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曼離開的那幾天裏,蘇已一直提不起精神來。
他隻知道自己無論再換幾個女朋友,也不及她一個,這種異樣的情緒,持續了很久很久。
可是,他對曲淺析的感情,還是忘不掉。
他沒對李曼做多少挽留,隻知道她離開時的神情他一輩子也忘不掉。
那天,在機場。
他追著她到了那裏,幸好還來得及。
“蘇已,以前我說要走你一直說我騙你,今天我真的要走啦。”她的眼眶泛紅,可是仍是一副帶著笑的模樣,她的睫毛微顫,抬眸看著蘇已蒼白著的臉。
他早預料到他會來,可是不知道,竟來的這麼快。
他知道他是跑著來的,嘴唇蒼白的沒有血色,在大熱天奔跑,整件襯衫都被打濕。
蘇已微動雙唇:“我……我對不起你……”
他想了半天還是這句話,所有語言都凝結成一句話。
明明在路上想了千種萬種話和她道歉,可是一道現在這種時候,無論怎樣的語言都成了烏有。
“喂,蘇已,你夠無情的啊?連一句再見,也不肯說嘛?”她的雙眼顯得深邃,握著行李箱的手又緊了緊。
“再見……”他默默的說,其餘的話全都不複存在。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她笑了,笑的很淒慘,所有事物都被她拋棄,現在就隻剩他了,現在連最後一個,都被他給滅的粉碎。
“沒有。”他回答的不假思索,看到他的神情時,她就知道了,她李曼,不應該站在這裏,問他那樣的話,因為結果是必然的,她沒有選擇或質疑的餘地。
“蘇已,你知道嗎,每次體育課,我就故意往你抽屜裏塞水,你每次看到了就喝,我知道你以為是曲淺析送的,所以格外珍惜,可是我想解釋,可我不能,我不敢說出口……因為我那時的膽小懦弱,才換來我今天這般結局嗎?”
“小曼……真的是你?”他的表情顯得不可思議,他隻覺得是曲淺析送的,其他人根本沒想過,特別是……李曼。
“是我啊。”她笑了,眼神裏是滿滿的心酸。
“蘇已,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便當要學會自己準備,表格也記得認真填寫,衣服之類的自己疊好,不要亂放了,那樣會有細菌……”她一次又一次舉例著,這些事,平常都是她幫他做的,她怕,她一走,他就失去了依靠。
沒關係,還有曲淺析呢。
她淡淡的笑出聲。
廣播裏傳出優美動聽的廣播播報聲,李曼,她要走了。
她朝蘇已揮揮手,而蘇已猶豫了很久也沒有舉起手。
李曼沒有介意,反正他已經習慣了。
“你會想我嗎?”
“會……”
嗯!她幻想自己可以甜甜的笑著,可那個音節終究沒有說出口。
再見了,未潼,再見了,小已。
蘇已目送著李曼離開,直至她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他感覺到了,他哭了。
不由自主的,他的淚水就從眼角留下。
第二天一早,蘇已就去找了曲淺析,他要親自確認,她愛不愛他。
那是,曲淺析被一群男的圍在中央,蘇已看著氣惱,遠遠的便衝過去把她拉出來。
“你幹嘛呢!”
“被一群男的這麼圍,你也不知道躲一躲,就這麼站在他們中間?不怕被他們吃豆腐嗎?”他顯得很氣憤,手還捏曲淺析的手腕緊緊不放,明顯的,他發現了她手腕上一塊青紫的痕跡。
他急忙鬆開手,並不斷的說著道歉。
曲淺析揉了揉手腕,不再多說什麼,瞥了蘇已一眼,就準備轉身離開。
“淺析,別走!”他試圖挽留。
“什麼事?”
“曾經每次抽屜裏都放著幾瓶水,是不是你放的?”
“我從來沒幹過這種事。”
“那又是誰在我的本子上幫我我寫題的?”
“我怎麼知道啊?我學習,成績還沒你好呢,會幫你寫題也是逆了天了。”
“那又是誰,每次中午都放個便當給我?”
“不是我。”
“那又是誰在我的抽屜裏放好便當,為了我不再麻煩特意給我的?”
,“不是我,我連飯都不會做。”
,這些全是李曼。
蘇已明明一切都已經心知肚明,可是他仍然忍不住去問,迫使自己不去相信。
他對不起李曼。
“你,愛我嗎?”他一字一頓的問曲淺析,答案是必然的,就如同當日蘇已對李曼的冷漠一樣,現在曆史重演,曲淺析說:
“我為什麼要愛你?”
那一刻,蘇已心碎的不成樣子,就像當初拒絕李曼一樣,現在他也感受到了,李曼所說的,被拒絕,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
蘇已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他隻是點了點頭,其餘什麼都沒說,他轉身,離去。
對不起,李曼,曲淺析,他真的放不下,忘不掉
她愛他,愛到癲狂,不會有第二個人想她這麼愛他,可是這份心,蘇已卻不會知道。
那天美術課,他們覺得無聊逃課了,在樓頂折著紙飛機。
“喂……我們這麼逃課,會不會被老師罵啊?”
“怕什麼?罵你了我來頂,你不是就怕見家長嗎?”
“哦……”那一刻,李曼就覺得蘇已很強大。
那時候,他們肩並肩,在紙飛機上寫了各自的願望,不是什麼想要榮華富貴通俗的願望,李曼所想的,就是和蘇已永遠再一起,僅此而已。
“蘇已,你寫了什麼願望呀?”她童稚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
“不告訴你!說了就不靈驗了。”
“唔……那我告訴蘇已好不好?”她玩著筆,笑容還是甜甜的,“長大了,我要和蘇已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你說了不就不靈驗了嗎?”
“沒關係,隻要蘇已好,小曼怎麼樣都樂意啊!”
……
蘇已突然想起小時候他們說的話,明明說好永遠在一起,結果真的不靈驗了呢。
那年那天,李曼寫的願望其實是“長大能嫁給蘇已。”
而蘇已的紙條是“和曲淺析永遠在一起”,後來看見李曼的表情,他把紙揉皺,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