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一場漫長的夢境,迷離的光影裏,爸爸深刻溫柔的眼神望著她,張嘴說了什麼,夢梔看不清楚,隻覺得心裏難受的要裂開一般。
睜開眼看到臉色難看的安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他憤怒地說:“你這個家夥,住在我家白吃白住還不夠,還要欺負我妹妹?真沒見過你這麼討人厭的人!”
她呐呐的張嘴,想解釋,卻發現對麵的眼神根本就是篤定自己欺負了他的妹妹,低下頭不再說話。
安洋懶的理她,立馬抱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安昕往醫院衝去,夢梔想跟上,卻發現車子早已絕塵而去,隻留下一片喧囂。
後麵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夢梔迷茫的轉身,看到那個仆人指著她,顫抖地說:“你流血了,你的腦袋流血了!”
她伸手摸了摸腦後,果然一大股鮮血沾到手上,這顏色太刺眼,刺得她眼淚直流。
她也受傷了,可有誰知道呢?
最後仆人拿來醫藥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她的傷口,想送她去醫院,卻被夢梔執拗的拒絕了。
本來就在這裏白吃白住,還在這種小事情上麻煩別人的話,就真的不太好了。
夢梔將自己關在房門裏,看了看鍾表上的時間,本以為肯定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看才發現,從方才事件發生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個小時。
可這半個小時的教訓,已足夠她銘記一生。
她也不是不理解,畢竟自己的妹妹受了這麼重的傷,第一時間肯定會覺得是被外人欺負了,可明白是一回事,想得通又是另一回事。
明明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明明自己才是受傷害的那一個,可是在這個家裏,有誰會知道?有誰會關心?
她咬著手指,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就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隻有在頭疼得厲害時,才趴著休息一會兒。
直到晚上十二點,安洋才回來,粗暴的踢開了夢梔的門,惡狠狠地說:“你好樣的!欺負我妹妹,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夢梔瑟瑟發抖,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安洋嗤笑一聲,大搖大擺的離開。
夢梔攥緊手中的經書,眼淚終是忍不住留下來,她明明沒有錯的,可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怪她呢?
爸爸,夢梔好想你。
半夜的時候,夢梔因為腦部的疼痛睡不著覺,下樓想找點藥敷下傷口,卻碰到了結束宴會回來的安淩峰。
“你這是怎麼回事?”
安淩峰衝上來,聲音近乎嚴厲,嚇得夢梔往後一縮,不過剛退後一步,就被安淩峰一把抱起來,衝向醫院。
照了X光片,確定隻是皮外傷後,安淩峰才放下心來,無奈的看著低著頭的夢梔,問:“怎麼我才不在幾個小時,你就成這個樣子了?誰欺負你了?安洋?安昕,看我不收拾這兩個小兔崽子。”
夢梔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心裏那些難受委屈想要立馬吐出來,良久,卻隻是輕輕地說:“沒有,安叔叔,是我不小心踩空樓梯掉下來的。”
安淩峰皺眉,歎了口氣。
“這樣啊,那你一定要好好看路,你爸爸把你交給我,我就要把你照顧周全。”
她乖乖的點頭,對著安淩峰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安叔叔,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會小心,不在與他們爭搶任何東西。
即使那些東西原本就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