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炸貨
送走了父親,吳敏跟吳宇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吳宇崢說:“我跟咱爸說了我跟齊泱的事情了,咱爸說沒有意見,我又跟咱爸說了你跟秦秘書的事情了,咱爸說相信你的眼光。姐,咱爸對你可真放心,也不幫著你去打聽下秦秘書家裏的情況。”
吳敏說:“你管的可真寬,我的事情你還要管啊?”
吳宇崢說:“你是我親姐姐啊,咱大舅都幫著我買股票說是給你存嫁妝了,你說我能不管你嗎?對了,你是看上秦秘書什麼地方了?我看秦秘書瘦瘦弱弱的,你們成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動煤氣罐呢。”
吳敏笑著說:“我找個老公就是抗煤氣罐的啊?秦秘書工作這麼長時間了,你看他沒有出過什麼錯就知道這個人腦子很靈活。”
吳宇崢說:“腦子靈活的人說明這個人有自己的想法,萬一他野心太大了靠不住怎麼辦?”
吳敏說:“男人沒有野心怎麼做好工作?秦秘書家是東邊秦家河的,家裏就一個老母親,還有一個姐姐嫁到齊家村,他姐姐在齊家村的風評很好,孝敬公婆,跟幾個妯娌的關係處的也不錯,秦秘書的母親是下鄉的知情,父母被批鬥致死她在城裏沒什麼親戚就嫁給了秦秘書的父親,秦秘書的父親去世的早,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還贍養著一雙公婆,你說有這樣的母親教育出來的孩子還能有差嗎?”
吳宇崢說:“姐,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信息的啊?”
吳敏說:“我們計生辦跟那些育齡婦女打交道,每次查體都跟個八卦大會似的,什麼事情不知道呀,我是知道這些之後才慢慢接觸秦秘書這個人的,接觸之後覺得挺不錯,雖然不是什麼名牌大學畢業的,寫的文章也算是滿篇錦繡,我們隻是兩個人這麼談著,後麵的事情還得慢慢來。”
姐弟倆在這裏談著這些,齊泱家卻是熱鬧無比,吃了晚飯齊瀠跟齊源帶著果果在炕頭上下跳棋,就聽見齊瀠咋咋呼呼的說自己走錯了要重新走。
齊媽帶著齊泱跟齊灩燒了大鍋的熱水,請鄰居宰好的兩隻雞得用熱水退了毛,清洗幹淨,晾一天明天晚上剁好了用醬料醃了,齊媽在集市上買了一條大花鰱,刮了鱗,洗幹淨剁成塊也得醃一醃,後天就是臘月二十七了,這些東西都得用油炸了,今年是小進年,臘月二十九就是除夕,還有兩天的時間去準備這些東西。
齊媽在集市上買了兩隻家養的笨雞,家裏幾個人都殺不了就拜托鄰居今天殺好了,齊媽找了一個水桶,放進殺好的雞之後倒進去一桶的熱水,這樣雞毛就能很容易的撕下來了。
把雞毛都拔幹淨了,齊媽又把雞的內髒處理好,那條大花鰱刮幹淨魚鱗,處理好魚鰓,裏外的洗幹淨了,這才把西廂房裏打掃幹淨了,端著洗幹淨的雞魚去廚房裏剁成塊,用料醃上。
齊媽做家務的時候喜歡跟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說一些幹活應該注意些什麼,怎麼樣做才能更快更省勁,這會跟齊泱齊灩說:“雞肉跟魚肉剁得不要太大了,太大了炸的時候不容易熟,剁好的肉用五香粉跟醬油醃一下,這樣才能出味。”
這些東西弄好了齊媽又把早先拿進屋裏化凍的豬肉加了蔥薑醬油再加點水剁成肉餡,這個是做藕盒子用的。
齊泱說:“媽,這個我來剁吧,你先歇一歇。”齊媽給齊泱讓出地方,說:“剁的時候用手腕上的勁兒,這樣不累的。”
齊泱接過刀,調整了下用力的方向,沒一會就找對了方法,輕輕的抖著手腕,鋒利的菜刀上下之間肉餡越來越細,越來越有粘性,齊媽用筷子挑了挑,又點了點鹽,說:“快要剁好了。”
等到剁好了齊媽收到一個小盆子裏,放到廚房的窗戶上,廚房裏沒有暖氣,這會溫度降下來,冬天的戶外就是一個天然的冰箱,零下十來度的溫度,肉啊魚啊放一晚上就凍得硬邦邦的,買了冰箱也是個擺設。
第二天,吃過早飯齊媽就把齊泱已經洗好的的山藥,藕開始切切弄弄。
山藥先切斷再改刀切成厚厚的片,藕一刀到底一刀不到底,兩片之間有一點連接,齊泱候在一邊,把齊媽切好的相連的藕片中間夾上昨晚上剁好的肉餡,一塊一塊的放到一個大盤子裏,齊源在一個率盆子裏打了二十來個雞蛋,這會用兩雙筷子使勁的打著,果果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看著齊源打的辛苦,拿著小手絹說:“齊源哥哥真辛苦,我幫你擦擦汗吧。”
齊瀠把齊媽刷幹淨的大簸箕裏墊上一張報紙,倒了一瓢麵粉,聽見果果這麼說,扭過頭去說:“我也好累呀,果果快來幫我擦擦。”
果果聽話的從小板凳上站起來,走到齊瀠的麵前,幫著齊瀠撩了撩有些掉下的劉海兒,邊仔細的擦著齊瀠的額頭,邊柔聲說:“齊瀠姐姐辛苦了,我幫你擦擦汗,一會我再去幫你倒杯水。”
齊瀠眯著眼,笑嗬嗬的接受者果果的服務,齊灩在一邊笑著說:“我看你是閑的,快去把麵瓢放回麵袋子吧。”
齊媽把西廂房的大鍋刷幹淨,去門口柴火垛報了一大捆曬幹的細細的蘋果枝子,這會灶底下已經燒起了火,等鍋裏的水靠幹了就倒上油,等油熟了就可以炸這些東西了。
這會齊媽進來幫著把東西往西廂房搬,看見果果在給齊瀠擦額頭,笑著說:“果果不要聽你瀠瀠姐姐的擺擺,你這個姐姐幹活在後享受可都是在前麵的。”
齊瀠聽了不依,扭著身子靠在齊媽的身邊,非得讓自己媽媽給自己正正明,自己也是個能幹活的好孩子。
齊源打好的雞蛋液用一個輕便的中號鋁盆盛了放在鍋台,一個大篩子鋪上了幾張煎餅放在鍋台的另一邊,一個方凳上放著盛著白麵的大簸箕,齊媽挑了挑灶下的柴火,看看鍋裏油的成色,齊泱把切好的山藥片放到麵裏滾了滾,再放到蛋液裏,炸東西一般都是先是這些沒有什麼味的,然後是藕盒子,再就是雞肉,魚肉,因為魚的腥氣都是最後才炸的。
鍋裏的油冒煙了,齊媽把沾滿蛋液的山藥片放到油裏,一聲聲“嗤啦”之後油裏的山藥片翻滾著帶出一串串油泡泡,看看油裏山藥片的顏色,齊媽把灶底下的柴抽了兩根,把火弄得稍微小些。
炸完了一鍋用鐵笊籬撈出來放到墊著煎餅的篩子裏,齊泱跟齊媽一塊把已經沾好了麵粉的山藥片放到蛋液裏,再用筷子一塊一塊的夾到油裏,滿屋裏都是噴香的油炸食物的香氣。
齊媽說:“這些山藥炸好了等會給你二奶奶家送些去給倩倩吃,你二奶奶家的小嬸子對山藥過敏,估計他們家今年不炸這個的。”
齊泱說:“這兩天倩倩去二奶奶家住著也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她在我二奶奶家住的怎麼樣。”
齊媽說:“應該是挺好,你小嬸子懷了孕,心裏高興,再說你小姑都說了過了年就接著倩倩去f城,她心裏比誰都高興。”
齊泱說:“等到倩倩大了就好了。”
齊媽說:“倩倩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幸虧有你小姑這麼堅持著帶著去f城上學,要不然在家裏還不知道得吃多少苦呢。”
一上午的功夫終於把東西都炸好了,中午飯齊媽拍了個黃瓜,看著幾個孩子吃藕盒子炸雞那麼帶勁,勸道:“你們都少吃點啊,油著肚子就不好了。”
吃過午飯累了一上午的齊媽到姥姥睡覺的炕上躺了躺,姥姥正在給果果縫著一個小薄棉襖,跟齊媽說:“齊泱媽,要不明天你就送我回去吧。”
齊媽說:“娘,您回去了是去我大哥家還是我小弟家?”
姥姥沉量了會,說:“你看都臘月二十六了,再不回去我心裏也不踏實呀,年根子底下我還在你們家這麼住著我怕人家說閑話。”
齊媽說:“說什麼閑話,還隻許人做不許人說啊?我大嫂在那能讓您舒心嗎?我小弟這些年都在他嶽父家住著,家裏的房子也不知道打掃沒有,幾個孩子還跟我說讓我臘月二十九送你回去正月初二再接你來呢。”
姥姥放下手裏的針線,說:“我呀就是享了你的福了,你大姐這兩年為了他們家的大閨女整天往f城跑,來我這裏也是紮一頭就走,你大哥要不是因為你嫂子興許還能對我好些,你小弟這些年為著他嶽父家對他的幫襯都是在人家家裏過節,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我就是怕回去的晚了人家對咱們家的風氣有看法,你大哥小弟家的孩子還得說媳婦找婆家呢。”
齊媽歎了口氣,說:“媽,您放心,過了明天的大集我後天一早送你回去,還能不讓你回家過年了嗎?”
姥姥聽了笑著繼續手裏的針線活,說:“也不知道f城那孩子長什麼樣,我這也算是有了第四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