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櫻靜靜地躺在床上,鬱光在床邊看著她,房間裏也是那麼地靜靜的。
剛才醫生就說是因為刺激太大了,所以暫時無法接受,導致了暫時性的昏迷,隻要睡一下就會醒來的。聽到這的時候鬱光也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還有些想不通,為何希櫻會刺激太大了呢?
如果隻是因為知道了灰櫻到這裏的話,那麼她也應該是很興奮的吧,興奮的話,那也應該是滿臉笑容才對的吧,但是希櫻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些痛苦。眉頭微微地皺著,有一些皺紋隱隱約約地看到了,鬱光仔細地看著希櫻的臉,也突然覺得,希櫻好像也已經老了不少吧,算了一算的話,希櫻也已經快要四十歲了吧。
但是鬱光想,如果就這麼地帶希櫻出去,告訴其他人希櫻的真實年齡,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的吧。希櫻的樣子完全就看不出會是一個中年人的階段了,並且還沒有保養過,這麼說出去,會有誰相信呢?
鬱光暫且先去北墨那邊處理了一些小事情,再回到希櫻房間的時候,希櫻已經醒過來了,她就這麼地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景色。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看過多少次這樣子的景色了,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感到厭倦過。
“媽媽,感覺好些了嗎?”鬱光的聲音很輕,好像就像是怕嚇到了希櫻一般,很溫柔地說著。他看到希櫻看著窗外的表情時,讓他覺得有些揪心,這更加地讓他覺得,希櫻就像是一隻籠中之鳥。
希櫻聽到鬱光的聲音時,還是有些微微被嚇到的,她就轉過頭,看著鬱光人,然後點點頭,接著好像是想要坐起來的樣子的,但是她的雙腳卻不能如意地動著,她就隻能很吃力地用雙手支撐著自己往上挪。
鬱光見狀就趕緊地幫希櫻,希櫻背靠著針頭,她現在的樣子雖然是在笑著的,但是總覺得她好像笑得有些無奈,特別是她的眼睛,完全就感覺不到她平日裏的那種悠哉感,她現在就好像是在苦惱什麼事情一般。
“媽媽,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商量商量。”鬱光一進房間就發現了希櫻的不對勁了,他還是覺得有些誒擔心,問著希櫻。他不喜歡這樣子的希櫻,這樣子隻會讓他也覺得很不開心,他就會感覺到了自己更加地無能,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希櫻歎了口氣,她好像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又搖了搖頭,接著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一副很煩惱的樣子,她真的很煩惱。
“鬱光,我好怕看到她……”希櫻沒有睜開眼睛,就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她的聲音很輕也很小聲,帶著一種顫抖的感覺,她的雙手此時正緊緊地抓著被子,被子都被她抓得一條條的紋線。她感覺好像她一睜開眼睛的話,她所害怕的人就會出現在她的麵前一般,讓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她?她是誰呢?”這讓鬱光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希櫻說的會是誰,雖然說他是想到了一個人,但是他覺得應該不可能吧。希櫻怎麼可能會害怕見到自己的女兒呢,應該是想要趕緊地見到才對吧。但是鬱光還是不能馬上就下決定,他還是想要自己親耳聽著希櫻說她所害怕的人會是誰。
希櫻好像是更加地害怕了,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又再次跳得很快了,她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還有能夠感應得到自己心跳的頻率,這讓她覺得很煩躁。
“我害怕見到灰櫻……”希櫻隔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說了出來。說完了之後,她就好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覺得胸口沒有那麼悶了。她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說出來,但是她的腦海裏,就一直地告訴著她,她現在不夠資格,也沒有任何資格能夠去見灰櫻。
害怕見到灰櫻,這句話真的讓鬱光嚇到了,他真的很難相信現在的這個希櫻就是他當初見到的希櫻,那時候的希櫻根本就是拚了命地想要見到灰櫻和陌灰澤的,而現在她就能夠見到了,突然之間就說這個出來,這真的讓他有些轉不過來。
“鬱光,我現在不想見灰櫻,再給我一些時間,再一些時間……”越說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就好像沒有了把握一般,說的越來越沒有自信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告訴鬱光,她無法保證能夠見到灰櫻。
鬱光看著這個樣子的希櫻,他也知道這個情況下兩個人見麵也不是明智的做法,他隻能很無奈地歎了口氣,答應了希櫻,並且把希櫻的情緒安置好了之後,他倒是從希櫻的回答中得到了為什麼不想見灰櫻的原因。
因為一個人太久了,不知道見到了其他人之後,她到底要怎麼去麵對,並且這次的對象,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相隔了十年多為見,這十年的空缺,希櫻不知道要怎麼去彌補灰櫻。
因為她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她認為自己沒有什麼資格能夠去見灰櫻,這麼多的時間裏她就一直這麼地過著一天接著一天的生活,這樣子的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麵對灰櫻。更重要的是希櫻還覺得對不起鬱光和邁特,當初是她自己拜托他們的,現在他們已經做到了,但是她卻又來這麼一個大轉變,她隻能說抱歉而已。
“因為慚愧嗎……”鬱光嘟囔了一句,他又歎了口氣,他發現今天他好像歎了很多氣了,但是現在他還不能去休息,他還要去找北墨。一想到要見北墨的時候,鬱光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北墨剛從公司裏回來,他在為自己專門定製的一個辦公室裏,他雖然說是已經在公司下班回來了,但是在家裏北墨還是一直不離開工作這個事情。麵對於電腦前那些普通人看不懂的東西,北墨隻是一個冷笑。
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北墨通過監視器得知了是鬱光,就讓他進來了。
“有什麼消息要說的嗎?”北墨很直接地就說了,他個人覺得,對於鬱光,他根本就不需要客套些什麼話,說不需要的話,他覺得,應該是不必要比較準確一些吧。
鬱光站在北墨的前麵,頭微微地低著,他沒有直視北墨的臉,他的視線就一直地看著北墨的辦公桌,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北墨是什麼的表情看著他的,當然,他如果可以不知道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已經找到他們的住處了。”鬱光的表情異常地冷漠,就好像是一個冷血動物般,沒有平時的溫柔,有的隻是一張死板的黑臉,他看起來恭恭敬敬的,雖然會讓北墨覺得很好,但是卻會讓其他人覺得很厭惡。
並且,鬱光也很厭惡這個樣子,但是他沒有辦法,他隻能這麼做。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鬱光真的將陌灰澤的所在處告訴了北墨,北墨聽了之後就像是在懷疑鬱光一般地看著他,但是接著又哈哈地笑起來。這種突然之間的變化,雖然鬱光已經見了很多次,但是他還是會覺得一身冷汗。
“很好,你果然總是不會辜負我的期待。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就忙你自己的事情去,這邊的事情暫時不需要你,這幾天你自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等我回來之後我再讓你去公司。”北墨先讓鬱光走了,接著他的哈哈大笑就逐漸地變成了冷笑,冷得讓人覺得害怕。
鬱光走出去了之後,他就送了一口氣,剛才全身都是緊繃著的,讓他都覺得特別不自在,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做作過了吧,但是又能怎樣呢?在北墨的麵前,他還沒有能夠抵抗的能力。
現在北墨很在意剛才鬱光跟他說的位置,是在花家,說老實話,這對他來說可是很棘手的,不過暫且可以不去管他,反正陌灰澤又那麼地安分,這個希櫻也逐漸地安分了,兩個人都已經嚐到痛苦了,他也就覺得很快樂。
他的快樂,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就算那個人會是他的親生骨肉,也在所不辭。
鬱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先是計劃了這幾天的流程之後,就等著北墨這幾天去中國了,之後他就可以開始他的計劃了,就是不曉得陌灰澤那邊會怎麼樣了,其實他剛才說的位置,倒也是真的。
也不是他要背叛誰,那是花顏和陌灰澤兩個人私底下讓鬱光告訴北墨的,因為花顏說花家這邊跟北墨的關係處於一種挺僵的狀態的,所以北墨是不會輕易地就去找花家的麻煩的,並且也可以因此讓北墨更加地信任鬱光,一石二鳥花顏就不解釋了。
乘著北墨因為陌灰澤的事情而在籌劃著什麼的這個機會,鬱光也在籌劃著什麼,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但是唯一差的東風便是北墨離開中國這個條件了,雖然隻是一兩天,但是現在鬱光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趕緊實現他的計劃了。
那麼他的計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