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香目光灼灼的盯著方姑姑,方姑姑輕咳一聲,說道:“你以為她們就是真正對付你的人?你以為抓住了她們你就高枕無憂了?”
曲凝香神色一怔,不是很理解方姑姑指的到底是誰。
“關鍵時刻犯糊塗。”方姑姑夾了一小塊臘鵝肉,放在曲凝香碗裏,看著曲凝香迷茫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此次偷盜之事,背後另有其人。你以為讓你關禁閉,就是讓你在這裏跟別人吵架的嗎?”
曲凝香注意到方姑姑生氣的樣子,這才醒悟過來,賠笑得一臉討好的樣子,問道:“姑姑以為,這背後之人是誰?”
方姑姑的臉色溫和了幾分,但還是故作神秘道:“這個要你自己去想。”
“這件事鬧大了對你沒好處,所以我必須把它壓下來。至於背後的人,接下來的事,你自己處理。要知道這裏是皇宮內院,行事一定要千萬小心,而且有很多事無法分清是非黑白的。”方姑姑緩了緩神色,想到宮裏的波瀾詭異,又提點道。
曲凝香對方姑姑的提點很是感激,她們素昧平生,皇宮又是個淡漠的人情社會,每個人都想著自保都還來不及,哪裏會管別人的死活。思及此,曲凝香一臉正色:“謝謝姑姑。”
剛才林秀女的話已經露出了馬腳,方姑姑的話更是證實了曲凝香的猜測。那背後之人是誰呢?曲凝柔?不,不會的。曲凝柔虛榮又善妒,見不得別人好,雖有些小手段,但是此回這偷盜之事,其中涉及的方方麵麵,倒不像是曲凝柔的心計。心頭轉過千絲萬緒,突然眼前一亮,她怎麼忘了清然公主?
依清然公主的個性,確實有極大可能。上次如果不是二皇子及時趕到……不過這件事並不是最重要的,當務之急的是……
曲凝香狐疑地看著方姑姑,小心翼翼地覷眼觀察她。
方姑姑默不作聲,任曲凝香肆意的打量。
曲凝香記得鬱弦音曾說會安插人手在宮中幫助自己,王秀女是其中之一,那方姑姑也是他的人嗎?方姑姑為人謹慎,不像是這麼多管閑事的人……
“姑姑,你認識鬱王世子嗎?”曲凝香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惹得方姑姑有任何不快。
“你確實大膽。僅憑這一點就敢猜測我和世子的關係。”方姑姑挑眉笑了笑,目光中透露著讚許之意,“也確實聰明。”算是承認了她和鬱弦音有關。
曲凝香越發好奇起來,追問道:“姑姑跟鬱弦音有什麼關係啊?”
方姑姑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隻回答道:“幾年前我逢難時承世子相救,才有今日。世子對我有恩,他請我看顧於你,我必不會有負他所托,一定會盡力保護好你的。”
“謝謝姑姑。”既然方姑姑不肯說,曲凝香也不好再勉強於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像除了感謝的話以外,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方姑姑見曲凝香一臉苦惱的樣子,開懷笑出了聲:“你不用操心,世子自有安排。不過我說的話你要謹記,幕後主使才是你應該真正小心應對的人。”
隨後起身站了起來,說道,“你用飯吧。你先安心在這兒待著,暫且先避過風頭,過幾天你就可以出去了。我先走了。”
曲凝香也趕忙起身,送方姑姑至門口,再次表示了感謝,就目送方姑姑離開了。
她轉身擰眉深思,清然公主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那她該如何應對呢?清然公主的身份也是個麻煩的問題,身處內宮之中,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好的保護。難道就隻能任由她欺負自己,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
清然公主的身份,想必根本不用等著她拋出橄欖枝,就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吧?難怪苗秀女也會聯合她們來誣陷自己。曲凝香不禁一陣感傷,同住了這麼久,也生出了些同窗情誼。就好像大學時期住了兩年的室友,一轉眼就搬出去住了別人的寢室,還到處說你壞話一樣,如同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或許是由於方姑姑壓著,林秀女她們也沒再來找茬兒。關禁閉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曲凝香無法,隻得請求方姑姑幫她找來兩本字帖,閑來無事練練字,就當是修身養性了。
“嗯……寫的……”鬱弦音看著曲凝香的字跡,用亂七八糟來形容也不為過。憋了半晌,實在說不出誇獎的話。
曲凝香見鬱弦音一臉菜色,氣憤不過,捶了他一拳:“寫的很醜嗎?”
鬱弦音“哎喲”一聲,做出難受的樣子,傷心道:“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曲凝香對此毫不理睬,繼續專心致誌的練字。她隻會寫簡體字,後來又用慣了手機電腦,毛筆字自然是不能看了。
“這要是給我的先生看見了,你的手板心就要挨打了。”鬱弦音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將來的世子夫人,嗯,你寫得還不錯。”
聽見鬱弦音的話,曲凝香繃不住臉,哈哈笑了出來。
“別練字了,字有我好看嗎?”鬱弦音伸手奪過曲凝香手上的毛筆,一臉傲嬌。
曲凝香也不氣惱,調笑道:“不,你最好看,天下第一。”瞥了一眼鬱弦音一臉得意的神色,好笑的搖搖頭。誰知道鼎鼎大名的鬱王府世子也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爭寵呢?
“你怎麼來了?”曲凝香問道。她知道外臣進一趟宮有多難,如果沒有傳召,私進後宮可是大罪。
鬱弦音立馬垮下臉,露出委屈的表情:“清然公主回宮了,我知道她來找過你麻煩。就很想進宮一趟。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進宮來偷偷看你。都已經準備好了安慰和擁抱。”
梨木桌上擺了厚厚的一大摞紙,可見曲凝香這幾天真沒閑著。鬱弦音隻覺得更委屈了,他連一堆字帖都比不上:“你可倒好。練字練了一大堆。我還以為你非常委屈非常難過,非常需要我。現在看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