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逸辰擔心她緊張過度睡不著,特意在她的房間外打地鋪。
睡在沙發上,地方上都好,能離她近一點,怎樣他都可以,有一句話,他藏在心裏很多年,一直沒有機會來得及跟她說。
不知道跟她說了以後,她對他的態度會不會更加惡劣。
可能會連見都不想見到他。
錢逸辰雙手放在後腦勺後當枕頭睡著,眼神盯著天花板看。
不是她失眠,是他無眠。
成人禮的前一天,南宮夫人專門來蘇家,想教洛洛一些規矩,她上次來吃過撇以後,很長時間沒有來過了。
她在南宮家等著,以為顏小洛會主動登門道歉。
誰想……
是她太天真了!
像顏小洛那種目中無人,沒大沒小的野丫頭,哪知道禮儀是什麼東西?
就算她知道她上門去找她了,她還是會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繼續過著她的生活。
南宮夫人這個名義上的姑姑,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這口氣,南宮夫人憋在心口,難以咽下,要不給她點顏色瞧,哪天她見到她,都會當她是不存在的。
南宮夫人思前想後,派人去調查洛洛曾經的過往。
有把柄在手裏,她跟她交談起來,更有底氣——
她沒想到,她再次來到這裏,被告知的還是那句:“大小姐正忙著,不方便見客。”
“你說什麼?”
南宮夫人眯著眼眸,身上散發危險氣息。
上次來說是出去,眼下說是在忙,不方便見客?
她算是哪門子的客人,她是蘇家的養女,是顏小洛名義上的姑姑——
她算是這個家的半個主人!
蘇家的人,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她的?
“把你剛說的話再說一次,洛洛去哪了?”
南宮夫人盛氣淩人,逼問著傭人,聞言,傭人膽顫道:“大……大小姐,她忙著,不方便招待客……”
啪。
沒等傭人把話說完,南宮夫人渾身戾氣的一巴掌甩在傭人臉上,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大殿裏響起
傭人被打的腦袋一歪,整個人摔在地上,腦袋重重的撞在柱子上。
她痛苦的低吟著,捂著腦袋不敢動彈,生怕南宮夫人的巴掌又落在她身上。
南宮夫人太囂張跋扈了,這裏是蘇家,不是南宮家,她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裏教訓傭人。
“我再問你一次,洛洛在哪裏?”
“不管你問多少次,他們給你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錢逸辰雙手插在兜裏,漫不經心的走了出來,他眯著眼眸盯著南宮夫人看:“這裏是蘇家,她是蘇家的人,南宮夫人覺得你在這裏動手合適?”
“嗬嗬。”
南宮夫人聞言,轉身冷眼對上他的視線:“這裏是蘇家,你在這裏多管閑事合適?”
“錢逸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
不過就是一顆棋子,還想要高攀他們南宮家,他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資格。
“識相的話滾蛋——”
她懶得跟不相幹的人浪費時間。
他是想滾蛋沒錯,蘇家的事太多,他管的了一件,管不了第二件,可隻要這件事是跟洛洛有關的,他就做不到冷眼旁觀,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養成這樣的壞習慣。
“我們大小姐正忙著成人禮的事,不知道南宮夫人有什麼事這麼急著要找她?”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還要跟你交代?”
她找洛洛自然有她的道理,作為長輩的她親自前來,顏小洛的態度實在是太放肆了!
“到底是你們這些傭人不懂做,還是洛洛真那樣目中無人,今天要不將這件事情搞清楚的話,我是不會回去的。”
南宮夫人算是把話放在這裏了。
她就是來搗亂的。
說是蘇家的養女,她要真是蘇家的養女,就該知道這裏的規矩——
“您這是要我請您到爺爺麵前,當麵跟爺爺對質?”
錢逸辰不是吃素的。
他看似好欺負,誰要敢招惹他,他自然會讓對方吃不了兜子走:“我差點忘了,連洛洛都在忙著成人禮的事,爺爺又怎麼會有時間來招待你?”
“我要是你的話,就會識相離開。”
而不是等事情鬧大以後,到無法收斂的地步,再想著要怎麼脫身。
南宮夫人承擔,她剛動手打人是她衝動了,這事要傳到老爺子那裏,她是得不到任何便宜的。
可要她就這樣走,她不甘心!
見不到洛洛,她顏麵何存?
身為姑姑的她,無非就是想幫侄女準備下成人禮的事,誰知道她是這樣的不知好歹!
“錢逸辰你不用拿爸出來嚇唬我,我是在這個家長大的,這裏的規矩我要比你懂得多,按理而言,你應該喊我一聲姑姑,可惜……”
南宮夫人雙手環抱胸前,她提起腳步走近他。
她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掃視著,搖頭歎息:“你不是蘇家真正的繼承人,你沒有資格喊我一聲姑姑。”
顏小洛自命清高,根本不可能看上他。
他想當蘇家的女婿,更是沒希望,至於她的兩個蠢女兒,她更是不可能讓她們跟錢逸辰一起的。
他趁早死了這條能攀上高枝的念頭。
“說的有人願意喊你姑姑一樣。”
錢逸辰向來口直心快,沒什麼是他不敢說的,他想說就說,沒人阻攔的了:“你想以姑姑的名義威脅洛洛?”
“你這個當姑姑的,未免太可笑了一點……”
“你是覺得你重要一點,還是成人禮的事更重要?成人禮一旦出錯的話,洛洛將成為笑柄,身為姑姑的你比她經曆的更多,難道連最基本的一點你都不懂?”
錢逸辰字字犀利的反駁著。
南宮夫人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該死的家夥——
竟敢當著這麼多傭人的麵,教訓到她頭上來,她是他能隨便說的?
“錢逸辰,要是沒有蘇家,你跟街頭的乞丐有什麼區別?”
“我要沒記錯的話,南宮夫人跟我一樣並非真正的蘇家人,你是爺爺領養的,不……應該說是資助,爺爺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承認過你的存在,難道不是你一直揚言著你是蘇家的人?”
她是用什麼手段當上南宮夫人的,她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