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逸塵是冷席辰派來潛伏的?
顏小洛黑著一張臉,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形容心情。
見她沒有言語,錢逸塵噗嗤的笑了出來:“不是我說你,違背良心說話,就那麼開心?”
不。
她一點都不開心。
她想見冷席辰,非常的想見。
醒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沒見他進過房間裏來了!
她知道他在外麵守著,就是因為知道才生氣。
她要的是默默守護?
顏小洛勾唇冷笑,他似乎沒搞清楚,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違背良心說話了?”
“哦。”
錢逸塵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對上她的視線,他一手摸著下顎細想:“嗯,兩隻眼睛看都見了。”
他說完不等她回應就出去了。
房間剩下兩人,氣氛變得尷尬——
她側頭不願去看冷席辰,反正她再怎麼驅趕,他不走就是不走。
顏小洛賭氣的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腦袋,拒絕跟他有任何的交談。
冷席辰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
“我知道你討厭我。”
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很討厭,他從未否認過,他做的事引起她討厭的事實。
“可就算你再怎麼討厭我,不想見到我,你都不該這樣傷害自己。”
他心有餘悸。
這段時間對他來說是煎熬。
痛苦的煎熬。
他在外麵守的累了,就靠在牆上閉眼想休息一下。
他不敢睡,怕睡了房間裏的洛洛有什麼東西,他無法第一時間知道。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或許是真的累了,有幾次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沒進入熟睡,他就從夢中驚醒。
冷席辰夢見洛洛滿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
他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她已沒了呼吸。
她睜大眼眸的看著他,那眼中充滿恨意——
是他。
是他將她害死的,所以她怨恨他是正常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喚喊著她的名字,想要她醒來,畫麵一轉,是她的葬禮。
他驚呼出聲:“洛洛。”
他睜大眼眸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噩夢使他整個人陷入痛苦中,他緊抱著腦袋,渾身冒著冷汗。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他想進去抱著她,想感受她的存在,他是那樣的愛她,又是那樣的害怕。
嗬嗬。
明知道她討厭他,還出現在她麵前,他是什麼意思?
故意來氣她的?
顏小洛憤怒的將被子卸開,她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是,我是討厭你沒錯。”
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討厭。
她恍然發現,她以前對他的討厭不是真的討厭,那都是說說而已。
洛洛勾唇譏諷自嘲:“我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你,你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嗎?”
哪怕是在外麵都不要。
這讓她覺得,仿佛像是有希望一樣。
可他深愛的人不是她,她再怎麼在他身邊待著,都是代替不了那個人在他心裏的位置。
這或許才是她最難過的。
她不是因為成了代替品才不高興的——
這幾天,她反複的在想著這個問題,很煎熬,又很難過。
每天到了夜裏,她都一個人躲在被子裏,想著想著,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是那樣的無助,又是那樣的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顏小洛垂下眼簾,聲音咽哽的說著:“我成這樣你覺得是你的錯,來跟我說教,說我不該因為你這樣傷害自己。”
他不覺得很可笑嗎?
他憑什麼向她說教?
他有什麼資格——
是擔心她要再一次受傷,她會將責任推卸到他的身上?
“你在我心裏沒什麼位置可言,不太太把自己當回事!”
洛洛深吸口氣,調整情緒後,抹了把淚抬眸望著他:“請你出去,我不歡迎你。”
“本少爺會出去的。”
冷席辰默默注視著她,聆聽著她的聲音。
聞言,他薄唇輕啟隨意回應,他走到她麵前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
洛洛無意間瞥見了他流著鮮血的手。
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下,她想假裝不在意,可心裏的感覺告訴她,她是在意的。
他在她的注視下將保溫瓶放下,盛了碗湯要喂她喝。
他手指上的血滴在了床單上,雪白的床單頓時綻放出了一朵鮮豔的話,看著相當刺眼。
“你是故意的?”
顏小洛冷臉質問。
“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心裏不清楚?”
他什麼態度?
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就跟是她的錯一樣。
她仰頭笑了笑:“對,我心裏清楚。”
“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將自己弄傷,傷害呈現在她麵前,她看的心裏難受在意……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種無力感,讓她很厭惡:“你想要我對你心生愧疚。”
水杯是她砸過去的,她沒有故意往他身上砸,而是砸在他的腳跟下,就是想要他知難而退。
可他……
似乎並不想要順著她的意思來。
“洛洛,你覺得我為什麼要那樣做?”
心生愧疚?
她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根本不需要愧疚,反而是他……
他將勺子遞到她唇邊,要她喝下去,她失血過多,不是一天兩天能補回來的:“我想要你好好的。”
嗯。
想要她好好的。
好好的在他身邊當著替代品!
為什麼——
她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她冷眼望著他質問:“我在你心裏是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不,應該說她的位置究竟占據他心裏多大麵積。
“小的時候我被欺負,你是出於什麼樣的心裏幫我的?”
她忘不掉。
欺負她的宋江成突然不欺負她了,跑來她麵前獻殷勤,說:“洛洛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
她根本沒對他做什麼。
他求放過是什麼意思。
她不明白,一直不明白,覺得他不欺負她好奇怪,她瞪他沒給好臉色。
嚇得宋江成趕緊跑了。
一連半個月時間,宋江成真的都沒有欺負她……
有時候看到她還掉頭怕,像是怕被她打一樣。
她哪有那麼厲害,敢對他動手?
要有那個實力,早就將宋江成給打趴了——
直到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