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她。
她跟他相處的這些年不是白相處的,他的一個眼神,她就能讀懂他的心思。
沒有想過告訴,等事情曝光隻有,看到她受不了的模樣,他再出現在她麵前,他想看她狼狽,看她痛苦的不能自我的樣子。
恭喜他。
他成功了,他再一次的將她傷的很深。
這道傷痕,不比他跟顏喻敏給她的那一道淺:“我時常告訴自己,我們是在戀愛,不是結婚。”
談戀愛分手是很正常的事。
她跟冷席辰在一起,就要做好分手的準備:“是我沒做好準備就跟你在一起,被你分手我受不了是我的事。”
“我沒有想過要糾纏你。”
好聚好散——
留住曾經的美好,即便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分手。
可能是她不好,可能是他厭倦了,可能有很多的可能,她不想再去猜測再去想,既然分手,就那樣去吧。
沒什麼好值得留戀的。
“我在反省我自己。”
“冷席辰你知道嗎?我在反省我自己,那個……很自信,覺得她什麼都能做到的顏小洛不存在了。”
就是她的自以為是,造成了被分手的後果。
“我想,是你不夠愛我。”
“你如果夠愛我的話,你不會輕易放手……”
“我想,我也不夠愛你,我要夠愛你的話,我不會輕易的答應你說分手就分手。”
“我們之間的緣分,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你不屬於我,我不屬於你,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當下走到一起,以後也會分手的。
“你知道嗎?我開始學會接受,學會一個人的生活……”
“我真的願意放手,隻要你說你不再愛我我就放手,不管你走到哪我都不會再糾纏著你。”
“你的心是那樣的狠。”
“你不愛我直說,什麼你都可以當著我的麵直說。”
他從未選擇那樣做過,什麼事都是透過別人,她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分手你讓宋江成間接性的告訴我,你讓顏喻敏當著我的麵跟你秀恩愛,你們抱在一起親,你當我不存在,你還要我滾——”
那些過往痛苦的記憶,她記得比誰都清楚,她這輩子怕是忘不了。
“我接收不了你來惡心我的這個事實。”
“我從未有一顆像那個時候那樣那麼想要吐,我反胃我作嘔,我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人渣!”
徹頭徹尾的渣男。
連曹向煜都要比他好上幾倍,她沒說出來擺了。
“我喜歡你不如喜歡一條狗,狗最起碼會知道我喜歡它,會懂得報恩,你呢?”
他知道什麼?
顏小洛仰頭嗬笑,對他失望的徹底。
她的心死去一次,還沒有複燃之前,她不想再死第二次:“你告訴我,阿姨的事是怎麼回事?”
這是她眼下唯一想要知道的:“是我害死的,還是你跟顏喻敏害死的?”
他說了不關她的事就是不關她的的事。
他猜想過她在知道這件事以後的反應。
聽著她說的那些話,他的心隱隱作痛,比被人拿針紮還要痛——
他從未想過將她傷的這樣深,他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看,她依舊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就跟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無動於衷。
他撐著傘,幫她擋下所有的雨水,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雨水早已將他的外套給打濕了!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一滴滴的流下來。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想靜一靜,可是看到他,她又忍不住的想要質問,想要知道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你心虛了?不敢回答我的問題?”
“我問你,阿姨是你害死的,還是我害死的?”
她提起腳跟,步步逼近著她,她控製不住的伸手去推著他的肩膀,他被她推的連連往後,沒有絲毫想要反抗的意思。
他舉起的傘沒有動容,依舊幫她擋著所有的雨水。
她覺得很諷刺……
她寧願他站在那裏撐著傘看著她,也不願意他拿著傘幫她遮擋著雨水,他們什麼關係?
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他這樣曖昧的舉動,應該留給顏喻敏更合適。
“不要再在我麵前裝好人了!”
她無情的將他撐著的傘搶奪過來,丟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著:“你這樣讓我覺得惡心——”
胃裏一陣翻滾,她想吐。
惡心嗎?
他在她心裏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了?
冷席辰唇角揚起,似乎在笑,他的笑生生刺痛著她的眼,他在笑什麼?
是在笑話她嗎?
笑話她也是應該的,他站在她麵前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一直都是她在說,她在幫他回憶曾經的過往,放不下的人是她,不是他。
她輸的徹底。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輸了!
她不該對自己那樣自信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招惹你的。”
她招惹不起,她想要躲,她不想要看到他:“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就當我們沒有見過。”
阿姨的事,她可以自己去調查。
可不管她怎麼調查都改變不了阿姨去世的事——
不過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她感覺像是過了很久一樣,什麼都變了。
曾經的人不再是曾經的人。
該在的人不在,不該在的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顏喻敏一定在某個角落裏,冷席辰都出現了,距離她出現還會遠嗎?
嗬嗬。
“你走吧。”
她想要他立刻馬上消失——
她的話得不來他的回應,他蹲下重新將那把傘撿起來,替她遮風擋雨:“我為什麼要走?”
她有什麼理由讓他走?
他在書房裏猶豫了很長時間,做了無數的決定。
她的成人禮,應該有他在……
他兩年沒有配在她身邊跟她一起過生日了,想到這,他整個人變得更沉默,身上散發著陰寒之意,他想將時間凍結。
想回到過去,想到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你為什麼不走?”
他有什麼理由不走?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讓你滾就滾,你沒有資格問我問題!”
她對他的心死了。
是他親手扼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