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計劃
果果是個懂事的孩子，誰對她好她就會加倍的對人家親，豆豆跟倩倩回家寫作業之後才能過來玩會，她卻是一放學就過來，這幾天都成了陳湘豫的小尾巴了，跟她說自己幼兒園的老師，小朋友，卓雅琴下了班直接到這裏來接孩子，有時候還會賴著不回家吃飯睡覺，非得跟陳湘豫柳荷一起睡。
在齊泱的勸說下柳楊也跟陳湘豫一起住進了小姑家的對麵，柳荷直接把自己的被子枕頭伴著過來，果果第一次見柳楊的時候問人家叫什麼名字，柳楊說他叫柳楊，楊是楊樹的楊，結果果果就叫人家楊樹哥哥，至於陳湘豫跟柳荷有時候叫姐姐有時候叫阿姨，隻有齊泱，雷打不動的叫阿姨，陳湘豫不甘心有時候自己比齊泱矮了一輩，問果果：“果果，你為什麼叫齊泱阿姨不叫齊泱姐姐呢？”
果果看著陳湘豫，想了想說：“齊泱阿姨是大人啊，大人當然得叫阿姨了。”
陳湘豫不死心的繼續說：“我也是大人啊，你怎麼有時候還叫姐姐呢？”
果果說：“可你有時候不是大人啊，不是大人就得叫姐姐啊。”皺著眉頭，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
齊泱說：“好了好了，果果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果果，不用想這個問題了，我們大家都隨便你叫的啊。”
陳湘豫在一旁嘟著嘴說：“明擺著賺人家的便宜嘛。”
齊泱說：“那你一直哄著果果喊你阿姨我不就沒什麼便宜賺了啊。”
看著果果看著自己的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陳湘豫歎了一口氣，翻著自己手裏那本《*****》，嘴卻撅得越來越高。
小姑開門進來，喊了齊泱去她家，拿出一疊鈔票，說：“這是柳荷今早上給我的，非得給我留下不行。”
這些天柳荷也會到超市買菜買飯，這次一下子給了這麼多的錢，小姑說：“我數了數，兩千元，你看咱們怎麼著再給她送回去啊，兄妹倆都不容易，這錢我拿著可不得勁。”
齊泱說：“小姑，這錢啊你拿著就行了，咱再想辦法在別的地方補回來就行了，柳荷跟她哥哥的自尊心都很強的，你要是再往回送說不定他倆就搬出去了。”
小姑點了點頭，說：“窮人的孩子有誌氣啊，這兄妹倆善良有誌氣，以後一定會有個好發展的。”
進了臘月門了，過年的氛圍也隨著一天一天的濃鬱，同學們邊複習邊翹首盼著放寒假回家過年，德明嫂子周末沒有來，臘月初三的時候來了。
德明媳婦的肚子已經有些壯觀的景象，下了公交車直接就到小姑家的對麵，正好齊泱沒有考試，自己在家複習。
齊泱說：“嫂子，還想著你周末過來呢，怎麼沒來呀？”
德明媳婦接過齊泱遞來的水杯，有些艱難的在沙發上坐下，說：“昨天不是集嗎，我得抓緊時間把衣服做出來人家來取。這幾天真是累了你們家我嬸子了，每天都幫著我忙活的天不早。”
齊泱說：“冬天地裏沒活，我媽在家又沒事，去幫你忙活還給自己找些事做，挺好的。”
齊泱跟德明媳婦說了陳湘豫家服裝廠的事情，德明媳婦說：“年底下有些人是提前做好衣服，還有些人是趕著最後幾天去集上檢點漏，你這個想法我覺得挺不錯的，再說了，咱們那裏從臘月二十二街上每天都有賣東西的，十裏八鄉買年貨的都喜歡去齊家鎮，挺有市場的。”
齊家鎮的集市從臘月二十二開始，每天街上都有很多賣年貨的，一直得持續到臘月二十七八，奶奶家旁邊的那條街就是賣衣服鞋子還有布料的，德明媳婦開了幾個月的裁縫鋪，對服裝市場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齊泱看德明媳婦的肚子，說：“嫂子，等下午回家的時候讓小姑找輛車捎你回去吧，她要給奶奶家帶點東西回去，正愁沒人捎呢。”
德明媳婦說：“你們把我送到公共汽車上就行，到了齊家鎮我讓人幫我把東西送回去就行了。”
齊泱說：“哪能那樣啊，到時候咱們都聽小姑的就行了。”
德明媳婦沒再堅持著，指了指腳下的一個小布包，說：“我奶奶給我弟弟做了點吃的，小點的塑料袋是給你們嚐嚐的，等會你幫我找找他吧。”
坐在一旁的陳湘豫說：“是找方老師嗎？我給宿舍打個電話讓他們把方老師找過來。”
說完拿出手機就打電話，德明媳婦第一次見手機，驚奇地看著陳湘豫手裏小巧的東西，撥了號之後陳湘豫說了幾句話，關了手機跟齊泱說：“宿舍就麗麗在，我跟她說了，她說她去跟方老師說一聲帶著他過來。”
德明媳婦說：“就是上次去咱們村的麗麗嗎？”
齊泱說：“是啊，就是她。”
德明媳婦笑著說：“那都是不外人了，等她來了也讓她嚐嚐我奶奶炒的鹹菜，我們上高中的時候都是吃奶奶給炒的鹹菜，每個星期帶一大瓶子，正好吃到周末回家，等到家了奶奶又炒好了等著我們。”
陳湘豫羨慕的說：“你奶奶真好，還給你們炒鹹菜吃。”
德明媳婦笑著說：“炒個鹹菜就是好奶奶啊？”
陳湘豫撇了撇嘴說：“我奶奶就沒法跟你奶奶比啊，我小時候我爸我媽工作忙，想讓我奶奶看著我，我奶奶嫌棄我是個女孩子，隻看我叔叔家的弟弟，後來我爸公司掙錢了，我奶奶又來扒著我家，別說是炒鹹菜了，都沒見她給我熬點稀飯，還偷著背著的拿錢拿東西給我叔叔家，不就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子嘛。”說完了還撅了撅嘴，一副嫌棄的樣子。
德明媳婦說：“你奶奶啊是不知道女孩子是她的貼身小棉襖，還不知道女兒對她的用處，等到她知道了就對你好了。”
陳湘豫說：“哼，等她知道了就晚了，到時候看誰還往她跟前湊。”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沒一會功夫聽見有人敲門，齊泱想著一定是李麗麗跟方一杭，就跑到門口去開門，開門一看，還真是這兩個人，隻是很奇怪方一杭臉上還沒有退去的紅暈是怎麼回事。
看見開門的是齊泱，方一杭的臉色有些緩和了，等看到自己的姐姐挺著肚子慢慢的站起來，方一杭臉上有了笑容，德明媳婦看見自己的弟弟跟李麗麗走進門，說：“麗麗，謝謝你啊，還麻煩你跑這一趟。”
方一杭驚奇的說：“姐，你都認識她們啊？”
德明媳婦說：“上次她們仨去齊家鎮還到我家去玩了，我都認識他們。”
李麗麗喊了聲“姐姐”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德明媳婦，說：“嫂子，原來懷了孕時間長了肚子就這樣啊？”
齊泱對這姑娘的神問題有些無語了，說：“肚子裏有孩子不是這個樣還得是個什麼樣子呀？”
李麗麗說：“我嫂子也懷孕了，什麼都吃不進去，還老吐，人瘦成一把了都。”
齊泱說：“那趕緊去醫院看看去呀。”
李麗麗說：“我嫂子潑辣，說誰不懷個孩子啊，這都是正常的，再說我哥哥被那個客戶陰了這麼一下子我嫂子這些天也跟著一直忙活，我媽她媽都讓她去醫院看看，她也沒有去。”
齊泱記得自己一個朋友就是孕吐的厲害，後來生了一個女孩子，卻有兩個胎盤，醫生說有可能一開始懷的是龍鳳胎，胎像不穩一般都是女孩子留下來，朋友為了這個心裏一直很難受，跟自己說過很多次，要是自己一開始小心些，說不定兩個孩子都能健健康康的，話裏的內疚，悔恨聽得齊泱也跟著心酸。
齊泱說：“你還是勸你嫂子去醫院看看去吧，我小姑說他們產科曾經有過這樣的病例，懷孕初期反應很厲害，後來沒事了，結果生孩子之後一個孩子兩個胎盤，醫生說就是因為懷孕初期到時候太大意了，沒有好好的檢查，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機才這樣的。”
德明嫂子也說：“麗麗啊，還是讓你嫂子去醫院好好檢查下吧，我奶奶也說要是反應太厲害了就是胎像不穩的原因，早檢查早知道早治療，懷孩子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
李麗麗一聽，趕緊說：“那我得趕緊給我嫂子打電話。”陳湘豫說：“用我的用我的”
李麗麗趕緊的看了她一眼，拿著手機進了臥室打電話，陳湘豫也跟著一起。
德明媳婦跟方一杭說：“奶奶給你炒了些鹹菜，我給你捎過來了。”
方一杭說：“咱奶奶身體還好吧？”
德明媳婦扶著腰身慢慢的坐在沙發上，說：“身體很好，我婆婆讓奶奶在我家過年，奶奶答應了，你放了假直接去齊家村就行了，別回家了啊。”
方一杭說：“行啊，姐，秦浩來了，在這住了兩天了，說想去看看你。”
德明媳婦愣了一下，說：“哦，他回來了啊，我有什麼好看的啊，別去了。”
方一杭看了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的齊泱，說：“姐，要不你還是見他一下吧，都這麼些年了”
德明媳婦沉默了下，說：“那你給他打電話吧，我帶著齊泱一起去，中午在小姑這裏吃飯，下午我去一趟醫院就回家了。”
齊泱愣了一下，看方一杭看自己，說：“嫂子，什麼人啊，還得我陪著你一起去見。”
德明媳婦說：“以前的一個同學，大學畢業就出國了，看樣子是學成回國了。”語氣很平靜，可齊泱卻在方一杭的臉上看出了驚容，看樣子這個秦浩跟德明嫂子的關係並不簡單。
方一杭說：“我給他打個電話，咱們就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廳見麵吧。”看自己的姐姐沒有別的什麼表示，用客廳的座機打了個電話，說：“他說一會就到，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