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母女
齊媽跟齊爸已經起床了，姥姥這些天在炕上睡覺，齊爸跟齊媽就在樓下另外一個臥室睡，因著今天要去集市上擺攤齊媽早早的起來下麵條，齊泱跟麗麗每個人吃了一碗麵條再加一個荷包蛋步行去德明媳婦家。
黑冷冷的，街上卻有很多在準備擺攤子的人，特別是賣衣服鞋子的街上，大家用竹竿撐起一個一個的衣架子，竹竿上橫著拴著一條條的繩子，在繩子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服，走著就會聽見用錘子往地上砸鋼釺的聲音。
走到德明媳婦家的時候德明嫂子已經開了鋪子的門，看見兩個人來了德明嫂子笑著說：“你們倆起得真早。”
麗麗說：“姐姐你起得更早，都開門等著我們了呢。”
齊泱進門跟方奶奶德明嫂子打了招呼就趕緊的把衣架往門外搬，在麗麗的幫助下天才蒙蒙亮已經準備停當了：大紅的條幅掛在裁縫鋪子的門口，兩個鐵架子分別掛著大人孩子各式款式的衣服，怕影響四鄰的休息沒有開小喇叭，方奶奶這會做好了飯喊著兩個人進屋先吃飯，知道已經吃了飯方奶奶給兩個人盛了兩碗熱乎乎的紅豆湯，麗麗笑著接過來，說：“方奶奶，您手藝真好，看您做的飯食又精致又好吃。”
方奶奶笑著說：“好吃就常來吃，想吃什麼隻要是奶奶會做的一定做給你們吃。”
麗麗看著拿著兩個空碗往家裏走的方奶奶，歎了口氣，小聲說：“我倒是想天天吃您做的飯食啊，就是不知道您孫子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齊泱笑著推了推她的胳膊，說：“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的，隻要是方奶奶跟德明嫂子覺得你好，我想方一杭大概也覺得你好，姐們兒，這幾天可得好好的表現哈。”
麗麗說：“你放心，別說是沒有工錢，就算是食宿自理我也得幫著你好好幹。”
齊泱一本正經的說：“有你這態度在這裏我相信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姑娘，加油，fighting！”
等到天大亮了集市上的人也多了起來，齊泱把小喇叭打開了，一陣悠揚的音樂之後是一個甜美的聲音：“為處理庫存麗人服裝廠春節大酬賓，低價甩賣各式男女服裝，各式童裝，價格優質量好，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有些俗套，可是在新世紀初期的農村也算是挺先進的了。
喇叭一開攤子前馬上就有人來看了，人氣一上來東西就能賣出去了。時候不長，開張了，看著手裏的幾十塊錢齊泱心裏樂開了花，看著集市上人越來越多齊泱心裏那個美呀，估計今天能有個好收入。
兩個人看著這麼個攤子有些困難，如果一個人去屋裏給顧客找個合適的號碼就隻有一個人在看攤子了，攤子前圍著這麼些人萬一讓人順走那麼一兩件就是一筆損失，幸好吳宇崢也來幫忙，齊泱跟麗麗才舒了一口氣，一上午的功夫就在人來人往中過去了，中午方奶奶給做了金銀饅頭，就是用白麵跟玉米麵蒸的饅頭，微微帶著奶香，還有絲絲的甜味，再配著醋溜白菜，糯糯的小米粥，吃的三個人大呼過癮，麗麗更是小聲跟齊泱說為了奶奶也得努力把方一杭追到手。
齊爺爺跟齊奶奶吃過中午飯也來攤子前看看自己的孫女，天這麼冷在外麵凍一天兩位老人家心裏也是很心疼的。
齊瀠跟齊濤今天沒有上學，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兩個星期才休息一個星期天，兩個人領著一幫孩子滿大街的轉悠，等到吃午飯的時候才逛遊到齊泱這裏，幾個孩子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特別是果果，手裏拿著一支糖葫蘆，兩個大眼鏡亮晶晶的，看見齊泱麗麗跟吳宇崢一下子就跑到他們跟前，舉著紅彤彤的糖葫蘆笑著說：“看，糖葫蘆，又酸又甜的。”
麗麗笑著說：“喜歡吃嗎？”
果果點了點頭，高興的說：“喜歡，還有賣糖瓜的，白白的，可甜了。”
麗麗說：“等姐姐掙錢了給你買啊，喜歡什麼咱就買什麼。”
齊泱問齊瀠：“你們中午吃飯沒有？”
齊瀠說：“等會我們就回家吃飯去，咱媽剛才跟我說她回家做飯了，讓我們等會就回去吃飯。”
齊泱囑咐幾個孩子注意安全，趕緊回家吃飯，齊潤問齊泱：“姐姐，你們吃了沒有？要不我幫著你看著你跟哥哥姐姐先去吃飯吧。”
齊泱笑著拍了拍齊潤的肩膀，說：“我們已經吃飯了，還用著你們幫著幹活了啊，你趕緊跟著你瀠瀠姐去吃飯吧，你爸你媽在街上賣蘋果你跟你大娘說一下給他們送點飯去，你大娘說做好了讓你們幾個給送過去的。”
三叔三嬸蘋果園的蘋果留下一部分年前在集市上賣，雖然辛苦點可比人家到果園收的價格高，三叔三嬸也是一大早就去賣蔬菜水果的那條街上占了一個攤位擺攤賣蘋果。
吃過中午飯集市上的人就少了，齊泱三個人每人找了個小凳子坐著聊天。陽光還是暖和和的，沒有風就會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齊泱盤算了下上午賣出去的衣服，得有幾十件了，這批衣服估計應該是能賣完了。
有個帶孩子來買衣服的大嬸子，母子身上穿著自己做的棉襖棉褲，外麵的衣服一看就是自家做的，齊泱甚至在母親的衣袖上看見了一個補丁。
齊泱站起身來，笑著跟母子兩人說：“大嬸，來買衣服啊。”
那位大嬸有些局促的說：“我們來看看，村裏人有在你這買衣服的，說是便宜，衣服的料子還好我們就來看看。”
齊泱問：“您是買大人的衣服還是小孩的衣服啊？”大嬸身邊的小孩子是個女孩，看年齡跟齊源差不多，眉目清秀，因著身形有些單薄棉襖棉褲穿在身上有些咣當，聽齊泱問，答道：“給我娘買的。”
大嬸卻說：“是給孩子買的。”
小女孩說：“娘，我不用買新衣服的，我穿我哥倒下來的衣服就行。”
孩子的母親說：“你個閨女家沒有件子新衣服怎麼行？聽娘的，今年過年給你買。”
小女孩說：“我不要，娘，今年過年你買件新衣服吧，你都很多年沒有添件新衣服了。”
那位母親說：“娘穿不穿新衣服的不要緊，又不出什麼門，不是在家就是在地裏的，你這麼大了娘都沒有給你添過什麼新衣服，眼看著明年你就要考高中了，娘想著給你買件新衣服，穿得漂漂亮亮的，過個高高興興的新年明年考個好成績。”
小女孩說：“娘，我不穿新衣服也能考個好成績的，還是給你買吧。”
齊泱在一旁看著娘兩個在爭著給誰買衣服，麗麗看三個人站在衣架前，卻沒有去翻看衣架上的衣服，奇怪的過來看出了什麼事情，聽見娘倆的對話跟齊泱悄聲說：“齊泱，這孩子真孝順，要不咱們送她一件吧。”
齊泱說：“你送了人家就要要啊，再說了，這可是合夥的買賣，咱們不能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呀。”
麗麗聽了沒有說什麼，在一邊看娘倆說話。這時齊源騎著自行車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保溫桶，看見那個買衣服的小姑娘，打招呼說：“徐鳴鳳，你也來買衣服呀？”
小姑娘看見齊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啊，我跟我娘來給我娘買衣服，你也來買嗎？”
齊源說：“我姐在這裏賣衣服呢，我給我姐來送東西。”說著話就把手裏提的保溫桶遞給齊泱說：“姥姥中午熬了小米粥，讓我給你們送些來。”
齊泱問齊源：“這是你同學嗎？”
齊源說：“這是我的同桌，叫徐鳴鳳。”
齊泱聽了趕緊跟孩子的母親說：“大嬸您好，我是齊源的姐姐，您買衣服我給你算便宜些，要不您就給自己跟鳴鳳各買一件吧。”
孩子的母親沉吟了一番，說：“那好吧，真是謝謝你了啊。”
齊泱說：“嗐，有什麼好謝的呀，你們家鳴鳳比我們家齊源學習好，得請你們家鳴鳳好好幫幫我們家齊源。”
說著話的同時齊泱幫著在一排女裝裏找了一件適合徐媽媽穿的衣服，徐媽媽套在身上試了試，棗紅色的條絨麵料，裁剪得體，穿在徐媽媽身上顯得她年輕了幾歲，也顯得幹練了一些，小姑娘徐鳴鳳臉上的笑容在媽媽試穿那件衣服就沒有停過，看著自己的媽媽穿上衣服還上前幫著抻了抻衣角，對媽媽說：“娘，你穿著這件衣服真好看，咱們就要這件衣服吧。”
齊泱也說：“大嬸，這件衣服穿在您身上真好看。”
麗麗趁著幾個人給徐媽媽試穿衣服的時候在童裝裏扒拉了一件淺紫色的外套，跟徐鳴鳳說：“我看這件衣服你穿著一定很好看，你穿穿試試。”
徐鳴鳳看著衣服說：“還是算了吧，我們隻給我娘買一件衣服就行了。”
麗麗把衣服塞到徐鳴鳳手裏，笑著說：“老板都說了給你打折了，你穿穿試試就行了，到時候姐姐幫著你砍價，咱們呀一定要砍一個最低的價格。”
齊源也說：“就是啊，我也幫著你砍價，一定弄個最低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