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買凶殺人沒人知道?
就算她在大院裏待著哪都不去,都掩蓋不了她的罪行。
“放開——”
顏喻敏掙脫著他的手,惱羞成怒道:“我什麼都沒做過,休想汙蔑我。”
“是不是汙蔑,你我隻管睜大眼睛看,一旦洛洛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冷席辰就會徹底清查!”
“我反正是無所謂了……”
曹向煜勾唇笑笑,一臉不在意的樣子:“至於你……”
他話語一頓,湊近她耳旁,壓低聲音道:“先想想,要找誰幫你收屍。”
“洛洛,這是我親自煲給你的,你一定要喝完。”
宋江成獻殷勤的將保溫瓶放下,從裏頭盛了一碗湯出來遞給洛洛喝。
眼神期待的望著她,希望她能接過——
自從她醒來,房間跟走廊一直蔓延著一股凝重的氣氛。
他有好幾次都想進來看望下洛洛,可每當看著她麵色蒼白,眼神無色的盯著天花板看一動不動的樣子,他就有點慫了。
他很怕她那樣。
就跟他做錯了事,一味的求原諒她都不理。
更重要的是,她跟席辰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管不了太多。
也沒有資格過問。
顏小洛聞言,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手裏的碗裏。
宋江成見狀,豎起三隻頭指頭保證道:“我試喝過才敢拿過來的,你放心的喝。”
他要拿難喝的湯給洛洛喝,說不定會被席辰打死。
洛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你的湯怎樣。”
“我們都很擔心你,你不知道,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們每個人哭喪著一張臉,跟天塌下來一樣。”
“席辰更是不眠不休的在外麵守著。”
宋江成光顧著自己說,全然沒察覺到洛洛的異常。
她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抬眸望著他道:“你說,冷席辰不眠不休?”
“洛洛,席辰是真的愛你,沒有拿你當替代品看的。”
“我讓他吃點東西,他不吃,要他喝點水,他不喝,就那樣靜靜的坐著,透過玻璃窗戶看著你。”
他不是冷席辰,體會不了他的感受。
可宋江成知道:“他在害怕。”
席辰在害怕。
“擔心眨眼間你會從他麵前消失不見,明明是那樣近,可他伸手,再也觸碰不到你的存在。”
唉。
宋江成歎息一聲,也不知道他說這些,洛洛能不能聽的懂。
“反正席辰就是很愛你。”
“你懷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懷疑他對你的愛。”
宋江成在房間裏待了半個小時後就走了。
他的那句‘席辰很愛你’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回響著。
夜裏,她睡不著。
從病床上坐起來,就見冷席辰坐在走廊上,他背靠著椅子,仰頭向著天花板。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有沒有睡。
可就算是沒有睡,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下去,也是很難受的——
顏小洛的心糾纏一團,是心疼的。
她似乎沒有真的站在他的角度上想過事情,在乎的隻有自己的感受。
“坐著做什麼?”
“想他了?”
錢逸塵沒有抬頭,坐在角落裏透露著微弱的燈光看書。
他根本不用看,洛洛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知道:“想他的話就打個電話給他,讓他進來。”
“……”
他說的輕巧容易。
讓冷席辰進來以後……
她該說什麼做什麼?
那天,他們交談過後,行成了一種默契,誰都沒有再提起以前的事。
他每天都會準時的來房間裏看她,帶著冷夫人給她準備的湯。
看她將湯全部喝完後,叮囑她好好休息就走,他甚至連一分鍾都沒有想繼續待的意思。
洛洛看在眼裏,心裏難免失落。
她不知該怎樣開口說出……
她可能是想要他留下來的,哪怕是坐在那裏不說話都好,隻要能看著他,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安慰。
經曆過生死,很多事情在一夜間發生變化。
她必須要學會看淡——
她怕……
怕再這樣下去,她會失去更多。
“錢逸塵,你那天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又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我不是說了,有關於你的事我都清楚知道,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帶你走的,誰知道你發生了車禍。”
“你說我要將這件事說出去的話,他們會不會明天就派人來把你接走?”
“你敢?”
顏小洛睜大眼眸,嗬斥著。
她要敢,她就打死他,她還沒想好要不要走。
她的親生父母,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裏,默默的關注著她,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安慰,也是一種煩惱。
“我要說我不想回去的話,你會讓嗎?”
顏小洛垂著眼簾,沉默了很長時間開口說道。
聞言,錢逸塵瞥了她一眼,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出車禍腦子撞傻了:“那是你跟我能決定的事?”
要能決定早決定了,何須等到現在?
“你不想跟我走,不就是舍不得外麵那個人……”
“我不準你這樣說他,他是有名字的。”
有名字,有什麼名字?
對錢逸塵來講都一樣:“你這樣維護著他,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你是什麼東西,我幹嘛要去在意你的感受?”
哦。
這樣看來,他連東西都算不上。
他放下書籍站了起身往門口走:“你不就是想要他進來陪你,想扭扭捏捏到什麼時候?”
他白了她一眼,都不知道她在別扭什麼。
“別怪我沒提醒你,眼下你不把我機會,以後,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錢逸塵話剛落音,不等他回應的走了出去。
哢擦。
房門被打開。
仰頭盯著天花板看的冷席辰看了過來,對上他的視線,四目相望的瞬間,空氣中擦出了莫名的火花。
錢逸塵雙手插在兜裏,視線往別處看去:“我要離開一晚上,要不要進去隨便你。”
“……”
靠。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連在裏麵的洛洛都聽見了。
什麼叫做他要離開一晚上,要不要進來隨便冷席辰。
當她這裏是什麼地方,想走就走,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