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興奮,卻沒注意到虎隱已緩緩轉過身來,一對白眸怪異地盯向了他。
奚曼吟見虎隱忽然轉過身來盯著寧獨幽,不禁嚇了一跳,心中略感不安,想阻止寧獨幽繼續說下去,卻又不敢開口。
一直不動聲色的汩餘看了虎隱一眼,若有所思。
寧獨幽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神色,漸漸沉浸在自己狂熱的妄想裏:“所以我一定要得到這個東西,它永生的能源能給全世界一個巨大的改變,而我,也將成為改變世界的偉人,為整個地球創造一個不可思議的未來。”
汩餘一直處於思索之中,此時聽寧獨幽說到這裏,便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個東西外觀是什麼樣的?”
“很小,像個核桃,卻是黑紅色的。”寧獨幽說道,“剛把它從隕石中取出來時,看起來是黯然無光,但後來偶爾會發現它的核心裏有隱隱約約的紅光。”
虎隱忽然陰陰地說道:“跟璞妍宿莽他們聯係一下,不知他們是否已拿到了。”
寧獨幽見虎隱緊盯著自己,不禁愣了一下,又馬上回過神來,說道:“哦,對,他們帶了手機,我馬上跟他們聯係。”
寧獨幽將手機調成免提模式,璞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汩餘立刻問道:“東西拿到了嗎?”
璞妍回道:“沒有,我們晚了一步,能源之核剛剛已被星卓帶走。”
“星卓?是誰?”寧獨幽一驚,忙問道。
“星卓就是你們所說的黑甲天神。”汩餘回答道。
“又是他?!”寧獨幽大為震驚,“他既然已經交還了回去,為什麼又要拿走?”
璞妍回道:“科學院的人認為能源之核可能會威脅到地球的安全,所以讓他帶走,請求他盡快將能源之核送往天外。”
“送往天外?”虎隱忽然開口。
“是,”手機中璞妍回道,“估計星卓已回到停放飛船的那個山洞,不知他是否會立刻將能源之核送出去,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汩餘思索了一下,說道:“你們先回來再說。”
寧獨幽掛斷通話,有些氣急敗壞地剛想說話,卻忽聽虎隱說道:“走吧!”邊說邊已騰雲而起。
汩餘點了點頭,隨之而起。
寧獨幽愣住,見他們很快就已飛遠,急叫道:“你們要去哪兒?”
汩餘回過頭來,神秘一笑:“去幫你把能源之核奪回來。”
寧獨幽大喜,連聲叫好,望著那兩團雲霧遠去。
奚曼吟柳眉緊蹙,心中不禁憂急,這兩個黑白無常似的外星人一定會與黑甲天神有一番爭鬥,不知黑甲天神能否鬥得過他們……
汩餘追上虎隱,兩人並肩飛行,好一會兒汩餘才忽然問道:“如果不是呢?”
虎隱白眸虛了一下:“應該是。”
汩餘說道:“就算是,也不一定就如我們設想的那樣。”
虎隱冷冷笑了一下:“總要試一下,血父們既然能舍身破釜沉舟,我們也該勇於嚐試。”
汩餘淡然微笑:“說得對!”
他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塊橢圓形的翠綠晶石,這是當年他們去迦魯星曆練之時,聞褚與十侵悄悄拿給他們的傳音晶石,隻是如今這晶石中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汩餘與虎隱曾在迦魯星上待了很多年,在愚昧的迦魯星人看來,他們極具智慧又能力超常,所以自然尊奉他們為神。
汩餘與虎隱早就留意到在迦魯星人中流傳著一個歌謠,他們一直沒當回事,後來遇到一個被迦魯星人稱為智者的老人,在交談中他們才知道,原來這首歌謠並不是迦魯星人自創,而是一個也被他們尊崇為神的外來之人留下的。
那老人說,歌謠裏所說的宇宙之眼是真實存在的,它亮如恒星,卻小如塵埃,充滿著不可思議的能量。
此後,汩餘與虎隱才開始研究這歌謠裏所隱藏的含義,最讓他們感興趣的就是那句“欲望之孽吸食星辰,釋放之怒噴射星辰,相互轉換永恒對立”,這對宇宙之眼的奇異之處,恰好與他們正負磁極的天賦相契合。
虎隱為正,他體內的磁能運用就如同釋放之怒是為噴射,汩餘為負,他體內的磁能運用則如同欲望之孽是為吸食,雖然不會相互轉換,但卻是永恒對立,所以他二人不能互相攻擊,否則兩敗俱傷,但要完成一個星球的磁極倒轉,偏偏就需要他二人一南一北對麵相交,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上一世的正負磁極雙生在對地球進行磁極倒轉時,才會耗盡能力而亡。
因為他們在進行磁極倒轉時,會不可避免地相互攻擊,所以這一次汩餘與虎隱才選擇迦魯星做磁極倒轉,他們發覺迦魯星磁場十分紊亂,整個星球上存在著無數磁極,而這些混亂的磁場能夠幹擾他們之間互相的傷害力,這才使得他們成功倒轉磁極,卻又不至於雙雙殞命,但還是因為消耗太大,所以他們最後無力逃脫神捕手的追捕。
如今忽然聽寧獨幽說起能源之核的特異之處,汩餘與虎隱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迦魯星上那首奇怪的歌謠,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能源之核很可能就是欲望之孽或是釋放之怒,這個東西的奇異特性,如此契合他們正負磁極的天賦,如果善加利用,必定會大大增強他們兄弟二人的天賦異能。
所以此時,他們迫不及待地想去奪回能源之核,不是為了寧獨幽,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莫桑璃坐在電腦跟前,手放在鍵盤上,卻半天沒動,電腦屏幕上文檔裏的光標不停閃動,她卻一個字也沒打上去,隻是望著屏幕發呆。
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悅耳的音樂鈴聲,把飄遠的神思拉了回來,她看了眼手機,知道是湛之諾打來的,於是接通電話。
“喂,默默,下來吧,我在小區門口等你。”電話裏湛之諾的聲音爽朗愉悅。
“好,我馬上就來。”莫桑璃站起身,看了眼空白的文檔,歎了口氣,隻好關掉電腦。
湛之諾掛了電話,坐在車上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段時間以來,隻要是他一個人外出采訪或采集信息,他都會帶上莫桑璃,他告訴她,這樣他一個人不會太無聊,而她也可以出去采采風,多些寫作資料。
莫桑璃聽了,欣然同意,現在的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自由撰稿人,有不少雜誌報紙以及網絡媒體慕名約稿,甚至還有兩家媒體為她開設專欄,如今她的收入不比湛之諾低,這讓她很是欣慰,總算不再讓他一個人辛苦賺錢養家了。
兩人一起驅車前往郊外,湛之諾開車間隙,偶爾會悄悄打量一下坐在身旁的莫桑璃,甚至握一握她的手,她總是會轉過頭來微微一笑,那淺淺的含羞笑意總是讓他有如沐春風之感。
他不由得感歎,為什麼過去了這麼多年,已經身為人母,她卻依然如當初那個羞怯的小實習記者,坐在他的身旁,安靜,清純,不染塵埃,依然讓他時時都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莫桑璃看著車窗外,車子已經快要出城,前麵不遠就是城郊相連的那座立交橋。
天氣有些陰沉沉的,厚厚的雲層遮擋了陽光,車窗外悶熱的風輕輕吹拂著她的長發,卻吹不走她腦子裏始終縈繞的思緒。
這兩天她腦海裏總會浮現出那個小天台上的奇遇,尤其是黑甲天神那複雜的目光,還有他說的那句話,引發了她無數的猜想和假設,可是卻始終無法知道正確答案。
她本想問問湛之諾,卻又怕引起他的誤會,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好奇,一定會讓他感到不舒服,她不願讓他為此而感到不快,所以最終閉口不言。
車子很快便開上了立交橋,這是一個很大的立交橋,共有四層,現在他們的車子就行駛在最高那一層上。
突然間,毫無征兆的,車子猛然一拐方向,向側前方衝去,湛之諾大驚,忙急踩刹車轉動方向盤,但車子像是失靈了一般,根本不受控製,眼看就要撞上一輛公交車,突然又自動向後側方滑去。
湛之諾一直腳踩刹車,但根本不起作用,甚至感覺到整輛車子似乎已經懸空,正驚慌失措間,車子忽然停了下來,車身震彈了幾下,明顯有落地的感覺。
莫桑璃坐在副駕駛座上,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車門拉手穩住自己,眼睜睜地看著車窗外立交橋上所有的車輛都像瘋了一般,失控地亂拐亂撞,小型的車輛甚至已經離地騰空,看起來十分詭異。
感覺到自己的車子終於停下,湛之諾與莫桑璃呆了一下,轉頭看向對方,湛之諾見莫桑璃嚇得臉色蒼白,忙問道:“你沒事吧?”
莫桑璃搖了搖頭,驚恐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湛之諾向車窗外望去,立交橋上全亂了套,不少車輛都撞在了一起,有的車甚至半個車身都騎在了另一輛車上。
他們的車還算運氣好,沒有受到撞擊,但湛之諾回過頭一看,車子已經緊靠在立交橋的圍欄邊,如果剛才沒有及時停下的話,很可能就衝出去了,心中頓覺後怕,剛想解開安全帶下車看看,突然感覺到車子驀地騰空而起,直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