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坐下來,衝要了杯蘇打水,抿了一口,略略平靜下來,才衝韓佼說
“我叫周正,是一家姓慕的人家的管家。剛才路過這裏,看到這位先生很像慕先生要找的一個人,才來打攪你們。我可以問這位先生幾個比較隱私的問題麼?要不這樣,我問出來您要是覺得不方便,可以選擇跳過,您看如何?”
韓佼點點頭。不知道對方賣的什麼藥,隻好靜觀其變。
“您的姓名?”
“跳過。”韓佼當然不能說,韓佼這個稱呼是他自己編的,當時為了騙白雪,不過後來跟白雪澄清自己的事之後,白雪還是習慣這麼叫他而已,實際上根本不存在這麼個人,萬一被別人知道,查出什麼就不好了。
“嗯,您有什麼親人麼?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跳過。”韓佼怕回答的不合適他會接下去問。
中年男子想了想,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
“您的左胯骨位置,是不是有一塊紅色的月牙形胎記?”
韓佼有些呀然,他怎麼會知道,明明隻有自己知道,他化形之後,一直都模仿著人類穿著衣服的,即便是之前化形後遇見過的人也不會知道,那個部位比較隱私,連白雪都不知道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表情有些露陷,立刻板起臉衝那中年男子道“您有些過分了,我們不陪您開玩笑,請您離開。”
那位自稱周正的男子自然是將他的反應看在了眼裏,有些開心,更多的是驚恐,他還想繼續跟韓佼說話,哪怕是知道以後怎樣能找到他也好。韓佼見周正賴著不走,白雪的點心恰好也吃完了,拉起白雪走了。
“喂,他說的是真的麼?”到了沒人的地方,白雪問他。
“嗯。”
“你之前有沒有什麼可能被人看到過?”
“別擔心了,我會弄明白怎麼回事的。不早了,李老師大概起來了,回去吧。”說完看看走廊沒人,拉著白雪回房間了。
“別擔心了,我會弄明白怎麼回事的。不早了,李老師大概起來了,回去吧。”說完看看走廊沒人,拉著白雪回房間了。
“篤篤篤。”
“白雪,你起來沒?”二人剛回房間,就聽到李老師來敲門。“嗯嗯,起了。”
“你跟李老師去玩吧,”韓佼小聲到“我去看看那個自稱是周正的人到底想幹嘛。”“嗯,你小心些。”韓佼很高興白雪擔心他,摸摸她的頭,消失在房間裏。他潛回休息區的時候,周正還坐在剛才那裏,神情有些崩潰,不過他頭低的很低,埋在雙臂裏,看不真切。過了好一會,他他站起來,又像來時那樣,神情淡然的回他的房間去了。韓佼跟著他進去,看到他掏出手機。
“喂?手機那端想起一個男聲。
“姐夫,是我。”
“嗯。”
“姐夫,你告訴我,醫院裏躺著的那個真的是曉曉?”
“你這話什麼意思?”對方有些驚訝。
“我這兩天來海城照看一下這邊的房子,但是住的酒店,遇到了一個人,跟曉曉長得很像。”周正有些激動“最重要的是,當時我說他胎記的位置和樣子的時候,他有一瞬間很驚訝,顯然是被我說中了。”
“你先別激動。”對方顯然不怎麼相信“當時隻是車禍而已,怎麼會冒出個假的曉曉來,如果曉曉真的從植物人中蘇醒了,我也沒必要瞞著大家,更何況你姐姐這些年這樣傷心,如果真有什麼奇跡,我巴不得曉曉趕緊醒過來呢。”對方頓了頓“這樣,我去聯係醫院做個親子鑒定,你也盯著那個人點,說不定他是故意引起你注意的也說不定,畢竟隻是長得像,胎記你又沒親眼見到。況且,曉曉出事之後,為了公司的穩定,並沒有對外公布,知道的人隻有我們幾個親人,別人隻知道他最近為了學習出國了,公司的事物才又還給我處理,所以,這個人很可疑。”周正聽他這麼一講,也恢複了理智“嗯好,我再去會會他,看看是真有什麼意外,還是有什麼陰謀。”
韓佼自是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有這麼個胎記,他又沒必要騙自己,周正的電話讓他更是好奇,心裏隱隱有個念頭,可就是抓不住。
周正掛了剛才的電話,又打了個電話給酒店的一個主管,那個主管是他的一個朋友,拜托他自己想查一下這幾天入住的人員信息。
主管帶他去前台查看信息,卻沒有發現身份證信息上跟韓佼長相相似的人,這使他更加懷疑韓佼出現的目的。不過他看到了白雪,記下了白雪的房間號和聯係方式。
而這時白雪正跟著李霞和其他一位叫雅各布的外國教授還有他的學生一起吃飯,這位教授是李霞在歐洲留學時候的一位同學,兩人打算之後的幾年共同開一個課題,於是趁這次開會坐一起商議一下。一頓飯下來,兩位教授商議,雅各布那邊主要負責實驗和測試,而李霞這邊主要是工藝的分析和一部分數據計算,每年雙方負責這項課題的學生相互去對方學校呆一個月,便於交流。李霞這邊其他學生都已經開題,之後當然是白雪負責,雅各布帶來的學生有一位已經著手這項課題的,兩人相互留了下郵箱等聯係方式。當然,這種交流所需要的經費可以通過雙方共同申請交流項目來滿足。一頓飯吃完已不早,李霞和白雪飯後就直接回了酒店。
將李霞送回房間,白雪剛要進自己房間,便被等著她的周正攔下了“白雪小姐,方便談一談麼?”“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覺得先生你有些莫名其妙。”白雪轉身便要進去“你再不走我喊人了。”白雪有些生氣“你喊人?好啊,正好喊來人你就不得不解釋你朋友是誰了。”“你威脅我?”“我沒有惡意,不過你如此回避,反倒很可疑。”周正眯著眼打量白雪。
“你是想跟我談吧?”突然韓佼出現在周正身後,拍拍他接著說道“有什麼事我們談,跟她無關。”周正見到韓佼,自然不會揪著白雪不放,指了指休息區“請吧。”韓佼給了白雪一個安慰的眼神,朝休息區走去,周正跟他一起走了。
已經很晚了,休息區並沒有太多人,周正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向過來的要了兩杯蘇打水。
韓佼偷聽了周正的電話,知道他對要找的人並沒有惡意,但是他隻是懷疑自己對他們不利罷了,便開門見山道“周先生,我們並不認識,我想我也不是你口中要找的人,如果沒什麼事,請您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周正沉吟了一下“欲擒故縱?”“嗬,打擾我們的是您,怎麼,難道正常人應該接受這份打擾?當然,如果您有手段查下去您就查好了,反正不會有什麼結果,既然我說什麼您都不會信,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放開手裏握著的玻璃杯,轉身離開了。周正等他走遠後,從口袋掏出一個塑料袋,將韓佼握過的玻璃杯中的蘇打水倒到旁邊的花盆裏,將玻璃杯放到塑料袋裏封好,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匆匆來了一個人“將這個帶回去交給慕先生。”來人接過玻璃杯,轉身又匆匆走了。
韓佼回到白雪屋裏“你怎樣?”“沒事,他就是懷疑我假扮其他人有什麼陰謀,既然我什麼都沒做,我也跟他說清楚了,他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他如果真的查,反正我什麼都沒做,他也查不出什麼來的。”“可是他萬一發現你的秘密呢?”“不會的,我就是擔心他查不到我會再來找你麻煩。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韓佼愧疚的低頭看她“我倒沒什麼,別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想那麼多也沒用,生活的美妙就在於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白雪見他這樣,反過來安慰他。
兩人很快就將這事翻篇了。但是,另一座城市,江城,收到檢材的慕揚反而很忐忑,雖然他很相信,醫院裏躺著的植物人就是自己的兒子慕曉,周正隻是因為不能麵對,遇見個人就胡思亂想罷了,為了讓他心安,便也將他連夜送回來的玻璃杯送到醫院做鑒定了,可是……不知道怎麼,自己反而也緊張起來,以至於整晚沒怎麼睡,起來去陽台點了根煙,平複一下心情。
“怎麼了?”肩上披了件衣服,“大早上的,光著膀子就出來了?小心著涼。”慕揚回頭看看自己的妻子周芷。她弟弟周正打電話回來講的事,慕揚跟周正兩人還瞞著周芷。自從兒子出車禍以來,妻子受了不小的打擊,雖然慕曉一直都處在植物人的狀態,讓她很絕望,但是周芷是個很堅定的人,一直盼著哪天醫院傳來好消息,精神壓力一直很大,這時候有點風吹草動,他怕她受不了這個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