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的香兒果然聰慧,字寫的不怎麼樣,兵法的計策倒是背的滾瓜爛熟。”鬱弦音聽到曲凝香如此大言不慚,倒沒打擊她的積極性,隨口稱讚起來。
曲凝香扶額,隻覺得額頭一記冷汗滴下。看來以後不能賣弄自己的成語大全了。自己說一次,鬱弦音誇一次,再這樣下去,尷尬癌都要出來了。
曲凝香不吃這一套,不想搭理他,準備一笑而過,又覺不對,斜眼道:“剛才誰話說得好聽,還專門給我送個擁抱呢。”
鬱弦音失笑,拱手作揖:“香兒,饒過夫君這一次。”
話落,曲凝香噗嗤一聲,馬上就漲紅了臉。
鬱弦音也不再逗她,正色道:“我此次提醒你,是讓你有個防範,切不可大意。”
曲凝香心中很是感動,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說罷又看窗外天色,見太陽西斜,落日餘暉漸消,想到離宮中下匙的時間不遠了,便催促鬱弦音趕緊離去。鬱弦音心中不滿,但也知此地不便久留,兩人膩歪了一陣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五日後。轉眼便已是秋獵之期。
晨起芳華苑就鬧翻了天。昨日皇上下旨,擬這一屆的秀女一起陪同皇家圍獵,這可真是天降喜事。入宮這麼久,終於有幸能得見聖顏,眾人可不樂翻了天。嘰嘰喳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談論著脂粉和佩飾。
曲凝香也起來收拾著,不過一刻,眾人就集合出發了。
按規矩,秋獵開始的時候,皇帝先要焚香,祭拜天地。皇帝著九爪龍袍,高束冠發,珠玉簾子顆顆垂下,遮擋於麵外。他雙手秉舉三株紫檀焚香,麵朝天三拜,大聲呼:“天佑蒼龍。”
群臣附和,皇帝起身,總管太監接過焚香插於案上,香煙嫋嫋。皇帝轉過身,群臣跪拜。他大袍一揮,群臣站立。隨侍太監尖聲道:“聖上起駕。”眾人就浩浩蕩蕩地往京郊獵場方向去了。
時至九月,天微晴。暖陽正掛當頭。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綠綠蔥蔥的草原上,羊馬奔騰於林海,於營地眺望,浩瀚無邊的綠色地毯,千裏不絕的山峰巒巔,似給這茫茫山河披了層霓凰彩衣,璀璨於世。
皇帝設宴於營地,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他遙望著這山河美景,心中升起無限感歎。皇帝噙著笑,負手於背後,行至高台上,朗聲道:“眾愛卿不必多禮,平身。”
“謝陛下。”群臣起身,端坐於桌旁。總管太監在皇帝身邊伺候,尖著嗓子高聲道:“開席!”
宴中,有禦用舞女搖曳起舞,舞姿婀娜身如軟骨,旁有宮中所用樂師,在旁奏樂,聲音脆脆清亮優美旋轉。皇帝持著金龍玉杯對著下首眾人道:“朕預祝此次秋獵順利,望眾愛卿竭盡全力,盡揚我蒼龍國威。”說得鏗鏘有力,長袖一攬就將烈酒咽下。下首眾人起身持酒回道:“臣等定不負陛下期望。”
一眾秀女眺望著此等盛況,都興奮異常。她們雖有幸參加這次皇家圍獵,不過此次皇帝宴請是沒資格的,隻得在營帳旁遙望著,這也能讓她們高興很久了。
曲凝香對於此次圍獵本就淡淡,此時更無心於宴會情況如何。她沒有理會秀女們的興奮,轉身間就回了營帳。她必須時刻警惕,小心清然公主,看她會有什麼動作。
曲凝香不敢亂溜達,隻得在營帳靜靜坐著。沒多久,就有宮女在營帳外求見。曲凝香不敢閉門不見,擔心是哪位娘娘心血來潮的召見,趕緊出去迎接。
“小主。”身穿淺綠色紗裙的宮女行了禮,起身傳話,“清然公主有請。”
曲凝香心中一頓,知道這便是來了。正想推辭,轉念想到,清然公主召見,自己一個小小秀女是不能拒絕的,這才謝過宮女跟著她走了。
公主營帳內。奶媽正竄進竄出伺候清然公主梳妝。玉冠盤三千青絲於腦後固定,束成一支馬尾,垂下至腰間,身披大紅袖雲彩緊身馬裝,腰纏金色緞子,腳踩黑色馬靴,脂粉稍著,黛色遠眉,好一副英姿颯爽色,傾國傾城姿。曲凝香在旁暗自感歎,要不是清然公主看自己不對眼,她一定會願意和這樣的大美女成為朋友的。
“公主。凝香小主到了。”傳話的宮女適時開口,出聲提醒道。
清然公主仿佛這時才注意到似的,恍然大悟道:“哦,差點兒忘了,你去吧。”那宮女屈了屈身,就退下去了。
“參加公主。”曲凝香行了禮。雖然曲凝香是郡主的身份,可是自從她進入選秀名單後,就要按照宮中的等級此時應以秀女算,照此來應是要向公主行禮的。
“起吧。”清然公主上前輕扶了曲凝香一把,仿佛是忘記了上次在芳華苑中的不愉快。不過對此曲凝香並沒有大意,還是小心謹慎地應對著。
“上次在獵場見你騎馬,其中英姿,我實在是心生敬佩,可是後來你跌下馬受傷了,一直沒找到機會。”清然公主微微一笑,說道,“正值秋獵,草原寬廣遼闊,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陪我騎會兒馬嗎?”
曲凝香腹誹,羨慕自己的英姿還說出自己摔下馬受傷的事情,這不一下就暴露了自己騎術不精嗎?說是陪她騎會兒馬,想必是賽會兒馬吧。曲凝香很是躊躇,自己雖然學過騎馬,但是技術並不純熟。騎著小馬散散步可以,賽馬可就有些強人所難,不自量力了。
曲凝香連忙擺手拒絕道:“公主,我根本不會騎馬。公主還是另選他人,我會擾了公主的興致的。”
清然公主微笑不語。一宮女雙手捧起馬鞭,遞至清然公主麵前。清然公主輕笑,接過馬鞭插於腰帶之中,掃了眼旁邊的曲凝香,打趣兒道:“上次我可是親眼所見,如今想要推脫,是本公主身份不配與你騎馬嗎?”說到最後已是橫眉冷對,氣勢淩人。
曲凝香趕緊低下頭,作出惶惶的樣子,正準備再次出口拒絕,隻聽得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隱隱可見來及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