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笙愣住了,因為危子然上半身是裸著的,隻有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不敢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地太明顯,她上下掃一眼危子然,將文件遞過去。
“公司打算催你更,還要買你的書的影視版權拍電影,合同在這裏,你看看。”
伸手接過顧陌笙遞過來的文件,危子然退後一步:“我會好好看的,你可以走了。”他直接關上門。
從危子然家出來,顧陌笙沒有打計程,她跟自己說,是怕再遇見一個和剛剛那個一樣神經的司機大叔。
憑著雙腿踩著高跟走回家,顧陌笙覺得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時間不早了,在樓下看見家裏亮著燈,顧陌笙蹬蹬蹬上了樓。趴在門上,懶得去包裏翻找鑰匙,她狂摁門鈴,還一邊喊個不停:“蘇瑾開門啊,蘇瑾開門啊,蘇瑾蘇瑾……”
蘇瑾在催命似的門鈴聲中開門,沒好氣地罵她:“要死啊,玩到這麼晚回來還敢跟催命一樣摁門鈴,下次我就把你扔門口聽見沒有……”門一打開,卻接住了顧陌笙軟趴趴的身子。
“快起來,你重了不是一點啊姐姐。”用力抱住顧陌笙的腰,像拖一樣把人拖回客廳。
往後靠在沙發上,蘇瑾捧著手裏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
“說吧,去哪兒浪了浪成這樣?”蘇瑾大爺似的躺在沙發靠背上,好身材看得顧陌笙都有些羨慕,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顧陌笙吸了吸鼻子,想要轉移話題:“好餓哎。”蘇瑾立馬反應過來,把玻璃杯重重地往桌子上放下:“你說不說,不說我把給你留的菜送給樓下流浪的小狗。”
把腿縮上沙發,顧陌笙剛剛想拿餓來當借口,可誰知道真的被她說中了,說餓就餓。現在她還得頂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和蘇瑾交代清楚,真的是……欲哭無淚。
“說來話長……”顧陌笙開始感歎,企圖讓蘇瑾聽見她肚子的叫聲然後心軟放她去吃飯。
“那你簡短地表達。我記得你是做編輯的,應該懂什麼叫精簡版。”蘇瑾抹了一把嘴邊的牛奶漬。
顧陌笙吞了吞口水,既然讓蘇瑾意識到自己餓了的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就隻能試試麻痹自己了:“我,我一言難盡。”
朝天翻了個白眼,蘇瑾笑了笑:“我沒讓你精簡成一句話,慢慢說。反正我吃飽了有點撐,腦力運動也是運動。完美,今天的飯後散步減掉。”
終於打算全部交代的顧陌笙呼出一口氣,冒出一句話:“那個臭男人是種馬。”
蘇瑾被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撲到她這邊的沙發上,說話都差點兒結巴了:“你說誰?那個臭男人?哪個啊?”蘇瑾有一點茫然。
“就……和我古代相公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破寫手啊。”顧陌笙開啟了倒苦水模式:“又不紳士又不溫柔,除了會擺一張臭臉和會寫女頻文,哪樣他能這麼嘚瑟。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的瞎了看上他。”一順口,又把今天看見的全說了。
於是蘇瑾更加茫然:“那個女的?你說哪個女的?哦!你今天這麼晚回來是去他家裏浪了?哎不對,為什麼你們要說那個女人,你不就是女人嗎?”
“停停停。”顧陌笙抬手打斷了蘇瑾亂竄的思維:“我在危子然家看見一個女的,她給我開的門,她開門以後危子然隔著她,光著上半身跟我講話,還讓我走來著。”
“你的意思是他養女人?也不對啊,為什麼他養女人跟你有關係?”蘇瑾疑惑地看著顧陌笙,看她一臉活不下去的樣子才忽然反應過來:“你完了。你不是喜歡上那個變態男了吧。”
顧陌笙起身聳聳肩,走回自己房間,算是默認了她的話。全然不顧蘇瑾在後麵大喊的:“你晚飯還沒吃我給你熱熱嗎?你再減肥也要明白好身材是天賜的啊顧陌笙!為愛絕食是怎麼回事?”
從那天過後顧陌笙隔三岔五就找個理由去危子然家,不是用“我來看看你的稿子寫的怎麼樣?”的理由,就是用“主編覺得你的進度太慢了要我盡全力催你的稿子。”這種理由。更有奇葩的原因被她搬出來:“我突然忘記上次合同你是簽還是沒有簽,你簽了沒有?”
其中見過好幾次那個漂亮女人,顧陌笙去得更勤。按她的話來說,這是她該有的“危機感”,以防那個漂亮女人搞得危子然沒心思寫稿子。
這回真的巧的不能再巧,之前幾次都是顧陌笙來了危子然就不讓她進門,這次居然讓那個漂亮女人走,讓顧陌笙進來。
顧陌笙哼了一聲走進去,看著女人走後,重重地把門摔上。
進去之後看見危子然坐在沙發上,前麵的筆記本電腦開著,密密麻麻的稿子。顧陌笙忍不住開口諷刺:“大神您這是泡女人的時候還不忘更稿子,我該不該說您敬業?哦不,上班期間泡女人,您應該得扣稿費才對。”
危子然果斷地打斷她:“別陰陽怪氣的,你來幹嘛?”
顧陌笙乖巧地坐回沙發上,抱著抱枕縮起來,纖細的手指糾著自己長長的頭發:“我……”她的視線悄悄在房子裏來回,想找到一個好的借口。忽然看見冰箱,她的腦中叮地閃過一個主意。
“我記得上次說你過兩天要交稿,然後拿零食毒死我的。稿子發來了,可是我的零食呢?”顧陌笙睜著無辜地眼睛看著危子然,直直看得他呼吸一滯。
強忍住衝過去揉揉她的腦袋的想法,危子然咳嗽兩聲:“你說什麼?原來你是為了零食嗎?我要是下毒了你這敢吃嗎?”
想著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要臉,顧陌笙索性也不要臉了:“嗯。你給的有毒我也吃,可是你沒給哎……”說著還委屈巴巴地吸鼻子。
危子然差點被她肉麻得一口水噴出來,顧陌笙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緩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瞥一眼危子然,她接起來電話,瞬間換了一種正式的語氣:“喂,你好。”危子然的眉頭有些抽搐,這個女人精神……分分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