慕容明,她早知道會有一死,也準備為他一死,可她,更想用這樣的死,換一個夢,哪怕是帶著劇毒的夢,隻要能讓她快樂,被愛過,一切都值得。

麵具男人掏出匕首,靠近顧連珠,陰冷的雙眼,透過麵具,看進顧連珠的眼裏。

他轉過頭,笑著看向慕容明:“主上,還是您親自動手吧。”

這是顧連珠最後的請求,她不想死在一個帶著麵具的人手中,她的眼睛告訴麵具男人,她想死在慕容明的手裏。

慕容明卻是冷漠的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冷冷道:“由你代勞吧。”

他的轉身,終是傷害,對顧連珠來說,那是最痛最痛的傷害。

“慕容明,其實,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上。”顧連珠的聲音在顫抖,她的要求本就不高,僅此而已。

慕容明轉過身來,他一步一步靠近顧連珠,接過麵具男人手中的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幹脆利落的刺進了顧連珠的胸膛。

手起刀落。

“成全你!”他的刀在顧連珠的身體裏搗了一圈,似要將她的心搗碎。

可她,早已沒有了心,現在的她,隻是一縷魂,一個靠著九命珠才能維持的形體。

“我知道,你也對我心軟過,隻是,我敵不過你的家族,敵不過你的野心。我一點都不恨你!”顧連珠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身慢慢化作青煙,她最後的情,換來的還是一把匕首的刺痛。

慕容明鬆開手,眼看著麵前的人灰飛煙滅,一顆紅色珠子浮起來,飄在半空。

這時,師父突然握起唐酒酒的小手,出其不意的咬了一口。

唐酒酒當時疼得叫起來,師父卻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他鬆口,唇上染著鮮紅的血。

山一師父,什麼時候有咬貓的癖好了?

好血腥,好暴力,唐酒酒好想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山一師父含著一口貓血對唐酒酒說:“氣沉丹田,集中意念。”

唐酒酒愣了愣,心想,要不要先給師父遞個手帕擦擦嘴角的血?或者,她自己應該先止個血?

“快,把九命珠引過來。”師父的眼神極其犀利,逼的唐酒酒好怕好怕。

罷了,先別止血了,照著師父說的做。

唐酒酒照著師父的話做,氣沉丹田,集中全部的意念,果然,身體騰升出一層綠色且薄弱的靈力。

這是什麼異能,看上去很高大尚。

唐酒酒將飄在半空的九命珠引到跟前,就在她集中意念的時候,麵具男人橫空劈下兩道玄光,眼看就要將唐酒酒和九命珠一起劈成四塊。

師父迅速地迎上去,當空對著麵具男人猛劈,強勢力壓之下,不僅擋掉了他的攻擊,還把麵具男的白銀麵具劈碎。

這暴力程度,堪稱原子彈暴炸。

唐酒酒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居然跟自己一樣會閃出幽綠的光,還有那雙耳朵......也和自己一樣。唐酒酒可以確定的是,他是一隻貓妖。

天太黑,唐酒酒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前方的打鬥也終結在了師父的力量之下,貓妖落荒而逃。

紅色的珠子在夜色朦朧中飄來,她與它好像有著感靈一般,當唐酒酒伸出手掌的時候,它就輕輕的落在掌心,安分的一動不動,層層縈繞的紅暈也漸漸淡去,像是沉睡了一般。

拿到九命珠的唐酒酒有些不可思議,這算不算完成了副本任務?

“師父,這個東西該怎麼處理?”唐酒酒望著師父問道。

“先給我。”師父落到唐酒酒的身旁,伸手便向她要走了九命珠。

當時的唐酒酒根本沒有多想,直接將珠子交給了師父,師父揉著珠子看了一會兒,眼神忽然很奇怪。

慕容明站在水閣中,他看著地上的一張空網,兩眼茫然。顧連珠的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仿佛,她從未出現過一樣。

慕容明踉踉蹌蹌的行了幾步,最後崩潰,他跪在了地上,仰天悲嚎。

如此悲痛的呼聲,是他追悔莫及的宣泄。

唐酒酒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很悲傷,他很絕望,大概就像師父說的那樣,他有一點喜歡顧連珠。

顧連珠也說過,他對她並非無情,隻是敵不過他的家族和他的野心罷了。

唐酒酒含著手指,心疼的吮著上麵的血,剛才師父咬得也夠狠,害她虧失了這麼多的貓血,這得吃多少條魚才能補回來啊。

不行,她得想個法子止血才是。

唐酒酒將受傷的手指高高地舉起,舉到師父的眼前:“師父。我受傷了。”

唐酒酒想,師父那麼聰明,他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

總之,這傷勢因他而起,他要對她負全責。

師父看著唐酒酒的手指,正兒八經地說:“你這傷口不大,我治起來沒有成就感。”

唐酒酒不懂,師父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嫌棄這傷不夠重,不想對她負責?

“師父,我疼。”唐酒酒委屈地說。

“反正不會死,忍忍就好了。”師父堅持不對唐酒酒負責。

“可我是被你咬得呀!”唐酒酒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師父真是太無情了。

當然,唐酒酒的武器可是撒嬌賣萌。

“哦,這樣吧,我幹脆把它咬斷,然後再幫你接上!”師父抓起唐酒酒的手,張嘴就要咬下去。

唐酒酒嚇得臉色蒼白,耳朵和尾巴同時跑出來。

“不!”唐酒酒炸起全身的毛,拒絕了師父的好意。勞煩他出手,唐酒酒於心不忍。

山一如此血腥,唐酒酒受不了他了。

那一夜,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師父拖著唐酒酒回去,他跟唐酒酒說,好好睡一覺明天好幹大事兒。

唐酒酒不知道,還有什麼大事可做,對我們來說,吃喝玩樂,坑蒙拐騙不就是人生大事麼?

再說了,如今九命珠已經到手,任務算是完成了,說不準明天一早,唐酒酒就回去了。

唐酒酒最後回頭,看著慕容明孤單落寞的跪在地上,那絕望的樣子真是可憐,他明明就舍不得,卻還是狠心的將顧連珠毀得灰飛煙滅。

那是什麼樣的愛,唐酒酒不懂!

一隻黑色的蝴蝶飛進了唐酒酒的屋裏,慢慢化作一個黑裙女子,她長發披肩,窈窕絕豔,一隻黑色的蝴蝶輕輕落在她的肩上,留給唐酒酒的印象就是神秘。

唐酒酒怔怔的看著她,她是誰?哪裏冒出來的?此時出現是想幹什麼?

“我叫舞蝶。”黑衣女子先開口。

唐酒酒表示,跟她不熟:“舞蝶什麼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蝴蝶。”

唐酒酒承認,她對不認識的人,向來不會好好說話,當然,她也有好好說話的時候,重點是要看什麼人啦。

“沒關係,我今上日來,是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那個人說,他會來娶我。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沒有來。”舞蝶的眼中閃過種種悲茫,好像已經絕望了。

唐酒酒瞪大雙眼,感覺吃了一道驚雷。

難道又是一樁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風月虐戀?

“師父!”唐酒酒大喊一聲,碰上這種事情,還是把山一叫過來比較安全,她怕自己的心髒承受不了。

“我在你身後。”師父不知何時站在唐酒酒的身後,非常淡定的應了一句。

唐酒酒猛地轉過身,啪地一聲脆響!

糟糕,一不小心,甩出長長的貓尾巴,更糟糕的是她用尾巴抽了師父。

可憐唐酒酒每次受到驚嚇,耳朵和尾巴就會跑出來。剛才都是被師父嚇的,結果她轉身太快,尾巴甩向師父純粹是個意外。

可是,山一並不這樣認為,這樣的意外,簡直就是挑戰他的底限。

他吹胡子瞪眼,好像要把唐酒酒碎屍體萬段,她怯怯的看著山一,正在琢磨如何漂亮的解釋解釋。

誰讓師父他突然出現,害得她尾巴因為一激動就跑出來闖禍。

“失誤!”唐酒酒解釋道。這種時候應該強顏歡笑的,可是她笑不出來啊!

師父揪起了唐酒酒的耳朵,臉色黑的像口鍋。

唐酒酒猜,自己的下場應該會很慘。

“不好意思,我失手了。”師父揪下一搓貓耳朵的茸毛,淡定從容的拿在唐酒酒眼前晃了晃示威。

唐酒酒整個人都是搖搖擺擺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看著自己的毛發被山一拔下一搓,卻不敢反駁半句。

沒錯,遇上山一,唐酒酒就是這麼的慫。如果還有機會合作,她一定選擇手動拜拜。

“你這非人非妖的體質倒是特別,莫非,也是依靠九命珠存留的靈氣?”山一盯著舞蝶看了看,確定她不是人,也不是妖,能夠存留世間的,恐怕也隻有九命珠的力量了。

“沒錯,為了找到那個人,我將一生的執念都續在了九命珠之中,若不是顧連珠的死,我恐怕還不知道,山先生可以與我們這些靈怪做交易。”舞蝶從容地說。

“你與顧連珠認識?”唐酒酒插嘴問道。

這個雖然不是重點,但卻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豈止是認識,當年要不是我同情她,憐她對慕容明那個負心漢還有一絲深情,也不會去求那個人,從他那裏拿到一顆九命珠,續了她的魂。”舞蝶回憶說。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山一淡淡問。

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雖是有趣,但唐酒酒所做的事情已經大功告成。

至於後麵什麼陰謀什麼詭異,什麼愛恨情仇,唐酒酒以為,正文比副本好看。

副本畢竟是副本,不夠完成不說,還邏輯不通。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唐酒酒隻想回到夜淩的身邊,領完這筆錢,休息幾天。

豈料,新的委托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