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回神了,你發什麼呆!”
“哦哦,嗬嗬。”傻乎乎地撓著後腦勺,洛子童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腦子裏的想法太過美好,讓他忘記了現實。
“我……”死死地瞪著他,鼓著一張包子臉,艾顏有些無奈,
“喂,隻是要和你一起吃個飯,隻是把主動權交給你了,你有必要這麼、這麼不在狀態麼?”努力斟酌著自己的措辭,艾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講了。
“不是不是,啊不是,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慌忙的擺手解釋著,卻由於緊張而越說越亂,洛子童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口拙的。
“噗,好啦,進去了。”看著這樣的他,艾顏有些好笑,最後還是沒能憋住,笑出聲愛,笑顏綻放的那一瞬間,洛子童又呆了一下。
以前是因為心裏全是夏兮兮而從未在意過這個女生,當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時候,仔細觀察,她會發現她真的美得驚人。
“嗯,進去吧。”控製住自己的語氣,洛子童故意淡淡的說。
腳步微頓,再次狐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洛子童,他真的沒問題麼今天?那麼不正常的舉止,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對她突然冷淡起來。
停下腳步,艾顏還是決定先問清楚了再說,
“喂……”
“別老喂喂的喊我,我有名字的,叫我洛子童或者子童都可以。”打斷艾顏未說的話,洛子童認真地糾正道。開玩笑,想要深入發展,連名字都叫的那麼蹩腳怎麼行。
“好吧,子童,我先很認真的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討厭我吧?”
“噗……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我做什麼事讓你這麼認為了?”明顯被驚嚇到了,洛子童腳下微頓,差點兒一個踉蹌沒站穩,驚疑不定的反問道。
“因為……”直視著洛子童的目光,艾顏認真的說道:“你一路上都莫名奇妙,魂不守舍!”明顯是飽含譴責的語調,“明明是你帶我來這裏的,明明主動權都已經交到你手裏了,你什麼意思嘛!”越說,情緒越加激動起來。
“不是!對不起,不好意思……”急切地想解釋,卻發現什麼都解釋不了,隻能低聲道著歉,主動認錯。
西餐廳近在眼前,可是兩人卻膠著在門口,沒有人先走,隻是那麼互看著。周圍的路人對他們的長時間的行為已經有了些指指點點,可是艾顏還是毫不在意。
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偏向指責的目光,再看著眼前仍一臉倔強地看著他的艾顏,晶亮的眼睛裏還閃著淚光,逆著陽光,顯得楚楚動人。
被這樣的艾顏打敗了,洛子童朝周圍的人看去,最終無奈地對著艾顏彎下腰來,
“我們先進去好不好?”將手試探性地搭在艾顏的肩上,隻感覺到手下的人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明顯的拒絕,洛子童的一顆心安定下來:看來,她對自己應該不是那麼討厭的吧。
此刻的艾顏順從的任由洛子童將自己帶進店內,看著洛子童輕車熟路的將自己帶進一個略顯偏僻的角落,那裏的視線極佳,可清楚地觀察到周圍人的動態,也可透過玻璃門窗將餐廳外的行人也盡收眼底,最方便的是,這裏能清楚的看見那個彈琴的女生,嫻熟的撫弄著手下的琴鍵,激起一陣陣優美的旋律。
將洛子童對那個彈琴的女生由衷的欣賞目光收盡眼底,艾顏也不禁對那個女生多加注意了一下。
她的方向隻能看到那個女孩的側麵,但那在琴鍵上舞蹈的雙手卻給艾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十指纖長,柔韌有餘,若是哪個男生的手被這樣的一雙手握住,感覺定是不一樣的吧?
此刻訝異於自己腦子裏出現的這麼莫名其妙的想法,艾顏卻仍舊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洛子童的手上。
同樣纖長的十指,不同於那個女孩的柔韌,更加得骨節分明,卻也顯得溫暖有力,這樣的雙手,不去學鋼琴就浪費了,
“洛子童,你會彈鋼琴嘛?”嘴巴卻先比大腦反應的更快,還沒思考,嘴裏就已經問出了問題。
抬頭不意外的捕捉到了他眼裏瞬間流露出的訝異。表情變化極快,下一秒,已經又恢複成了以往帶笑的溫柔模樣。
“不會,可是,我很喜歡鋼琴的聲音。讓人聽上去感覺很愜意,很舒適……”一副向往的表情,配上淡淡的語氣,使他卸下了一貫的偽裝,
“如果可以,我也想學鋼琴……可是,就算我現在開始學,時間也來不及了吧?”伸出自己的雙手,眼中的遺憾一覽無餘。
“如果可以,我也想向她一樣……”在自己喜歡的領域裏發揮自己的特長,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可是,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
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達不到盡善盡美,隻能盡力讓自己沒有遺憾。
而沒有和兮兮在一起,就是他的一大遺憾,沒有學鋼琴,便是他的另一大遺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種遺憾可歸為一類,都是對目前的自己來說,渴望而不可及的。
“你……”麵對這樣的洛子童,艾顏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本來就沒多熟,找他出來是為了什麼來著?打岔全打忘了……
思考了一會兒,抬頭想跟洛子童講講她拉他出來要說的正事兒,卻見他揚手朝著那個彈琴的女孩比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手勢,臉上的表情還是略帶羞澀的曖昧不明。
“他們這是在講什麼……?”明顯比劃的是手語,可是自己又沒有學過,當然看不懂。心裏默默糾結著,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裏有一絲被拋棄的落寞。
“拋棄?!”怎麼會出現這個詞?自己明明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一個聲音在腦海裏告誡自己。
可是,看著他們的互動,艾顏還是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一般,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幹脆低頭默不作聲,等他們的交流完了好了。
一張桌子,兩個極端,一個歡快,一個沉默,彼此無意中隔成兩個世界,而那個美麗的鋼琴女生,就是他們這段愛情裏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