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種大事必須要謹慎,特別是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愛自己。
唐酒酒幾次都要拒絕,然後調頭就走,但她想著夜淩的話,每次提起的勇氣都泄漏了。
“好,我答應你。”唐酒酒鼓足了勁,才將這句話說出口。
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唐酒酒很快就要成為臨界的王後。
她從不畏懼任何的身份,這麼多年,她也做過很多王後,不管是妖也好,人也好,她對自己的重重設定都很滿意。
這一次,臨界之王也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隻是,北夜冥要想和她洞房,她該怎麼避?
也許是她太緊了,經曆了這多麼次的任務,她居然還擔心這種問題,失身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一切的一切都會自動屏蔽。
夜淩所設的世界其實是很安全的,為防止像唐酒酒這樣的老汙婆做出不得了的事情,他每次都用了去汙係統,所以,唐酒酒真的是想太多了。
玄宮上上下下都在準備唐酒酒和北夜冥的婚禮,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其自然,唐酒酒沒事便坐在屋頂,看著忙忙碌碌的玄宮,忽然感慨:“真是皇帝不忙,太監忙!”
這若大的臨界,恐怕最不關心這件事的就是她,他還有他!
到底是哪三個她他他呢?
唐酒酒,北夜冥,夜淩。這三個人真的不把這事當一場婚禮來看,好像是交易,又好像是遊戲。
過了好幾個時辰,北夜冥派人來伺候唐酒酒更衣描妝。
唐酒酒帶著一種演出的心態換上最華麗的禮服,化了最美豔的妝麵,她被人領著去往玄尚殿,與北夜冥一同接受朝拜。
去的路上,唐酒酒一直很忐忑,心裏總是不安,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鳳冠在頭上叮嚀作響,拖尾長袍,逶迤在地,發出沙沙之聲,這華麗的氣場,越看越像一場走秀,唐酒酒的臉上捕捉不到一絲作為新娘的喜悅。
她錯過了玄宮最美麗的風景,回廊樓閣的花燈結彩也因她的焦慮失了顏色,她看不見,也沒有心情去留意。
唐酒酒來到玄尚大殿,隻見殿上的寶座上坐著威儀八麵的男子,他長發束起,玄衣加身,白淨的臉上寫著不明來意的表情,那個吃定她的眼神無關愛情,卻透著萬般古怪。
唐酒酒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她想,隻要把他當作自己喜歡的人,氣氛就不會太尷尬。
當她幻想出自己喜歡的人時,前方等她的,竟成了夜淩!
唐酒酒頓足,看著自己幻想出來的人,實在忍不住吐槽自己。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唐酒酒變得這麼重口味了!”唐酒酒在心裏自問自己。
這一瞬間,她是不服氣自己這點出息的,想象出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偏偏是夜淩那賤貨!
唐酒酒握緊了拳頭,閉眼,冷靜。
不能走,不能表現的很慫,畢竟,這是在辦正經事。唐酒酒這樣安撫自己。
她睜開眼睛,又邁著步子上前,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再幻想,她把這一切都當作試練。
唐酒酒走到北夜冥的麵前,禮數周全的欠了欠身,向他行禮。
北夜冥扶著她的手,笑著說:“不必多禮,來,喝了這杯酒,你便是臨界的王後。”
他從旁邊端來酒杯,遞到唐酒酒的麵前。
唐酒酒毫無防備的接過,笑著一口幹了。
這爽快,簡直要了她的性命。
酒入腹中,她便覺得有些難受,仿佛有一團火從肚子裏開始燃燒,要將她整個人吞滅。
唐酒酒手裏的杯子哐哐一聲,落在地上,滾下了層層玉階。
“這酒......”唐酒酒這才明白,忍著腹痛抬頭看著他。
“沒錯,鳳凰血!”北夜冥很平靜地說著。
原來,他早就計劃了這一切,早就想給唐酒酒喝這個。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是鳳凰血?
唐酒酒想不明白,不是說好要成親嗎?就算不愛她,也沒有必要這樣害她吧?
“我不懂,你告訴我。”唐酒酒彎著腰,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扶著寶座的扶手支撐著身體。
“你當真不知道,你有臨界的力量?不知道,我的眼裏容不得沙子?不知道,鳳凰血可以燒毀你?”北夜冥一步,一步走向唐酒酒。
唐酒酒覺得,自己是中了圈套,結婚不過是個陷阱!
她一步,一步的後退,她感覺北夜冥一直在壓迫自己,她害怕,所以她會躲。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唐酒酒緊鎖眉頭,搖頭抵抗,她根本不知道這些,北夜冥是成心要把這口鍋往她頭上扣!
冤枉,全是冤枉!
肚子越來越痛,她幾乎快要哭出來。
剛才一直不安,原來真的發生了不幸,唐酒酒萬萬沒有想到會遇上這種劫難。
北夜冥對她沒有愛意,所以,殺意更重,他說:“你不知道又如何?反正,你不能活著。”
唐酒酒捂著肚子,身體搖搖愰愰,重心不穩,頭上的赤金鳳冠也歪歪斜斜,叮嚀叮嚀作響,她看看殿外,心想:隻要逃出這個大門,她就有救了,夜淩是不會讓她這麼快就回去交差的,她也絕對不可以現在死去。
為了留住這條命,唐酒酒顫顫巍巍地走下玉階,一步一步的往殿外走去。
北夜冥揮揮衣袖,一道玄光落下,化作無數利劍,將前方的路堵成了劍墳。
唐酒酒看著腳下的劍,雙腿一抖,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她回過頭來,看著冷漠的北夜冥,含恨道:“你今日是非要逼死我不可?”
北夜冥不作聲,他的行動比語言更有力,利劍自他掌心幻化而來,直直的飛向唐酒酒。
唐酒酒歪歪斜斜的站在殿中間,看著向自己飛來的劍,她知道,躲避不是辦法,反抗才是王道。
啊!
唐酒酒狂怒的嗷出一聲,一股毀天滅地之力從中散發,落在身後的劍墳,被唐酒酒震飛殿外,大殿一片空蕩,隻有她和他的對質。
朝自己飛來的劍,最終停在了唐酒酒的眉心處,靜靜懸浮在半空。
唐酒酒雙眼赤紅,化作熊熊烈火,將浮在眼前的劍慢慢燒成了青煙。
北夜冥沒有想到,唐酒酒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境界,竟然可以用意念就能毀掉他所凝聚出來的殺氣。
“我低估你了!”
“除了低估,你現在應該後悔!”唐酒酒的眼神滿是狠厲,這決絕,勢必要將北夜冥挫骨揚灰!
話音一落,唐酒酒閃撲而去,如一陣邪風,停在了北夜冥的麵前,二人的力量較比之下,北夜冥力站下勢,最終,死於唐酒酒之手。
唐酒酒殺紅了眼,誰也不認識,就連自己是誰也不清楚,她殺人手法極為殘忍,北夜冥是被她徒手撕掉的,這殘忍畫麵,駭得臨界大臣不再作聲。
臨界的天色忽然變了,之前的青灰,如今的赤紅,整個界麵,籠罩著一層血霧。
唐酒酒摘掉了頭上的鳳冠,很平靜的坐上了寶坐。
她有些累了,看著大殿上的殘片,沉默了許久。
“我到底都做了什麼?”唐酒酒一隻手扶有額頭,自問。
此時的玄尚殿處於極靜的狀態,靜的令人發瘋。
許久許久,夜淩一身紅裝,閑步而來。
他手裏提著一壺酒,臉上掛著微笑,他走到玄尚殿前,便對著坐上的唐酒酒說:“恭喜你,成為臨界之王。”
唐酒酒抬頭,看著殿前春風得意的男子,他清雋秀麗,給人留下無雙美貌的深刻印象。
“你來就為了說這個?”唐酒酒無精打采的問。
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唐酒酒還沒有從這些變故裏完全抽脫,便陷入了迷茫和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當然不止這些,我還帶了酒來,一起喝一杯慶祝慶祝。”夜淩掂掂酒壺說,言罷,他便毫不客氣地上去,和唐酒酒並肩坐在寶椅上。
唐酒酒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夜淩真不要臉,他是怎麼厚著臉皮,來和她坐一起的?
“夜淩,你是主角對吧?”唐酒酒看著正在忙著倒酒的夜淩問。
夜淩沒有看著唐酒酒的眼睛回答,他在倒酒的時候點頭嗯了一聲,他是男主沒錯。
“那你跟我這麼親密,是不是有點跑題?”唐酒酒問。
夜淩已經倒好了酒,將杯子遞到唐酒酒的手中,他很認真的看著唐酒酒的眼睛回答:“這不是重點。”
這還不是重點,那什麼才是重點?
唐酒酒接過杯子,還沒喝,她就很認真地說:“那我說個重點,臨界的兩位僵屍王都被我弄死了。”
夜淩笑著喝了口酒,淡定從容地看著她:“嗯,這很強勢。”
沒錯,這是很強勢,兩任僵屍王都死於她手!簡直喪心病狂!
唐酒酒覺得夜淩太可怕了,她需要喝口酒壓壓驚,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夜淩,沒有了僵屍王,我該愛誰?”唐酒酒雙手捧著杯子,一副憂愁的臉對著他。
關於這個問題,真的是個大問題。
“來,再喝一杯我就告訴你。”夜淩又給唐酒酒的杯子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