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考試(二)

考室沒什麼值得說的,唯一可以說一下的就是這個世界並不跟我想的一樣純潔和誠實,當然,或許這在另外一種程度上應該被稱為聰明,然而我並不具備。

晚上總是輕鬆地,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不用考試,不用複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大多是睡覺或者,嘔,浪費時間,是的就是浪費時間。他們在打牌,然而我並沒有加入他們,就快要走了,我還是喜歡出去走走。

我們三個人,不,是四個,梁桂林並沒有忙著回去,我們在學校裏到處遊蕩,遊蕩,東逛逛西逛逛,從操場到超市,再到校門口,很小很小,沒一會兒我們就走了一圈兒。

其實,下麵的小樹林裏的人是最多的,大多是一些情侶,他們在哪裏談情說愛,聊著情話,不便打擾,我們隻是匆匆走過,這是很有默契的,就像你不會在還有人的時候關掉一間屋子裏的燈一樣。而那個人也不會懷疑你是不是要這樣惡作劇。

在外麵遊蕩的並不隻是我們幾個人,察覺到我們要離開的人還是很多的,他們也試圖在這裏留下一些什麼他們自己知道的東西,我看見有人拍照,還有人做其他的什麼事情,比如在哪裏撿了一片樹葉,或是在哪裏刻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是多麼幼稚的事情啊,誰還試圖永垂不朽嗎?

沒有遇見她們,郝雁她們去複習室內複習去了,女孩子總要比男孩子勤快,這是早久知道了的。可是我還是遇見了她們的,那是九點多的時候,複習室也關閉了,我們在操場上,正巧她們從裏麵出來,很友好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她們就回去了。我們沒有理由把她們留下來。

複習的人不算多,很顯然方琳夕應該不在裏麵,我也沒有看見她,可能是緣分不夠吧,但是就是這樣了,沒有看見。

然後是第二天,不要問我昨晚怎麼樣,跟前天晚上一個樣。今天沒有昨天那麼激動了,都知道,當這幾天過去,代表著什麼。是結束,就是結束了的意思,我們會離開這裏,我們會離開這個承載了我們太多酸甜苦辣鹹的地方,會離開我們在這裏的一切,而我們的過去就在這裏停下來,其實我們每一天都在踏入過去的河流,然後又走向未來的道路。

這麼傷感,然而我們卻並沒有感受到真正的傷感,隻是開心的,如同囚徒離開牢籠的歡欣。

今天上午的考試完了之後,我遇見了她,拿著考試袋,麵無表情,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她也看見了我,我們都向著男生宿舍過來,然而,我們並沒有進行交談,是的,我們一直沉默著,走著自己的路,互相不打擾,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打擾對方,這就是另外一種默契把,我們也是有默契的,這不是很好麼?

然而,寧靜總會被打破,就像這樣“嘿,琳夕,等等我。“是陳米的聲音,該死的陳胖子,是的我們經常這樣叫她,這是她的外號,不知道是誰最先開始叫的,很多人都喜歡這樣叫她,當然這是在私下裏。

外號在這現在是很常見的,很多人都有,感覺上也很有必要,總是帶著點兒個人特征或者是別的什麼獨特的意義。

陳米過來了,她竟然也才出來,很多人都早已經交卷了,我們算是比較晚的吧。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簡單啊?”陳米一路小跑過來,一上來就是問試卷,看到她方琳夕笑了,然後和她討論起試卷來,聽她們的意思似乎很有把我的樣子,也該是這樣,她們的努力我是看在眼裏的額,或許是應該得到回報。

我在前麵走著,陳米自然也看見我了,我們關係還不錯,她叫了我一聲,我很自然的放慢腳步等她們趕上來,實際上我並不想走的那麼快,隻是多久以來我已經習慣了走在她的前麵,或許是一種自我安慰吧,隻是為了讓她多看我一眼,雖然我更願意看著她。

陳米上來問我,方琳夕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很淡然,專心的看著前麵走她的路。我和陳米討論了幾句,但是卻決口沒有提自己怎麼做的,也沒有去問她是怎麼做的,我知道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裏都很想知道別人是怎麼做的,還有就是和自己有多大的差別,然後就去揣測,但是我覺得這是不必要的,這樣隻會影響自己的心情,所以我拒絕談論這方麵的話題。

我們倆說話的時候方琳夕在一邊跟著沒說話,場麵有些尷尬,陳米試圖調和一下,但是還是失敗了,還是我來吧,然後我就敷衍了幾句提前離開了。

其實我隻是匆匆跑到寢室樓上,然後默默的看著她們走過去。

寢室裏他們都回來了,大多吃完飯了,我隻能自己一個人去吃飯,不過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是三兩歲的小娃娃了,所以我還是應付的來的。

拿著我的碗來到食堂,阿姨很舍得,考試時食堂裏都是免費的,夥食也比平常好的多的多,每個人還是可以選擇兩個菜,這一次我是真的吃撐了,滿滿一大碗,以前從來沒這麼多,學校也是下了血本了。

當我吃飯快完了的時候,又遇見她們了,這一次她們是四個人,而我隻是一個人,所以隻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我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下午也有考試,明天還有最後一堂,再然後就完了,我們的初中也就算是畢業了,當然畢業證還沒有拿到,得等到後麵成績出來了才拿得到。

無聊的時間就這麼被打發過去,然後是考試,晚上依舊是四處遊蕩,外麵其實沒多少人,我們還打了會兒籃球,都是幾個不會打的人,丟來丟去,搶來搶去,能夠投中的都是運氣,大多數時候都是碰著籃筐就彈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要考試要完了就要放假了的緣故吧,老許今天晚上又來查寢了,而且還準備在下麵守一整夜,聽說班主任都必須服從這個安排,可能是前兩個晚上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引起了校方的重視了吧。

不過這個消息卻並沒嚇到多少人,反倒是激起了某些人更強烈的興趣,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和一個強大的對手作戰一樣,勝利了會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虛榮心。

我看他們已經躍躍欲試了,有些人在老許剛走就已經在開始搜索那些沒用的廢紙了,然後準備了一個大紙盒,然後將這些紙張撕成碎片丟在裏麵,不知道預謀什麼時候來個雪花飄飄,我已經猜到了明天早上的風景,所以對此並沒有什麼好奇的,但願他們作案的時候不會被抓到。

也許他們會跑到樓上去,然後家夥給別人,就像前幾天晚上,他們就是這樣做的,碎片從三樓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下,而人則早已經回到了二樓的寢室床上。

這幾天晚上寢室門都是關的很晚的,我們大概十點多還出去買了點東西來吃,梁桂林這家夥也是十點左右的樣子才回去,本來還打算就在寢室住一晚上的,但是奈何寢室裏實在沒地方擠得下了,他媽也不同意,隻好就回去了。

晚上,久久睡不著,想著明天就是最後一天,從此以後也許和某些人或者說大多數人再也沒有交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舍不得,突然有些想讓時間倒回去的想法。可是,那種就是不可能了,我們可以選擇早一點兒奔向未來,卻不能選擇晚一點兒離開過去。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