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考試一天

我想誰都有過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那種沒有別人的一個人,就連從你身邊經過的人,也都如同煙雲一般,你在乎的隻有你自己,就像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自己是真實的,而其他的,都是虛擬的投影。

而這時的我便是如此,沒有梁桂林,我一個人,走的快,目不斜視,直奔目的地而去,就像完成任務一般,一心隻想著早點吃完飯。或許有人會因此懷疑,你個那個梁桂林是基佬麼?嗬嗬,當然不可能,在那個年紀,我記得好象是還沒有接觸到這樣好的認識層麵,有的,也隻有男女之間最初的性別差,還有,被傳言打擾的曖昧。

沒到五分鍾的時間,我便衝到了食堂外,由於還沒有分班,沒有正式行課,鍋爐房是沒有開放的,所以,吃飯也隻能在食堂裏。

正如先前所提到的,我,又遇見了那個穿著綠衣服的女孩子,而她,竟也剛來吃飯。

難道她也和我一樣,在考室裏做了整整兩個小時麼?驚訝與欣喜之後,我的心中是疑惑。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可愛了,不過,現在看來,可愛並不是我一個人專享的。

我應該上去打個招呼,然後和她認識一下嗎?

或許這樣的相遇放到七八年後,待我們都已出身社會時,我會那樣的,然而,此時終歸隻是此時,在這裏,愛情是被禁錮的,戀愛是不被允許的,而更後麵的步驟,還有個恐怖的名稱,誰若是走到哪一步,便是偷嚐禁果,將會普通亞當和夏娃被處以極刑,被剝奪長生的權利,還有終生飽嚐生老病死、別離、欲而不得的痛苦。

當然,我們是不用了,畢竟我們都是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後與他們一起受罪的人。不過,我們依然是不被允許的,哪怕是最純潔的,沒有被如同老師所說的那樣被欲望汙染的,最單純的一種感覺,對,就是一種感覺,不帶有任何鉛華的感覺。那時的我懵懂不知,但是那種看到某個人就不自覺臉紅,或者刻意躲避的表現,我是很深刻的。

這一次還是背影,還是綠色的外套和藍色的牛仔褲,嗯,鞋子應該是紅底百花的,高挑的感覺。實際上後來發現,她與那時的我是差不多高的。

天氣比較熱,真不知道為什麼她還要穿著一件外套,縱然那外套很薄。

她走在我的前麵,我有意無意的拉近與她的距離,身旁人不在少數,但都顧著自己走路,我想應該並沒有人察覺到我的詭異行為。她沒有回頭,更不可能知道我在偷偷打量她的時候,還緊跟在她的身後。

一段路不過幾十米,就這樣跟下去顯然是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的。

我一加速,從她的身側插上前去,成功的將她超越。心裏有些一點兒小欣喜,我想,我終於可以看到她的正臉了,看看梁桂林這家夥到底是不是在造謠生事。

哇塞,那家夥真的沒有說謊。我一本正經的裝作隻是不經意的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刷新了我認知記錄的美麗臉龐。我忘了當時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不過貌似並沒有太過於誇張,像別人那樣,一看見美女就驚為天人,就走不動道,我應該隻是稍微的放緩了一下腳步,然後就回過了頭去。

美則美矣,剪得的整整齊齊的妹妹頭,頭發搭在稍顯濃密的眉毛上,一雙丹鳳眼,雙眼皮,長睫毛,苗條的身材,修長的雙腿,比一般女孩子稍大的雙腳。或許是年紀小的緣故,那時去打量一個人,卻不像後來那麼尖酸刻薄,簡單的將審美的角度定格在對女孩子的女性特征器官上,或許這就是一種沒有被外世汙染的純淨吧。

就這樣,匆匆一眼回眸,然後就這樣過去了。

這個時候正是吃飯的時間,人多的擠不過來,老長的隊伍遠遠的排著,估摸著我的前麵還有二三十人。那個女孩子在我後麵來,卻排在另一條長龍裏,人群熙熙攘攘,我就這樣不時的看她兩眼,一直等到前麵的人都走光了。

一個人的我總喜歡僻靜的地方,所以打到飯便找了個人較少的地方站著。

食堂的大門在南邊,是卷葉門,北麵是窗戶,還有鐵架子防止人翻越到外麵去。我就是站在裏麵的一扇窗戶下麵。

或許是出於相同的目的,她竟也在窗邊兒,隻是我們並沒有靠的太近,也許我異樣的目光已經被發現了吧。

晚上的課程依舊隻是自習。

考完試後的心情是更加激動的,或者說是浮躁。老遠就可以聽到教室裏鬧哄哄的,笑聲、罵聲、嗬責聲、玩笑聲,一切顯得是那麼富有生機與活力,而這也是每個人在哪個時段的特權,即使我也不能例外。

“嘿,我今天下午吃飯的時候又遇到那個穿綠衣服的妹子了。”我用胳膊肘捅捅梁桂林,小聲的說道。

“什麼,你又遇見了?怎麼樣,漂亮吧。”

“嗯,還不錯,食堂遇見的,她也剛去吃飯。”我回憶了一下那個女孩子的長相然後點點頭。

“嘿,你們兩個說什麼呢?偷偷摸摸的”可能是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我們的談話竟被坐在後麵的劉小琴給聽了去。

“沒什麼,沒什麼”我趕緊否定道。

“也沒啥,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漂亮妹子,這家夥運氣真不錯,下午竟然又遇到了。”不過,與我的欲蓋彌彰相比,梁桂林這家夥倒是坦然的多,直接一五一十的說了回他姥姥的大實話,差點兒沒害死我。

“別聽他胡扯,那個女的明明是他先看到的,我隻是被他拉著看了一眼背影,今天下午也不過是恰好遇見罷了。”梁桂林一開口我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不懷好意。所以不等他說完我就趕緊伸手去堵他的嘴,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讓他給變了味兒的說了出來。

劉小琴的臉色沒有變化,反而是笑嗬嗬的,不過我的心裏卻急了。對於這樣的情況,後來好幾年之後,再經過了一段刻骨銘心的自我虐戀之後,我終於明白了那時自己為什麼會著急成那樣。

“我真的沒有,真的不過是偶然遇見的。”雖然劉小琴依舊在笑,但是我仿佛感覺到了她內心的生氣,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積極的解釋道。

不過,貌似劉小琴還真生氣了,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隻是看著我倆一笑置之,也不和我們說話了。

“哈哈哈,她吃醋了,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一個妹子。”見此情形,梁桂林這家夥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犯了錯誤的覺悟,還邪笑著跟我開玩笑。

“你,這張臭嘴。”

第二節課,來了一位巡視的老師,可能是太吵了吧,畢竟所有的老師都去改試卷去了,整棟樓都沒有人管。

那位老師不是太高,也就一米六左右吧,剃個平頭,帶個黑框眼鏡,第一眼看去文文雅雅的,還讓人覺得很是和藹,不過過,等見識了他的手段後,我們就再也沒這樣認為過了。

第二節課因為有了老師大家都收斂了一點,說話的聲音也都壓的低低的,期間那位老師也來視察了好幾次,不過他以來我們就都閉嘴了,所以他也隻是轉了轉就又出去了。

“聽說這個矮子挺厲害的,不過看起來也沒怎麼樣嘛。”又一次,那位老師視察完出去了,梁桂林這家夥咕嚕咕嚕道。

“管他了,反正小心點兒就是,免得過會兒被抓到了就慘了。”我這個人一向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特別是在學校裏,像違背規定的事情基本是沒有做過的。

“誒,我說今天晚上洗澡不?”

“不洗吧,昨天晚上才洗,今天又沒有幹什麼。”老師剛走,我和梁桂林就悄悄咩咩的說起話來。

“嘿,那個牛,小琴。你們女孩子每天晚上都要從下麵來打水麼?”正和我說著,梁桂林這家夥竟然又跑過去聊劉小琴了。

“真沒義氣”我心中一惱,心中想道。

“哼”不過貌似劉小琴還在生著氣,也沒搭理他。

“真的,我們可以幫你們的”也不知那家夥是不是真心的,竟然許出這樣的承諾來。而我,就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真的,我們可以幫你們打水,然後幫你們運過去。”梁桂林繼續說道。

“那好啊,正好我們寢室今天晚上都要去打水,到時候就交給你倆了”本來我以為劉小琴還是不會同意的,可誰知事情卻出乎了我意料。

“好啊,把你們寢室的妹子都帶上唄,正好我還是一個人。”梁桂林這家夥的開放和活躍都遠超與我,這些優點一直都存在於他的身上,哪怕是以後分班了,到在然後畢業了,甚至一直到以後出身社會工作了,這些優點在他身上都比我好得多。

“嗯,可以啊,不過,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就看你的造化囉。”劉小琴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

“嘿嘿,那這一切還不是都仰仗你囉,要是我成功脫單,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好的。”梁桂林眯眼一笑,討好的說道。

“可以啊,正好我們寢室有不少美女呢。”

“真的麼,那真是太好了,嘿嘿,藍白就不用了,多介紹幾個給我就行,嘻嘻嘻嘻。”梁桂林的臉都快笑成一朵花兒了。不過可憐的他,貌似來到這個學校運氣就有些差。

“那位同學,你出來,對就是你。”不知什麼時候,那位巡視的老師竟然已經站在了門口,而梁桂林竟然還保持著轉過頭去說話的姿勢。此時見那老師指著自己這邊,他下意識的就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成功的被老師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