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在客廳裏來回走了走,眼睛卻仍不時地透過牆壁看著她。她還在想些什麼呢?心中的結還沒解開麼?還是昨晚受到的驚恐仍陰霾不散?或者,是在為以後將要麵臨的一切發愁……是啊,以後該怎麼辦呢?白天過去收拾東西時,她將母親留下的存折收了起來,他看到了那存折上的數字並不寬裕,絕對無法讓她衣食無憂,她還在上學,要交學費要生活,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以後她要如何生活下去,這是擺在眼前的最迫切的問題,而她現在所想的,應該就是這個問題吧?
他眉頭緊蹙,再次看向那個沉默安靜的背影,如此單純美麗應該受到上天眷顧的女孩兒,為什麼卻要麵對這麼多的不幸,她那麼想要安安靜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卻被命運一步步硬逼著去麵對她根本不想麵對的殘酷世界。
晨光透過窗幔輕輕飄進室內,窗外的竹林內薄薄的霧氣在潮濕的地麵上飄繞流散。尹天石站在客廳裏,滿臉的擔心與不安。一牆之隔內,莫桑璃整整一夜都沒睡,此時,她正站在窗前,靜靜地凝望著窗外的竹林,長發遮住了她的麵頰,隻能看到那長長的睫毛好一會兒才輕輕眨一下。
宮子衿走下樓來,見兒子呆站在客廳裏,有些驚訝:“天石,你沒睡麼?”
尹天石回過頭:“媽,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歲數大了,睡不了那麼多覺,幹脆早點起來給你們做早飯。”宮子衿忽然想到什麼,忙走過去拉了兒子走進廚房。
“怎麼了,媽?”尹天石有些莫名其妙的。
宮子衿看著兒子,壓低了聲音:“跟我說真的,你把王三德怎麼了?”
尹天石愣了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媽,你放心,我沒把他怎麼樣……”
“你別笑!”宮子衿沒好氣地拍了兒子一下,“說真的,你究竟把他怎麼了?怎麼可能這人就忽然不見了,一天都沒見回來過。”
尹天石無奈,隻好說道:“我把他扔在非洲一個極為隱蔽的原始部落裏,讓他在那裏做一輩子奴隸。”
宮子衿驚呆了,無法置信地看著兒子:“真的假的?”
尹天石微蹙了蹙眉,正色道:“媽,這混蛋對小璃做出那樣的事,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嗎?即使法律無法製裁他,他也該受到應有的懲罰,葉阿姨剛剛去世,小璃大病初愈,他竟做出這樣的事來,簡直肮髒齷齪禽獸不如!如果不是小璃幫他說話,我會讓他受到更嚴厲的懲罰的。”
宮子衿越聽越是痛恨,點頭罵道:“對!這老畜生真是豬狗不如,這樣的懲罰真是便宜他了!”重重吐了口氣,似是呼出胸中惡氣般,想了想,又抬頭看著兒子,仍有些無法置信的,“你……你真的把他扔在非洲了?”
尹天石忽聽到莫桑璃打開臥室門的聲音,忙對母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