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餘波

第七十九章 餘波

德明媳婦因為德明去世身體不是很好,隔段時間就會找小姑陪著來檢查一下,小姑說這兩天她就能來了,到時候讓她跟著一起去看看也好。

程知節接著果果回了卓雅琴的家,等卓雅琴下班回到家程知節已經把水餃包好了。

卓雅琴看著餐桌上擺的整整齊齊的水餃,笑著說:“知節,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啊。”

果果在一旁說:“舅舅最厲害了,擀餃子皮擀得飛快的,包水餃一下子就包起來了,我要跟舅舅學著包水餃,以後也能做給媽媽吃。”

程知節說:“姐,你去洗洗手,我先把水餃下出來,等會跟你說件事情。”

等水餃擺上餐桌的時候,窗外已是萬家燈火,因為是冬至,很多家庭都包了水餃,卓雅琴夾起一個水餃,沾了醋,咬了一口,接著就發出一陣讚歎:“知節,你什麼時候學的啊,白菜水餃都做的這麼好吃。”

程知節說:“我上軍校的時候就學會了,這麼些年不做手都有些生了。”

邊吃卓雅琴問道:“你說要跟我說件事情,什麼事情?”

程知節邊幫著果果吃飯邊說:“陳家的老四來f城了,今天下午我跟他起了衝突,齊泱班裏的陳湘豫還替我挨了一拳,住進了醫院。”

卓雅琴聽程知節這麼一說,慢慢的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擔憂的說:“怎麼就發生了衝突呢?按理說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應該呀。”

程知節說:“一開始不知道是他,他也不知道是我,他強搶齊泱班裏的柳荷,想讓人家給他做情人,齊泱不依不饒的跟著就去了,這才起了衝突。”

卓雅琴一聽,柳眉一豎,說:“真是無法無天,要是再來找你麻煩你盡管放開手腳去幹,在f城有什麼事事姐幫你擔著。”

程知節聽自己姐姐這麼一說,笑著說:“他一知道是我膽子都要嚇破了,能出什麼事情,我今天下午打聽了下,陳小四在京城犯了點事,被安排著出來躲躲,我估計是被家裏安排著躲到陳宣柔這裏了,f城是陳宣柔公公的大本營,正在搞開發,他能到這裏撈錢也就不奇怪了。你放心,姐,後麵沒有什麼麻煩的,畢竟現在老頭子還在那個位置上,他的孩子還能隨便被人欺負了去嗎?”說到最後,臉上有了譏諷的神色。

卓雅琴點了點頭,說:“那倒是,你說陳湘豫替你挨了一拳,嚴重不嚴重?”

“齊姐帶我們去的醫院,大夫檢查了說是內髒受了些震動,養養就沒有什麼問題。”

卓雅琴說:“那我明天抽時間去醫院看看她去,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你受的傷。”

程知節說:“那好吧,到時候我去你們單位接你,咱們一起去。”

“你這幾天不用上班嗎?”

“我已經開始休假了,一直到年後正月底。”

“什麼時候回京城?”

“看看再說吧,回去沒有個好心情,回不回的有什麼意思?”

“家裏還有爺爺,不管怎麼說都得回去看看,你都快一年沒有回去了吧?”

“我媽現在上躥下跳的給我說媳婦,爸也說得找個家世相當的,還想讓我也跟他們似的這麼過一輩子啊?也不嫌累得慌。”

聽他這麼說卓雅琴沒再說別的,自己這個異母的弟弟,十幾歲的時候偷聽了爸爸媽媽的吵架,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自己的仕途,拋妻棄女,另娶了自己的母親,心裏卻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前妻,偷偷的去看,還不讓人家發現,被自己母親逮住之後才有所收斂,不過把柄是留下了,雖然人前是恩愛的夫妻卻經常經常關起門來吵架,程知節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偷著去齊城看自己,姐弟倆慢慢的聯係起來,卓雅琴知道弟弟在這裏找到了久違的親情,現在兩個人都有了相依為命的味道。

班裏同學知道陳湘豫出了車禍都去醫院看望,班長姚遠更是買了一個花籃提著,病房裏嘰嘰喳喳的,姚遠說:“咱們都有保險的,你把住院的單據留好了能報銷的。”

齊泱說:“不用報銷的,車主早就把醫藥費給存了,說沒有必要走保險的。”

姚遠說:“你們真幸運,碰到個負責人的事主,我有個高中同學前些日子也出了車禍,不過人家死賴著是我那個同學先去撞得他,花了一萬多都是自己掏的腰包呢。”

旁邊也有幾個同學附和著說陳湘豫她們遇到的人很有良心,齊泱幾個但笑不語,各種緣由真是不能為外人道啊。

嘰嘰喳喳的鬧到八點多,值班的護士來趕了幾次大家才戀戀不舍的往學校走,齊泱送大家到了樓下,看著這幫同學嘻嘻哈哈的走遠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冬天的寒冷空氣一下子充滿了胸腔,帶來一陣的涼意,快要考試放假了,這幾個月的大學生活過得平靜而充實,考試通過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找老師谘詢了之後也一直在為考研做著準備,相信機會一定會給自己這個有充分準備的人留著的。

病房裏四張床,兩個病號,齊泱跟柳荷還能有張床休息,熄燈躺下之後陳湘豫說:“我真聞不了這消毒水的味道啊,要是能在家裏休息就好了。”

齊泱說:“過兩天你就出院去我小姑家修養好不好?要不你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來陪你兩天吧。”

陳湘豫說:“還是算了吧,要是讓我媽知道我受傷了得把我弄到齊城去檢查住院,我就這麼養兩天多好啊,清淨。”

齊泱說:“你爸媽感情真好,上次咱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看你爸先給你媽把椅子擺好,你媽座好了自己才落座呢。”

陳湘豫說:“他們感情一直很好,我媽為了嫁給我爸跟家裏鬧了一大場,我現在都沒有去過我姥姥家呢,不過我小舅現在常來看我們,我姥爺嘴裏說著不認我媽了,心裏一直就沒有放下這個閨女。”

齊泱說:“呀,你爸你媽還有這麼浪漫熱烈的故事啊?”

陳湘豫說:“我爸我媽是在農村插隊時候認識的,我媽家成分不好,下鄉之後認識了我爸,跟我爸私定終身,我爸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用我姥爺的話來說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我姥爺平反了我媽帶我爸回家想著跟家長說一聲就結婚,誰知道家裏人不同意,我媽性子也倔,拉著我爸就走了,這一走就沒有再回去。”

齊泱說:“你媽一定是覺得很委屈吧。”

陳湘豫說:“你怎麼知道她覺得委屈了?”

齊泱說:“想想就知道啊,那時候你媽才多大?一個城裏姑娘在農村得遭多大得罪啊,一定是你爸對你媽照顧的很好你媽才想嫁給你爸,結果你姥爺他們根本就不想想自己閨女在農村虧得你爸照顧,我想你媽一定覺得很委屈,而且是替你爸覺得委屈。”

院子裏路燈的燈光照到病房的牆上,牆上還投下楊樹光禿禿的枝椏的影子,寒風吹過黑色的影子跟著晃來晃去,齊泱躺在床上看著晃動的樹枝的影子,對在對麵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覺的柳荷說:“柳荷,你怎麼還沒睡覺啊?”

柳荷說:“我還在想今天的事情呢,真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要是你們看著車走遠了,放棄了去找我,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我就是現代版的喜兒。”聲音顫抖,聲音裏有後怕。

齊泱說:“你還記得剛開學是我跟你還有蘇嬋說的嗎,咱們能在一個宿舍住這幾年就是一種緣分,咱們就是好姐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咱們都不能隨便的拋棄彼此的。”

柳荷側躺著,明亮的眼睛朝著齊泱眨呀眨的,就有了瀲灩的風光,齊泱知道她哭了,說:“你一定要相信自己,隻要你努力了一定能達成自己的願望的。”

柳荷重重的“嗯”了一聲,濃濃的鼻音,完了朝著齊泱笑了笑,輕聲說:“齊泱,真的非常感謝你,真的。”

齊泱也微笑著說:“感謝的話就別說了,咱們以後都好好的,好好學習,好好生活,等到咱們兒女繞膝了再坐在一起好好的回憶咱們今天努力的樣子,多好啊。”

陳湘豫聽著“嘿”的一聲就笑了出來,說:“看出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現在就想著兒女繞膝了啊。”

齊泱說:“那某人的美女救英雄又怎麼說呢?”

陳湘豫卡殼了,憋了半天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嗎,你就一直這麼編排我就行了啊。”

齊泱說:“我是說你美女救英雄的樣子很帥啊,你是不知道當我看見你被人一拳砸到吐血了我那個憤怒啊,一下子就把那暖水瓶扔出去了,我也沒有想到暖水瓶掉到地上動靜那麼大,愣了一下子呢。”

陳湘豫說:“你腦袋瓜子就是好使啊,不起眼的東西都能給你整出那麼大的殺傷力,別看你長得瘦瘦小小跟個豆芽菜似的,跟你在一起真有安全感。”

柳荷跟柳楊聽陳湘豫這麼說都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