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就這件事讓我映像最深刻了。
那天過去後,我們好長時間沒有交集,我們互相躲著對方,但是她和其他人卻玩兒的很好,那些人,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看著他們有說有笑,我就在一邊兒看著,我也想過去,但是我沒有,看著就很好,我告訴自己。
然後我們開始了靠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試,然後是考完了後最後一次動員。
動員我還記得,那是將所有有希望的,成績比較好的學生都集中起來進行的,地點就在我們教室旁邊的閱覽室,這個大教室裏,我對這兒並不陌生,我以前就在這裏考過好幾回試。我們坐在第二排,後麵還有幾十排,這一次我是挨著她坐著的,中間隻隔了一個秦琴,我坐在最裏麵,靠著牆,她坐在中間,我們挨著坐的有六個人。我們帶著筆,帶了紙,講話的是年級主任,還有學校的副校長。這一次我很大膽,領導在上麵講話,我們就在下麵寫小紙條。
我說,我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她告訴我,也許人生中有些東西並不一定要得到,何必那麼執著。
我們寫了很多,秦琴做我們的聯係員,其他人都看著不說話,我們裝作很認真的在聽領導講話,而事實上都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我說,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三年來一直都是。她說,她說她一直都知道,班上所有的同學也都知道,但是隻可惜發生在了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
我說,我可以等,我們馬上就畢業了,我們可以不用再受到那麼多的束縛,我們還可以繼續在一起,我們一定可以打破命運的詛咒。然後她沒有說話,然後就這樣陷入了沉默,隻剩下課桌內一對廢棄的小紙條被柔的皺皺的,已經看不清上麵曾經記載了什麼。
大會在喧鬧中結束了,我們在人群簇擁下一起走了出來。然後回到了教室,各自回了座位。梁桂林過來問我有沒有什麼事情,我並沒有說。這就是我的秘密,也是我的寶藏,或許並不應該拿出來分享。
再然後是體育考試,這也是要算進中考成績的。
老曹對我們魔鬼訓練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麼,現在這一天終於是來了。似乎是很嚴格,但是看起來又沒有想象中的哪麼可怕,那些監考老師也不是長得青麵獠牙,考起來和平常也沒有什麼兩樣。
一天的考試,老許和老曹都陪在一邊兒,還有幾位老師在幫助監考官做記錄或者端茶遞水,前麵幾項考的還算順利,隻是跳遠一直是我的弱項,結果自然很明顯,還是沒有過。
一天,考試花了一天,從早上八點多考到下午五點多了,我們學校好幾百人才總算是都考完了,那些監考官自然被學校的領導們帶去吃飯了,我們也各自吃飯去了。好的是,今天可以不用上課,放假一天。大家都很開心,總算是完了一項任務,從今天起就再也不用接受老曹非人的折磨了,大課間的活動什麼的也都全部取消了,體育課自然也沒有了,這或許是我們唯一不太喜歡的吧,畢竟體育課不上了就要被分配給其他的科目了。
不過,也沒關係,後麵也沒幾周了,看著倒計時牌我都覺的似乎過得太快了,仿佛還在昨天,仿佛我們昨天才來到這裏,我甚至還能夠記得報名那天爸打我的那一巴掌,還有我洶湧的淚水,和決心。
都要完了嘛,這麼快,不是說好了三年嗎,怎麼能夠這麼快呢?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的幾天時間我們越來越珍惜,我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馬上就要畢業的學生了,所以人都知道,也許這一班人馬就馬上就再也沒機會再聚齊了,也許明天我們甚至都有人不在了。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的,我們都是有過切身感受的,我們的一位同學,就那麼活生生的離開了我們,因為病魔,所以我們對生命早就看透了,他是這麼脆弱,經不起一點兒風吹,這麼簡單就被奪走了。
在最後的那幾個星期裏,我們班上的人都顯得異常的和諧,學習的不學習的,都能笑嗬嗬的說上幾句,大家在一起談論的也不再是什麼時候放假,還有多久放假的事情,而是以後我們會怎麼樣,以後誰要是怎麼樣了又該怎麼樣。
在歡笑和焦慮中等待了那麼幾個星期,考試的日子眼看著是越來越近了,兩個星期,一個星期。就在時間還剩一個星期左右的時候,突然吹了一股大風下了一場大雨。
那天我和幾個好兄弟幹了一件大事兒,我們冒著瓢潑大雨拿著我們的飯碗就這樣不打傘直接跑到食堂裏去吃了飯,全身都濕透了,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起來的似得。
這還不算完,吃完飯回來,遇到了陳仁和另外幾個我們班的男生,這幾個家夥見我們全身都濕透了,再看看外麵還在下著小雨,竟然瘋狂的提出一個意見“我們冒著雨去打籃球”。這幾個家夥比較喜歡打籃球。
冒雨打籃球,這不是瘋了嘛,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就是這樣的瘋子,還真就拿了籃球直奔操場去了。
操場上滿是積水,我們穿著拖鞋在水裏奔跑,雨水淋在我們頭上,但是沒有誰介意,旁邊有走過的人,看著我們也沒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眼神,他們都能夠理解。
我們在水中狂奔了大概半個小時不到,一位學校的副校長經過,然後把我們幹了回來,還親自將我們送到宿舍樓下,看到我們回了宿舍才走,是的,他說怕我們感冒了,到時候若是影響了考試就不好了。
這就是在最後幾天裏瘋狂的我們。
這個星期就是最後一個星期了,是上課的最後一個星期了,下個星期來我們就要考試了,但是中間還會放一次假,於是我們就放假了,和往常一樣,隻是這次放假回來的時候就隻有我們這一個年級的學生了。
回到家自然少不了父母的問候,但是我卻沒什麼可以說的,考的好不好在沒有考試之前誰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能說什麼。若是不能保證希望,就不要提前給他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