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是憑著公主的吩咐,哪裏敢去找皇帝陛下。她唯唯諾諾了一會兒,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灰溜溜地走了。
曲凝香看著嬤嬤急匆匆的背影,哼笑一聲。清然公主曲解皇帝懲罰的用意,想派人趁機來找自己麻煩,真是妄想,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軟柿子任人揉捏嗎?嘴裏說得好聽,還以為旁人不懂她真正意思,真是自作聰明。
這件事過後,接下來有不少人想來看看這個與公主吵架的人到底是誰,很是好奇是誰這麼膽大包天。不過曲凝香可沒閑心對付,一切皆以抄女戒為由擋掉了這些不懷好意的探視。
不過擋得了其他人,擋不了小郡主。
“你到底來幹什麼嗎?”曲凝香無奈地說道。當你正辛辛苦苦地抄那厚成磚頭的女戒時,來了一個人你趕也趕不走就算了,她還在一旁吃著零食看著話本,優哉遊哉,這就是叔叔可以忍,嬸嬸不能忍了。
“陪你啊,凝香姐姐。”小郡主從床榻上跳下來,捏著一顆葡萄遞倒曲凝香嘴邊。
曲凝香吃了葡萄,含糊道:“有你這麼陪的嗎?我的小郡主,你還是出去玩吧。”
“外麵也不好玩。”小郡主癟了癟嘴,“這幾天開始狩獵了,哥哥也去。就算哥哥閑著,清然公主就立馬貼上去了。”她又看了曲凝香一眼,調笑道:“放心,哥哥絕對不會被迷惑的。”
曲凝香笑了笑,沒有搭話,她自然對鬱弦音有信心。低下頭又開始抄女戒了。
小郡主見曲凝香不理會自己,很是無趣,開始轉移話題博得注意力:“嫂子,不是說有哥哥幫你嗎?你怎麼還抄啊?你手都沒好呢。”
“你是不是傻?”曲凝香笑罵了一句,“你看我抄了這麼多天,抄了多少,自然是靠你哥哥的。”
小郡主瞧了一眼,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一本女戒幾天了一半都沒抄到,讓凝香姐姐來抄,可不知要抄到猴年馬月了:“那嫂子你還抄什麼啊?”
曲凝香給了小郡主一個白眼:“我看你真的是傻。我不做做樣子,最後交到陛下手裏的女戒怎麼說?哪裏來的?”
小郡主這才徹底明白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懊惱的情緒不過片刻,她就混不在意了,繼續翻開話本端著果盤吃起來。
皇家圍獵進行到第三天,一切順利,也並無異常。鬱弦音今日並沒有上場狩獵,他慢悠悠地踱著。小郡主這幾天都去陪著曲凝香了,鬱弦音也看不見她的人,他自己又不能隨意去秀女營帳,沒有人給他欺負,真是無聊得緊。
清然公主恰好經過,看到鬱弦音一個人往營帳背後去了,也揮退了侍女,自己慢慢地跟上去。
她揚起笑臉,走上前去,假裝不經意的經過:“世子一個人?此處風景甚好,世子也是來觀賞的嗎?”
鬱弦音正若有所思,沒注意到清然公主。聞言立即拱手道:“公主。”說著又望了周圍,清然公主一個人,心中謹慎,“既然是公主先請,臣就不叨擾了。”然後就錯過身準備離開。
清然公主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連忙喊道:“世子。”然後見鬱弦音回過頭來,又做出端莊的樣子,“美景缺知音。世子可與我共賞?”
鬱弦音推辭道:“謝公主。隻是臣還有其他事,就不打擾了。”說著也不容清然公主再開口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清然公主望著鬱弦音的背影,心中焦灼,卻又找不到其他的借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鬱弦音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清然公主破罐子破摔,忍不住開口道:“鬱弦音,你不會不知道我喜歡你吧?”
鬱弦音的腳步頓住了,也沒有再前進。清然公主見狀,急忙小跑地奔到鬱弦音跟前,小臉漲的通紅,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鬱弦音,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鬱弦音其實內心早有察覺,隻是沒想到清然公主膽子這麼大,竟會當麵說出來。他的眼神絲毫沒有因為清然公主的表白起任何波瀾,麵色也平靜非常。他退了一步:“多謝公主厚愛,微臣受之有愧。”
清然公主跺了跺腳,著急道:“你不喜歡我嗎?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就讓父皇給我們賜婚。”清然公主隻覺得自己的淚水都要湧出來了,“我是有哪裏不好嗎?”
“公主尊貴非常,又德才兼備,自然沒什麼不好的。”鬱弦音淡淡的回道。
清然公主的眼淚嘩啦嘩啦的,鬱弦音誇自己的話也沒放在心上。以她的聰明,自然知道鬱弦音這是在委婉的拒絕她了。她不相信,憑她公主的身份就有多少人對她獻殷勤,鬱弦音卻對自己避之不及。她不甘心地追問道:“為什麼?我是公主,你是世子,有很多人稱讚我們是金童玉女,父皇也很看好你。”然後她突然靈光一閃,“莫非,你有了其他喜歡的人?”
清然公主隻覺得思緒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鬱弦音不是風流浪子,也不是冷清的人,但是除了他的妹妹以外,她真的很難看到他會允許另外一個女子接觸他,而且是那麼親密的接觸。如果他自己準許,誰會那麼輕易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他?
鬱弦音聽了清然公主的話,暗自留了個心,麵色不變,回答道:“沒有。”
清然公主怎麼會相信他,她自己已經認定了。她看著鬱弦音的眼睛,逼近道:“是曲凝香?”
鬱弦音的瞳孔微微瑟縮了下,沒有正麵回答:“公主,天色已晚,微臣也告退了。”
清然公主眼睜睜地看著鬱弦音離去,這次並沒有阻攔。她隻覺得心都空了一塊。她戀慕鬱弦音這麼多年,因為也沒看見他對別人有多好,所以心中不以為意,認為自己堅持堅持總會打動他的。
曲凝香!清然公主隻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怒吼。都是這個曲凝香,要不是她……清然公主仿佛遊魂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寢殿。難道就這樣認輸了嗎?她不甘心,不甘心。如果沒有曲凝香這個人了……如果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